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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   “拍给你了。”
      “钥匙都挂在支架上。”

      “大哥,你到底要干什么……”陈今蹲坐在黄黑色八角杆上,手肘撑膝盖,眼皮子都睁不开了,嘴巴也没停下:“大晚上的我很饿,有什么事不能回家再说吗,一定要在大街上走来走去,我都服了你了……”

      陆应倬收起手机,走到他身边,牵他,“起来。”

      “我腿疼。”
      陈今才不听他的。

      “脏。”

      陆应倬倒是没不耐烦。

      “脏就脏。”
      陈今拢起眉毛仰头看他,“你就不能让我坐会儿吗,要不你试试一天站八个多小时?”

      这人真好笑。
      随时随地就是逗他玩儿来的。
      还以为真能看他穿西装骑电动车带人,然后被交警抓呢。

      结果就是喊了人来拖车。

      陆应倬刚把住人手,手机响了。
      陈今实在是太累了,想也不想,一把搂住往他口袋里摸,“电话!”

      好了。

      这下暂时管不了他了。

      哪知陆应倬接了,另一只手还钳制他站起来。
      陈今差点没站稳,抓住他衣服,水灵灵跌人怀里,还被拍了两下屁股上的灰尘。

      “路边。”

      陆应倬和对方说了一句。

      陈今等他结束通话才开口,有气无力:“我真没力气和你闹了,放我回去睡觉行吗……求求你行不行,我好累啊陆应倬。”

      他被抓住的手举起来。
      两个拳头并在一起,眼神软而无力,怪萌的。

      直白得令人心软。

      “没想闹你。”

      陆应倬带着他走。
      大掌放开后落至他腰上,不轻不重揉了两把,“累就少说话,省着点力气一会儿吃。”

      陈今被按得身心舒坦。

      一句话也没了。

      他也无关紧要现在的姿势多暧昧亲密。
      乏力酸软遍布全身肌肉,他连一贯对陆应倬的脾气都消失了,只觉得这人老大一只,挺好的。

      至少靠着和人形抱枕似的。

      “……左边。”
      陈今什么都不想思考,一个劲儿往他身上靠,大胆抓着他手放好位置,想到什么,仰头讨好一般笑了笑,“按得真舒服,谢谢你。”

      他或许是太累了。

      语气软绵绵的。

      陆应倬微微低眸看他,一言未发,动作却不含糊。

      “唔……”
      陈今舒服极了,只恨没有一张床。
      他半眯着眼,可很快他就感觉到一些异样,迷迷糊糊掀开棉服往下看。

      “肚子饿?”

      陆应倬注意到他的动作。

      陈今摇摇头。
      他不假思索抓着他还在给自己按摩的手,往肚子上一放,皱着眉毛说:“……怎么回事?动的好厉害。”

      小东西今天心情不好?

      陆应倬手覆上那个不大不小的圆弧,也许是错觉,几天而已,他觉得好似又长大了一点点,他一碰,里头又咚咚两下动静。

      小小的。

      陆应倬忽然问陈今:“疼吗?”

      “没什么感觉。”

      陈今摇摇头。

      但就在这时,他忍不住干呕了一下。

      见他一脸缓不过神来。
      陆应倬扶稳他的身体,打了个转,面向下水道口。

      陈今懵懵的。

      “你干啥?”

      陆应倬也奇怪:“不是要吐吗?”

      “没,我就是呕一下,吐不出来的。”陈今摆摆手,“习惯了就好了,刚踹着我胃了……”

      奇怪的感同身受。
      这一刻,陆应倬终于知道他为什么一开始那么害怕了,动不动嘴上就是“小外星人”,对小家伙的嫌弃和恐慌溢于言表。

      某种程度来说……

      这孩子像是寄生在他体内。

      陆应倬望着他侧脸,无言,低头从陈今包里找出湿纸巾,后者看到另一样东西,掏出来喝了口,完后咂吧咂吧嘴,“咦?”

      好喝!

      感觉还加了柠檬汁。
      酸酸甜甜的。

      他放在柜子里之后都忘了。

      “哪儿来的三无产品?”
      陆应倬拿过,发现玻璃瓶上毫无标签,不太放心,“不许喝了。”

      “这我同事自己熬的!”陈今喜欢喝,抢了回来死死护着,一口又干下去半瓶,还打了个气嗝儿,又可怜巴巴地说:“好饿啊……”

      陆应倬正要回应。

      “滴滴——”
      一辆新版松露棕色库里南横停下,车窗全落。
      主驾驶位男人容貌依旧出色,今日不似从前,马甲正装,更是令人瞩目,他抬手笑看陈今,“嗨,小可——”

      陆应倬看过去。

      “陈今。”段柏钦面不改色换了称呼,“好久不见。”

      有人在,陈今赶紧从陆应倬怀里出来,打了招呼,“是你啊段先生。”

      “上车吧。”

      段柏钦笑着示意,“带你玩儿去!”

      陈今其实挺心累的。
      他看了陆应倬一眼,只见人已然为他拉开车门,“注意头。”

      陈今小声说:“……我想回家。”

      陆应倬看向他。

      哪知陈今会错了意,委屈巴巴说了声“好吧”,就自己爬上车了。

      坐一千多万的豪车也不开心。
      陈今叹了口气,借住大别野的打工人没有完全支配自己时间的权利。

      他认了。

      可一旦真到了地方。

      陈今发现又是顶级会所,又是满汉全席,还没外人。
      他来时的怨念一扫而空,亦步亦趋跟在两个大老板身边,坐下就是一个字吃。

      服务生还在陆陆续续上菜。

      陈今一边说太多了吧,不要浪费,嘴也没闲着。

      “你这是把人饿着了呀。”
      段柏钦头一回看人吃饭这么香,觉得有意思,笑着提醒一句慢点儿,“没人和你抢。”

      陈今继续啃鲍鱼,“我不会呛着自己的……”

      “呵。”

      段柏钦笑了,起身整理衣扣。
      顺道拍了一侧陆应倬的肩膀,“我先去了。”

      “你们还有工作吗?”陈今很会看人眼色,匆匆放下筷子擦了嘴,看向陆应倬,他跟着起来,生怕自己耽误时间了,“……去哪儿?”

      “在隔壁有个局。”

      陆应倬抓着他坐下,“吃你的,一会儿有人带你去休息。”

      “哦。”

      陈今这才安心。
      还有点无奈,“你有工作带我来干什么,多麻烦……”

      而且他明天还要上班。

      段柏钦看陆应倬都给人剥起虾来了,搭上他肩膀提醒:“虽然是两家临时约,也别让人等久了……那位娘娘也在呢,一会儿你那个便宜老弟指不定刺儿你。”

      陆应倬头也不抬。

      “知道了。”

      陈今见他们在说悄悄话,听不清,也装作没看到。

      段柏钦提前离席。

      陆应倬一看过来,陈今立马作出表示,“我一个人完全不用担心,去吧!”

      陆应倬还是坐到给他剥了第五只虾。
      他脱下手套,把金黄蘸汁全部倒进虾肉里,放人跟前,擦了手,摸蹭了一把他的后脑勺头发,“走了。”

      陈今一怒,一把推开他,“你拿我当小狗呢!”

      陆应倬露出点点笑意。

      “全买单了,一个人待着放松点,有事儿给我打电话。”

      “要走赶紧走!”
      陈今抓起筷子,长臂一展在各个盘子里搜刮吃的,他才吃了个六分饱,真是不得劲儿。

      陆应倬真走了。

      陈今一边吃一边盯着他背影。
      最后一刻被即将出门的人抓包,他也不恼,还脑子一热说:“……能早点回来么?”

      其实他想回家睡觉。

      陆应倬说:“好。”

      好。

      多么温柔坚定的一个字。

      陈今也不去理解为什么他突然不毒舌了,露出一个发自内心的笑,随便和他摆两下手,“走吧走吧!”

      人一走。

      陈今乖乖把自己肚子填饱了。
      站起来走动消食,有一个身着正装的经理进来,“先生,您觉得今天的菜味道怎么样?”

      “嗯?”

      陈今刚要评价。
      皮包里的铃声传出来,他抬手说了句稍等,拿起来一看,立刻接了:“喂爸——”

      经理主动示意自己先出去等待。

      陈今捂住听筒点头。

      “谢谢啊。”

      “和你妈妈说好了,怎么突然又不回来?”
      陈川峰语气说严肃不严肃,温柔也不到哪里去,让人听着有点压迫感,尤其这句带着质问的话。

      陈今却笑了,“忙呢!”

      “诶老头,我和你说,我最近找了个新活儿干。”

      陈川峰也接他的话:“什么?”

      “就之前兼职老板娘介绍的。”
      陈今和他一五一十地说:“我和你说啊我就弄半个多月,站大厅带人找衣服什么的,一点儿也不用在外面跑,之前那送外卖捂着我可难受了,尤其是天热的时候,哎哟……”

      曾芸不知道他跑兼职送外卖的事情。
      陈川峰却是知道的。

      陈今说得毫无压力。

      他们老陈家就是这样——男人能顶事儿,能养家,不在女人面前喊苦喊累,尤其是曾芸从小到大没少宠他,小时候,没走路之前,陈今都是爸妈怀里抱大的。

      家里就他一个娃,养得比人家姑娘还娇气。

      好在根儿没坏。

      陈今被惯着惯着,也好好长成个正直大小伙子。
      不过很多事情,他和自己老爹达成共识,不能让家里的主心骨曾芸女士知道,比如,他陈今为了点钱在外面累死累活。

      陈今不说。

      他怕他老妈心疼。

      曾芸之前生了场大病。
      一家三口搬来首都也是这个原因:罕见神经系统疾病,老家江市最好的医院治不了,治了瘫痪的风险也很大。

      花钱如流水。
      那一阵子,一家人天天住在医院。
      医保能报销的范围少,进口药不便宜,三年搭进去一百来万。

      眼看曾芸人越来越消瘦,说话也说不出,陈今也没了小时候的调皮劲儿,一放假,同龄的男孩子在家打游戏,他就往医院赶给妈妈端尿盆洗衣服。

      陈川峰和和气气一辈子。

      曾芸病倒那段日子,他到处借钱,到处找人打听。
      终于得到消息说首都有两例这样的病症,陈川峰一转头,便将乡下三层的老宅子一卖,祖屋没了,两个在外地打工的弟弟对他大打出手,他转头收拾东西,带着妻子儿子跑去首都求医,一大家子闹得很难看。

      七年。

      一家子人再也没联系过。

      只有嫁到江市市区的陈今的姑姑,陈燕,偶尔打电话来问候搬到首都的大哥大嫂,也是她,照顾陈今在江市读了三年高中——从小学习就略显吃力的他,寒暑假在江市首都之间往返跑,终于苦逼逼读完了高中,用尽全力还一直四百出头的分数,没想到,高考多考了一百来分,超常发挥,上了首都的本科。

      总之。

      曾芸这几年才完全好转。

      每年还要体检吃药。

      陈川峰不敢离开首都。
      一家人只要在一起,在哪儿都好,闲下来了,便挑了个稍微偏一点的地儿住。

      曾芸瞧着和气开朗,实则是个心思细腻的女人。

      她时常觉得自己拖累了丈夫儿子。
      曾经手脚刚刚能动弹,还悄悄想要吞药自杀,那次被陈今发现拦下来了。

      因此,陈今很多事情不敢和母亲挑明。

      不过好在父子俩关系很是亲近,对陈川峰,他一向有话直说。

      陈今又说了许多工作上的事儿。

      “那可以啊。”陈川峰这么说,又顺着问他:“要站一天呢?”

      “九点才上班,六点半滚蛋。”
      陈今抠着手说:“时薪一百还有提成,牛不牛?”

      “听着挺厉害,这活儿还成,不吹不晒的。”陈创峰笑了两声,又说:“这么个事儿你也没和你妈说清楚,整得她一天到晚念。”

      “老妈呢?”

      陈今坐起来问。

      “你妈在店里头睡觉着凉了,吃了药,睡得早。”

      陈川峰这么提了一句。
      陈今立刻站了起来,“没其他事儿吧?就咳嗽,发烧没得?”

      “你别瞎操心。”
      “也就是怕你听出来,她这几天才没打电话给你的,你没事儿就说一声,我和你妈过去看你也成,又不要你照顾,这都多久没回家了?”

      陈今也怪想的。

      “我……”

      “你是不是遇着事儿了?”
      陈川峰最是了解儿子,硬眉毛一皱,“欠钱了还是和人闹了,我和你说这里不比家里头,算了……我明儿请假过去。”

      陈今叹了口气。

      “我现在都不住那儿了,住别人家。”

      “为啥呢?这也不好啊。”
      陈川峰说:“爸给你转钱,你在外头找个酒店住,不然久了朋友不说,其实心里也不舒服,晓不晓得?”

      “别给我转!”

      陈今有苦说不出,“哎呀,我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楚……”

      怎么说啊?

      他和男人乱搞就算了,还搞出人命了??

      “哪有那么复杂?”
      陈川峰也是很有耐心,想到一层,“小今,你是不是谈对象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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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晚十点日更,请假会提前说,放心入。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