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只是累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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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汐回家都比较晚，她有时候会先在学校自习一会儿。
因为父母留下的房子有些旧了，隔音很差，楼上时不时就传来小孩子的跑步声。画画时还好，画画她能静心，学习时就容易受到影响。
入秋了，南方的沿海城市入夜会快些，闻汐卡在关校门的前二十分钟出来，太阳已然将落，染红了西方大片云彩。
沈虞单肩背着包，躲在楼梯下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
那时的沈虞骨子里还藏着点儿叛逆少女的气质，表面上不管有多听话，背地里还是会带着手机。
闻汐如往常一般下楼，这天猝不及防地听到有人叫她。
“闻汐？”沈虞听到脚步声后出来看了一眼，也是终于等到人了，“我没叫错吧？”
闻汐和初见沈虞时的反应一样，还都背对着沈虞。
闻汐发现是沈虞后，就和小朋友见到了老师一般，站得规规矩矩。
“是闻汐！”闻汐双手紧张地抓着衣角，大胆地问着，“你在等我……吗？”
“对，”沈虞笑了笑，周身气质变得柔和，显得平易近人，“因为我感觉你好像在找我？”
闻汐微微瞪大眼，“所以，今天你看到我了？”
沈虞疑惑道：“我记得我们对视上了？”
“对，对，”闻汐手心紧张得出汗，“是对视上了。”
闻汐心跳得太快了，她第一次发现心脏酷跑能跳这么快。
闻汐真的没有想到，当时她们中间隔了这么多人，沈虞居然真的是在看她。
原来她也有一天能被幸运之神眷顾。
“我是想，和你说一声谢谢。”闻汐站在沈虞身前，微微仰头看着沈虞，“你和校长说了之后，她们没有欺负我了。”
“不用谢谢，我没出力。”沈虞下巴微抬，示意闻汐看看外面的天色，“不过我们得出校门了，保安快过来了。”
闻汐闻言，笑了下，小跑着跟上她。
“今天好晚了，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
“没关系，我家里就我弟在家，回家也没事可以做。”
那时沈虞还没离开家租房，和家里人住一起，只可惜那偌大的别墅没有一点家的味道。
那天她们一起散步回家，闻汐也没有想到沈虞和她是顺路的，到了最后，闻汐甚至鼓起勇气要了沈虞的联系方式。
沈虞是富家子弟，但是和其他人很不一样，闻汐想和她认识。
后来偶然的一次，闻汐看到沈虞在手捧着一盒糕点吃，她偷偷记下那份糕点的名字，学着做了份平替款。
那是她第一次做糕点，失败了好几次，还好最后做了一份能拿的出手的。
她包装好了那份糕点，和沈虞约好了位置，那是份惊喜，她记得沈虞收到的时候很开心，夸她手巧。
闻汐的生活几乎黯淡无光，她亲缘淡薄，家里就她空落落的一个人。
可沈虞出现了，她们明明毫不相干，沈虞却出手帮了她一回。
那时的闻汐还不懂一见钟情，只觉得沈虞这个人怎么看怎么好。
于是到后来，舍不得让沈虞站在舆论高峰……
闻汐意识沉沦着，又好似浮在云端上，站不到实处。
她好像听到了沈虞的声音，只是现实和梦境高度重合，她分不清是哪个时空的沈虞在说话。
“老板……老板！”时间好像过了很久，这声音……是蒲桃吗？
闻汐皱着眉强睁开眼，头脑胀痛，眼前都模糊一片。
蒲桃看着闻汐睁开眼，忙问道：“老板，你感觉怎么样了？”
闻汐能看出来在她面前站着好几个人，她认不清，但能听出有蒲桃的声音，分辨出蒲桃人在哪儿，她抓着蒲桃的手，艰难开口：“蒲桃……我没事，我只是有些困，你让，大家都先出去，别让……发现……”
说完这句闻汐撑不住，又睡下。
她感觉自己现在是在床上，应该是蒲桃把她抱上床了。
蒲桃离得近，闻汐一开口她就俯身凑近了，能听清楚闻汐说得是别让谁发现，她微微一愣，直起身看着一旁站着的沈虞，小心翼翼道：“沈虞老师……我老板应该没什么事了，她可能就是太困了。”
时间回到十几分钟前，快到五点了，蒲桃发给闻汐的消息她一直不回，打电话也打不通，敲门也不开，于是蒲桃和酒店确认过闻汐已经进房后.就找工作人员又要了一张房卡，怕有意外发生，工作人员也陪着蒲桃一起开门。
那会儿正是吃饭的时间，一层楼的人多多少少都注意到了这点儿动静，闻汐的其他员工也堆在闻汐门口。
柯菡在蒲桃敲门的时候就听到动静了，转头就给沈虞发了条消息。
此时沈虞刚从剧组踩点回来，在酒店楼下时接收到的消息，等电梯的中途正好碰上蒲桃和酒店的工作人员。
沈虞脸色有些不好，“什么叫不开门？”
蒲桃也有些急，“就是，消息不回，电话也打不通……”
沈虞轻呼一口气，等电梯到了拿着新房卡第一时间走出去开门。
当她进房间看到倚靠着床、坐在地上的闻汐时，呼吸都不免停了一瞬。
沈虞几乎是跑着过去的，直到触摸到带有温度的身体时，才感觉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沈虞小心翼翼地把闻汐抱上床，在这过程中闻汐没有一点反应，她轻轻晃着闻汐，叫着她的名字。
没多久，蒲桃她们就进来了，蒲桃匆忙进来看见闻汐没事，就疏散了下群众。
沈虞脸色泛冷道：“她这是怎么回事？”
蒲桃走过来摸了摸闻汐的手，长长的松了口气，“应该没事，可能是吃了药，有些副作用。”
后来发生的事就是闻汐醒来，然后第一时间就是告诉蒲桃别让沈虞知道。
蒲桃不知道闻汐说这句话是为什么，但是知道闻汐这么说肯定有她的用意。
沈虞站在原地没说话。
倒是一旁的工作人员感受到气氛的冷凝，说了几句场面话先行离开。
蒲桃挠挠头，小声道：“不然我们出去说，让老板好好休息一下。”
“行。”沈虞深深看了闻汐一眼，转身离开。
蒲桃不免得松了一口气，给闻汐盖了下被子了，跟着沈虞前后脚出门。
蒲桃一出门就看着沈虞靠着墙，低着头看不清神色。
不知为什么，蒲桃总有些紧张。
明明闻汐和沈虞，没什么关系啊，难不成中午吃了顿饭后，感情就急速飙升？
蒲桃也是见过不少大明星了，和沈虞面对面倒没什么紧张情绪。
沈虞淡淡开口：“怎么回事？”
蒲桃不清楚两人之间的关系，含糊道：“可能是太累了，这几天老板都没有休息好。”
“没休息好？”沈虞笑了声，“这像是没休息好的样子？”
沈虞轻轻呼出口气，她刚有些急切，躁动的心脏还没平复下来。
闻汐那样子真不像是没休息好，叫她这么久都没反应。
“老板就这样，以前也这样过，等她休息休息就好了。”蒲桃硬着头皮解释道。
“……以前也这样过？”沈虞皱着眉，不过看样子蒲桃也不会和她说什么，“算了，你回去照顾好她吧。”
蒲桃站在原地欲言又止地看着沈虞离开，总觉得沈虞的态度有些奇怪。
上次闻汐也是，自从活动上见过沈虞以后，再提到沈虞时闻汐状态也不太对劲。
蒲桃思考了会儿，摇了摇脑袋，想不通，如果老板愿意告诉她自然会和她说。
沈虞回到酒店房间勾就拨通了私人医生的电话。
私人医生是个女生，叫穆晴，性格十分豪爽，“睡着了叫不醒？当时是个什么情况？”
沈虞简单描述了一下。
“唔，如果你不放心的话，可以带去医院查一下，不过你说她朋友在没看见她的时候很紧张，看见了之后就放松下来，还说这不是第一次，”穆晴给沈虞一一分析，“听起来不像是身体上的原因，嗜睡和意识不清也可能是药物副作用引起的。”
药物副作用……
沈虞咬紧了牙，“好，我知道了，谢谢。”
沈虞挂断电话后把手机一扔。
她原本以为十年，可以让她释然很多东西，能让她接受和闻汐分手的事实，能让她适应一个人的生活。
可重逢后，她才发现事情根本没这么简单。
她接受不了她就站在闻汐面前，而闻汐对她的视而不见，接受不了闻汐对她缄口不言，什么也不说……
而她什么都不知道，已然成了一个外人。
另一边蒲桃回到闻汐的房间，给闻汐点了份咸粥。
她看着闻汐的行李箱，叹了声，嘟囔道：“这个时候了，怎么会突然吃药。”
这两年情况稳定了，闻汐都不会挑在高强度工作的时候吃药，除非是……情绪失控。
蒲桃担忧地看着闻汐，抿了下嘴，坐在一旁地沙发上等着人醒过来。
蒲桃不想把事情闹大，可是刚才她是真的有点慌，闻汐以前吃药睡着后的时候也不会电话都接不上。
蒲桃感觉今天又梦回她刚跟着闻汐的时候，当年是余樵看中她的，工资很高，也给她说清了闻汐的精神状态。
那时也发生了几次闻汐关着门不开的情况，她真的被吓坏了，等好不容易门开了，出现的就是闻汐惨白的脸。
蒲桃闭了闭眼，轻呼出口气。
她不清楚闻汐的过去，不知道闻汐右手的伤是怎么来的，她不曾主动问过，她总觉得那是段会引起闻汐伤心的往事。
只是……闻汐这么好，起码蒲桃不会让闻汐在她眼下出事。
剧组订的酒店是影视城最好的酒店，设备很全，微波炉什么的都有。
所以一个小时后等闻汐醒过来，她拿到手的咸粥还是热乎的。
“老板……”蒲桃站在闻汐旁边不敢吱声。
“没关系，”闻汐有些无力地笑笑，“我知道你是关心我。”
“是那个……”蒲桃小心翼翼地说着，“刚刚开门的时候，其实沈虞老师在我身边……”
“……”闻汐顿了下，“她又说什么吗？”
“问我你怎么回事，”蒲桃嘿嘿几声，“不过我什么都没说！”
“好，没事，”闻汐点点头，重复道，“没什么事。”
“这么晚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蒲桃担忧地看着她，“老板……”
“我睡了一觉好多了，”闻汐强撑着笑了下，“一会儿玩会儿手机，再睡一觉，明天什么事也没有。”
“那你一会儿下床走走，一直躺床上会头晕。”蒲桃走前还细细叮嘱着。
闻汐点点头：“好。”
等蒲桃出门，四周安静下来，她就把只吃了几口的粥放下。
她在床上抱起双膝，深深叹了口气。
真是一塌糊涂。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只是累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