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的轨道》索拉里斯星的刺猬

6、第六章 坦白

　　去云南的日期就在明天，宋观溟一大早就过来帮时澹收拾行李，时澹上午还有点没整理完的工作，去了学院，10点左右，时澹抱着一摞资料走回来。
　　宋观溟给他开门，顺手接过资料。“怎么还有这些文件啊，不能直接邮寄吗。”
　　“大部分资料已经都邮寄过去了，这些是经常要查看，比较重要的。”时澹走到餐桌旁倒了杯水，水是酸酸甜甜的蜂蜜柠檬水，把他忙乎一上午的燥热压了下去。
　　“我都说我可以自己收拾的，多大的人还要别人帮忙收拾行李，你有这个空闲去陪女朋友不好吗。”小时看着坐在行李箱旁的人说道。
　　宋观溟没有接他的话，而是开始介绍起自己一上午的工作成果，“贴身衣物我放在绿色的袋子里，常用药品里有你之前吃的胃药，如果不舒服记得吃，你之前说好闻的那个精油我买了两瓶，放在这个透明的小袋子里，如果睡不好可以滴两滴在扩香木上，放枕头旁边，对了，我准备了一些户外急救的东西，放在你背包里了，如果真遇到落单的情况，你好歹有个准备。”
　　宋观溟像个絮絮叨叨的母亲，他是一百个不放心时澹去云南，每次时澹出去调研总会遇到各种事情，丢东西，生病是常事，他们学院一般都是去比较偏远的村子做调研，环境条件比较简陋，这个季节蚊虫还多，时澹有时候工作起来了饮食不规律，肠胃也不太好。

　　“宋观溟，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时澹坐在椅子上很突然的问出这个问题。
　　宋观溟抬眼望过去，阳光透过窗子照在时澹右半边身体上，他今天穿了白色的衬衫，在晃眼的阳光下，整个人都有点透明。时澹的眉毛细长浅淡，眼球的颜色有点浅，眼尾上翘，有点小桃花，认真看着人的时候感觉会被吸进去，眼尾下方有颗小痣，听说眼下有痣的人比较伤感。
　　“因为你特别好，值得最好的一切。”宋观溟很认真的回答了时澹的问题。

　　他继续看了时澹一会，然后说：“那天，我去酒吧找你了，你很晚都没回信息，我有点担心，于是联系了你同学。你和那个男生在巷子里拥抱，我看见了。”宋观溟犹豫着接下来要怎么说。
　　“我回去想了很多，我不知道你是不是一直喜欢男生，如果是的话，这么多年会不会很辛苦，我一直自诩是你最好的朋友，竟然从来没有发现。”宋观溟有点低落，他直视着时澹的眼睛，很认真的说：“小时，你不用怕，不管你是谁，在哪里，喜欢什么 ，你都是你，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只要你还需要。”
　　被宋观溟这么看着，时澹感觉心脏隐隐的抽疼，握着水杯的手开始发麻，他不明白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人。自己要交换什么，才能让这么好的人一直在身边。
　　他眨了两下眼睛，压下眼底的湿润，润了一下喉咙说：“中午想吃拌面了，之前在你家常吃的那种。”
　　宋观溟看着小时别扭的样子，觉得这样很好。那晚的时澹在月光下很悲伤，让宋观溟想起了高中，那时候小时的爸爸刚刚车祸去世，那时的小时也不爱笑，一双湿漉漉的受伤动物的眼睛，宋观溟不希望再看到这样难过的小时，他希望小时是一直快乐的。

　　时澹点的面是很家常的葱油拌面，两个小伙子高中的时候晚上经常饿肚子，宋爸爸就会搞个简单快速的拌面，配点卤味，每次葱油的香气一出来，小时就忍不住流口水。
　　时澹守在厨房门口看宋观溟在里面切小葱，想起来自己还忘了个事情，他翻了翻柜子，找到一个结实一些的纸袋子，从书房桌面上拿起两本书和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一起装进袋子里，把袋子放在了餐桌旁不怎么用的椅子上。
　　走回厨房对宋观溟说：“之前叔叔一直想找的两本书，我最近在网上买到二手的了，还有我妈公司今年又研发了一套护肤品，她说成分很好，让我拿给阿姨，我都放在餐桌旁了，你记得拿走。”
　　宋观溟在里面嗯了一声，他装作不经意的提起：“那天，和你一起的男生是谁？我怎么没见过？”
　　“哪天？”时澹有点没跟上他的频道，但听着宋观溟刻意的声音忽然明白了，“大四的学长，已经不怎么来学校上课了，你估计没遇到过，那天你看到的也是偶然，我俩不怎么熟。”
　　小时不想解释太多，宋观溟又嗯了一声。小时想了想，又继续说：“我没有委屈过自己，也不是喜欢男生但不敢告诉你，男生也好，女生也好，我其实不太在意性别。”
　　他缓了缓继续说，“我是有一个喜欢的人，但对方已经有女朋友了。”宋观溟把面条下进沸腾的锅里，蒸腾的水汽扑到他的脸上，他有点酸，有点嫉妒，还有点小懊恼，小时空余的时间几乎都跟他在一起，他居然都没发现还有一个男生出现过，也许是上课时候遇到的。
　　他不知道怎么安慰小时，只能干巴巴的说：“那肯定是他没眼光。”小时听到这话噗哧一声笑出来，附和着说：“对，都怪他没有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