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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有天生力大无穷且数量众多的海底妖族……不对,现在应改名为海族的帮助后,陈塘关废墟打理起来就快速多了。李靖以前在百姓给的农书中看到过,海底火山喷发出来的火山灰覆盖过的田地比一般土壤肥沃许多,长出来的庄稼颗粒饱满很少空粒,便在从前的田地中将土壤翻起,圈出火山灰田,再由太乙真人从乾坤袋中翻出各种有灵气的作物种子,再在外捉些野生禽畜圈养起来,这地便暂且种上了。
      几人将包裹着陈塘关百姓的岩壳清理干净,依稀辨认出户籍姓名,便在后山立碑埋葬,再栽上一些树种,以期树根能将岩壳吸收干净,不必强自剥离尸身,以免对死者不敬。
      敖光这边也立下规矩,龙族海族跟随自己与敖丙操练,听从李靖排兵布阵,不得随意伤人等等。
      “父王,若是师父还在就好了,他对妖族修炼颇有心得。“敖丙从校场上下来对敖光说道。
      “是啊,”敖光叹了口气,“龙族本就与其他妖族不同。你修炼时公豹兄便会根据你的特点改变修炼心法,你又是灵珠转世,天赋非常——可海族便不行了。”
      “我那个师兄当年在玉虚宫便是勤奋非常,门门考核皆是第一……若他还在,定是能加快不少。“太乙真人腆着肚子走上前来,免过敖丙行的礼后也叹道,“四处都寻不到他的气息,搜魂咒也搜不到他的魂魄。要么是魂飞披散了,要么——怕是被无量仙翁关起来了。”
      “那你不是会化形术嘛!潜入玉虚宫,装作他的样子指挥那些人,不就可以把申公公救出来了!”哪吒嘴里叼着草根天马行空地说,说完便被太乙真人一个爆栗砸头——
      “你个瓜娃子!玉虚宫天牢是面部识别!虹膜懂不懂啊!那是独一二的东西!”
      “你又打我!”哪吒瞪眼就要跟太乙比划起来。
      “哪吒,你往后可跟着丙儿修炼。”敖光目光从敖丙身上转向哪吒,突然开口道。
      “是噻!”太乙真人一拍脑门,“魔丸与灵珠本就同根同源,敖丙学到的东西徒儿你学肯定也容易!虽然一模一样是不可能的,但基本原理总是相通的噻!”
      哪吒跟敖光关系属实微妙。你帮我儿重塑肉身却误会我血洗陈塘关将我打入天元鼎;我以为你们龙族沆瀣一气却跟敖丙撑开天元鼎意外解放全龙族和海族。
      你欠我一报我还你一仇,纠纠缠缠,有点尴尬。
      太乙真人从背后轻推了哪吒一下,哪吒才别别扭扭地“哦”了一声,依葫芦画瓢地学着敖丙行的礼也给敖光行了一礼:“……谢龙王。“
      太乙真人又对敖丙说:“敖丙你也莫心急。我看你心法早已烂熟于心,控水之术五感之术也运用得当——有道是‘师父领进门,修行靠个人’,海族的修炼心急不得,需得慢慢参悟。“
      敖丙又行一礼:“谢师伯。“
      哪吒正经不过三秒,望着这三个比自己高的人,挺不服气地说:“师父,为啥敖丙也三岁,他长这么高,我还得踩风火轮才能勉强有他这身高?“
      敖光哼笑一声:“我儿一个月便会呼吸吐纳,两个月便会控水之术……十个月便能运转三轮小周天一轮大周天……“
      “魔丸是由魔气聚集的,你莫得法子自控。乾坤圈圈住你的魔气,自然也就抑制了你的身形——你法身不是长得挺好。“太乙真人瞅了龙王一眼,“况且敖丙他是灵珠转世,能够控制自身灵气。这娃儿命苦,肩负龙族使命,又聪明早慧,重担怕是压也给他压成这长条咯。”
      “多谢师伯关心,我不——”
      “丙儿你同哪吒一起去休息会儿吧。”敖光咳了一声,“如今父王得以重见天日,许多事情便不用你来抗,父王自有打算。”
      “可是——” “哎呀敖丙走啦走啦!”
      两位大人议事,敖丙就被哪吒踩着风火轮小推车推走了。

      两个小孩来到葬着陈塘关百姓的后山。徐徐清风穿过枝杈缝隙,树叶沙沙作响,恍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陈塘关后山只是多了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哪吒和敖丙也只是毽子踢累了找个地方休息……那群喊哪吒当“哪吒帮”的“老大“的小孩,又不知何时会从哪棵树上钻出来,缠着要和哪吒一起“拯救陈塘关”。
      “这个小孩你还记得吗。“哪吒领着敖丙到一个墓碑前,“她是陈塘关里第一个向我示好的人。”
      “记得。也是为了在海夜叉手底下救她我们才在海边认识的。”敖丙掏出手帕将墓碑上的泥点擦拭干净。
      “那时候我控制不住我的魔气和秉性。区区一个海夜叉而已,毁了好多房子和水缸……你说我要不是魔丸,会不会就能跟大家相处得好些?”
      “你和大家相处不好,不是因为你是魔丸。灵珠和魔丸在被炼化之时对自身善恶都是无知无觉的。”敖丙蹲下身来和哪吒平视,“是因为三界之中,‘善’和‘正道’为人们所追捧。倘若这世间的‘恶’和‘邪道’大行其道,”他掂了掂哪吒脖子上的乾坤圈,“这乾坤圈就该套在我脖子上,天雷该灭的也是我才对。”
      哪吒想到小女孩说的捡起自己的毽子,想起她说“小哥哥、打妖怪……”
      “那还是算了,你这样挺好的。”哪吒揣着兜踹着小石子,突然摸出什么递给敖丙,“对了!我从我师父的乾坤袋里摸出了这个!我虽然不认识什么字,但我在里面看到了自己的名字!你看看这里写的是什么?”
      敖丙接过来一看,是一本《封神演义》。他翻开封面,看到目录中的“第十二章陈塘关哪吒出世“,颇感惊讶:”不只是有你的名字,还跟你的身世背景有关。“
      “我看看我看看!“哪吒凑到书前,敖丙一个字一个字地指给他看:“你看,这里的陈塘关总兵同李大人一样叫李靖,元配也是殷氏,同样生有二子叫金吒木吒。”
      哪吒稀奇道:“然后呢?我娘怀我三年,书里面也是?”
      ”一般无二。”敖丙快速浏览了几页,忽然指尖勾了勾书页,顿住了。
      “然后呢?书里的哪吒也是魔丸转世吗?”
      “……不,是灵珠转世。”
      哪吒猛地抬头,反应过来后突然伸手将书页盖住:“不看了不看了,什么破书……”说罢便要把书抢走,找他那个好师父要个说法。
      现世真正的灵珠转世却捉住了他的手:“哪吒,你会怪我吗?”
      怪我抢了你的灵珠,怪我让你承受了天雷,怪我毁了你的仙缘……
      “哎呀我当时都跟你说了,‘当魔丸我一样活得开心’……”
      “在陈塘关同殷夫人告别时,我附在你身上,听到你说了一句‘我不是魔丸就好了。’”
      哪吒沉默了。他想起了太乙说的,“这娃儿命苦,肩负龙族使命,又聪明早慧,重担怕是压也给他压成这长条咯。“
      纵使灵珠转世,敖丙他难道就真如预料中青云直上了吗?
      显然没有。
      他一个月学呼吸吐纳,两个月学控水之术……十个月运转三轮小周天一轮大周天。灵珠转世没能让他抛开斗篷、毫无顾忌地上岸,没能让他一口气冲进十二金仙——
      甚至没能让他有一个像哪吒那样玩得还算开心的三年。
      敖丙眼神黯淡下来:“我知……”
      话音未落,哪吒才别别扭扭又生硬地小声说:“我才不会。“
      “什么?“
      “我才不会因为什么魔丸啊灵珠啊的去怪你!“哪吒张牙舞爪地嚷嚷完,原地转了个圈又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跳起来就要夺过那本《封神演义》就要去丢还给太乙真人。
      好忙。
      敖丙掩嘴笑起来:“谢谢你,哪吒。“
      “哎呀啊啊啊啊肉麻死了!!!!你快点把书给我我要去找那胖子算账!“
      哪吒快把自己烧出三昧真火了。
      “但是我有些好奇故事的发展,你不想跟我一起看看吗?“
      “……那……小爷就陪你看一会,”哪吒嘀嘀咕咕的,“就一小会。“说罢又坐到敖丙身边听他念书。
      “这书只和‘我’有关吗?你呢?“哪吒又问。
      “应当不止。“敖丙往前翻了翻,感觉陈塘关只是其中很小的一部分,“我也不知道‘我’何时会出现,我们往下看吧。”
      “书上说,‘哪吒’七岁的时候在东海口的九湾河用混天绫洗澡。“敖丙睨了哪吒一眼,“不仅把水映红了,还把龙宫晃得乱响。”
      “那可不是我。“哪吒无端被他说得有些臊,“我加上在娘胎里的三年都还没七岁呢。”
      “我看到我父王的名字了。他派巡海夜叉李艮前来查看——原来叫李艮啊。“
      两个孩子不知不觉都接受了书里的角色是自己和身边人的设定,看得越发入迷。
      “书里的‘哪吒’看起来很……“
      敖丙不知怎么形容了。
      “他说什么?“
      “他看到巡海夜叉的相貌以后,说‘你那畜生,是个甚东西,也说话!’然后就用乾坤圈把巡海夜叉给……打死了。“
      敖丙这辈子说过最过分的话可能也就是那句“魔头我与你势不两立“了,哪见过这阵仗。
      而且书里的巡海夜叉还是凌霄殿玉笔点的差,就这么……打死了?
      两个好孩子一对视当即傻眼,看书也不像刚刚那样沉浸了。
      “等等,我看到‘我’了:‘敖丙’听说这件事后调了龙兵要去捉拿‘哪吒’,三言两语间两个人打就起来了。“
      “那是谁赢了?“
      “……‘哪吒’赢了。“敖丙神色复杂地看了哪吒一眼,“还抽了‘敖丙’的龙筋,说要做一条龙筋绦送给总兵父亲束甲。”
      哪吒:“…………就没啦?”
      先前的代入感到这儿灰飞烟灭。
      且不说他二人的交情,让飞天猪打个喷嚏回放出来都得放两个多时辰,在这书里头字数怕是还不如哪吒编的打油诗长。
      就单论灵珠这点——不是说灵珠集天地之灵气、至纯至清吗?
      怎的这儿的灵珠看起来比魔丸还魔丸?
      倒像是个恐怖故事了。
      “还要看下去吗?”敖丙问。
      “不看了!”哪吒唤出风火轮,又跟个小推车似的推着敖丙,“我们去找那胖子问问这到底是什么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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