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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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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远山的生日宴设在黄浦江畔的私人会所。
谢庚汐站在衣帽间的全身镜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礼服裙摆。这是一条墨绿色的丝绒长裙,衬得她肤色如雪,却也让她觉得自己像是被精心包装的猎物。
"紧张?"顾持民从身后环住她的腰,下巴轻抵在她肩上。镜中,他一身黑色西装,眉眼冷峻,唯有落在她颈间的呼吸是温热的。
"有点。"她诚实地说,"我总觉得今晚不会太平。"
顾持民没有回答,只是将一条钻石项链戴在她颈间。冰凉的金属贴上皮肤时,谢庚汐微微一颤。
"监听器。"他低声解释,"我已经安排了人接应,如果情况不对——"
"我知道,从侧门走,找穿红马甲的服务生。"她打断他,转身面对他,"但我不可能丢下你。"
顾持民深深看她一眼,最终只是叹了口气:"走吧,猎人要入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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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所灯火通明,衣香鬓影。谢庚汐挽着顾持民的手臂穿过人群,感受到四面八方投来的探究目光。
"持民!"一个温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陆远山端着香槟走近,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微微弯起,像极了一位和蔼的长辈。他看起来五十出头,鬓角微白,举手投足间尽是儒雅气质。若不是早知真相,谢庚汐几乎要以为这是个值得尊敬的长者。
"这位就是谢小姐吧?"陆远山笑着向她伸出手,"久仰大名。"
谢庚汐强迫自己微笑,与他虚握一下:"陆主席好。"
"叫什么主席,太见外了。"陆远山拍拍顾持民的肩,"我和你父亲是过命的交情,你就像我亲侄子一样。"
谢庚汐分明看到顾持民的手指在酒杯上收紧到发白。
"听说李成峰死了?"陆远山突然话锋一转,叹息道,"真是世事无常啊。"
"是啊,"顾持民声音平静,"和家父一样,死于'心脏病'。"
空气瞬间凝固。
陆远山脸上的笑容分毫未变,镜片后的眼睛却闪过一丝冷光:"持民啊,有些事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人总要向前看。"
"陆叔叔说得对。"顾持民突然笑了,"比如,我最近正好查到一些有趣的东西,也该向前推进了。"
两人对视片刻,陆远山率先移开目光:"宴会要开始了,失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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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庚汐借口去洗手间,悄悄溜进了会所二楼。
根据顾持民事先给她的平面图,陆远山的书房应该在走廊尽头。她贴着墙根前行,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腔。
突然,拐角处传来脚步声。谢庚汐慌忙躲进一旁的储藏室,屏住呼吸。
"……东西都准备好了吗?"是陆远山的声音。
"放心,都安排妥当了。"另一个男声回答,"只要他们敢轻举妄动——"
"做得干净点。"陆远山冷冷道,"顾家的小子比他父亲还难缠。"
脚步声渐远,谢庚汐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她颤抖着掏出手机,给顾持民发了条加密信息:
"他们有埋伏。"
刚发完,储藏室的门突然被拉开——
"找到你了。"一个戴金丝眼镜的年轻男子站在门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谢庚汐浑身血液凝固。
"别紧张。"男子推了推眼镜,"我是来帮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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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厅里,顾持民看了眼手表,眉头越皱越紧。谢庚汐已经离开二十分钟了。
"在找你的小女友?"陆远山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旁,笑容意味深长,"刚才好像看到她去花园了。"
顾持民不动声色:"多谢提醒。"
他刚转身要走,四个黑衣保镖却悄无声息地围了上来。
"急什么?"陆远山晃着酒杯,"好戏才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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储藏室里,谢庚汐警惕地盯着眼前的陌生男子:"你是谁?"
"陆明修,陆远山的养子。"男子自嘲地笑了笑,"也是他最得力的刽子手——直到我发现他杀了我亲生父母。"
谢庚汐瞪大眼睛。
"十年前顾董事长发现的洗钱案,我父母是举报人。"陆明修递给她一个U盘,"这里面有陆远山所有的犯罪证据,包括他谋杀顾董事长的录音。"
谢庚汐接过U盘,手指微微发抖:"为什么要帮我?"
"因为只有顾持民能扳倒他。"陆明修看了眼手表,"现在,你必须立刻离开。花园东侧有个隐蔽的出口,我的车在那里等你。"
"不行!顾持民还在宴会厅!"
"放心,"陆明修露出一个古怪的微笑,"你男朋友可比你想象的厉害多了。"
就在这时,楼下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紧接着是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陆明修脸色一变:"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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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厅一片混乱。
顾持民站在中央,脚边是四个昏迷不醒的保镖。他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袖口,抬眼看向脸色铁青的陆远山:
"陆叔叔,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你——"陆远山刚要说话,突然整个会所的灯光全部熄灭。
黑暗中,顾持民的声音冰冷如刀:
"十年前你杀我父亲时,没想到会有今天吧?"
黑暗持续了不到三秒,应急灯便亮了起来。
宴会厅里一片混乱,宾客们惊慌失措地往出口涌去。谢庚汐逆着人流冲向中央,却被陆明修一把拉住。
"别过去!"他压低声音,"陆远山身上有枪!"
谢庚汐甩开他的手:"那更不能让顾持民一个人面对!"
就在这时,一声枪响震彻整个会所。
谢庚汐的心脏几乎停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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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厅中央,陆远山举着枪,脸色狰狞。
子弹擦着顾持民的肩膀飞过,在身后的墙上炸开一个洞。顾持民纹丝不动,眼神冷得像冰。
"你以为赢了?"陆远山冷笑,"证据呢?就凭那个U盘?我有一百种方法让它变成废铁!"
"不需要U盘。"顾持民缓缓举起手机,"刚才我们的对话,已经通过现场直播传到了证监会、公安部和三家主流媒体的服务器。"
陆远山的手微微发抖:"你......"
"顺便一提,"顾持民向前一步,"十年前你杀我父亲时说的话,我也听到了——'老朋友,别怪我'。"
陆远山的面具终于彻底碎裂。他猛地抬起枪——
"砰!"
枪声响起,陆远山却踉跄着后退两步,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血流如注的手腕。
二楼走廊上,谢庚汐举着从保镖身上摸来的手枪,双手微微发颤。
"放下枪。"她的声音在寂静的宴会厅里格外清晰,"你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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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小时后,市公安局。
谢庚汐坐在走廊长椅上,看着顾持民和徐局长从审讯室走出来。顾持民的西装外套搭在手臂上,白衬衫的袖口沾着血迹,神情疲惫却释然。
"结束了?"她站起身。
"嗯。"顾持民握住她的手,"陆远山全招了。"
原来十年前,顾父查到了陆远山通过华信集团洗钱的证据,准备举报。陆远山假意约他见面,却在茶里下了药,制造了心脏病发作的假象。
"李成峰一直是他的人,"顾持民声音沙哑,"这些年陆远山通过他操控华信,洗钱金额超过百亿。"
谢庚汐突然想起什么:"陆明修呢?"
"走了。"顾持民看向窗外,"他说要去祭拜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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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顾家老宅。
谢庚汐跟着顾持民走进书房,看着他轻轻抚过书桌上泛黄的全家福。照片里,年轻的顾父搂着少年顾持民的肩膀,两人笑得如出一辙。
"爸,"顾持民低声说,"我们赢了。"
谢庚汐的眼眶突然发热。她悄悄退出去,轻轻带上门,留给他独处的时间。
院子里,夜风微凉。她抬头看着满天繁星,突然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
身后传来脚步声,顾持民从背后环抱住她,下巴抵在她肩上。
"在想什么?"他问。
"想我们第一次见面,"她轻笑,"你非要给我买泡面。"
顾持民也笑了:"那时候我就知道,你是个麻烦精。"
"后悔了?"
他转过她的身子,认真看进她的眼睛:"谢庚汐,你愿意嫁给我吗?不是演戏,不是权宜之计,就只是......"
"我愿意。"她打断他,眼泪夺眶而出。
顾持民低头吻住她,月光下,两个身影紧紧相拥。
5
一个月后,普华永道大楼。
谢庚汐走进自己的新办公室,门牌上写着"审计部副总监"。桌上放着一份文件和一杯咖啡,咖啡杯下压着一张纸条:
"晚上七点,外滩十八号,别迟到。
——你的未婚夫"
她笑着摇摇头,翻开文件,发现是一份股权转让协议——顾持民将她列为华信集团第三大股东。
手机震动,Annie发来消息:
"听说某人要辞职去当豪门太太了?"
谢庚汐回复:
"谁说的?我可是要当华信最年轻的董事。"
窗外,阳光正好。黄浦江上游轮驶过,汽笛长鸣,像是一段新征程的号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