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寒骨柔》Bu舞

11、第十一章

　　夜风猎猎，王妃宴的邀请不容拒绝。
　　即使沈瑾瑜向来从容，面对这场突然出现的“局”，眉宇间也多了一分深思。他捏着请帖，手指轻轻摩挲纸张的边缘，仿佛是在掂量着这邀约背后的千钧分量。

　　陆晚宁见状，冷哼一声，语气微冷：“我可没心情去陪那些北境的蠢人演戏。既然你决定去，那我就留在殿里，看你能不能全身而退。”
　　他背靠着书案，修长的身形笼罩在昏暗的烛光中，脸上的冷峻却难掩他内心的躁动。

　　“你若不去，只会显得我们更心虚。”沈瑾瑜语气淡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他抬眸看向陆晚宁，目光如剑一般犀利，“北境王妃此次设宴，不是单纯为了试探我个人，恐怕还与你有关系。你真以为他们会放过一位手握重兵的陆将军？”

　　“那就看他们有没有胆子。”陆晚宁目光一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若真敢动手，我倒想看看他们能不能保住这满庭的冰雪。”

　　沈瑾瑜没再接话，只是将请帖随意搁置一旁，缓缓起身。他走到窗边，推开窗扇，凛冽的寒风瞬间涌入，掀动他的衣袍，也吹乱了案上的几张纸卷。月光如寒霜般洒在他身上，映得他的神色愈发深邃。

　　“陆晚宁，你可知兵法有言——‘虚则实之，实则虚之’？”沈瑾瑜开口，声音低沉而缓慢，“北境王的虚实之道，就在于他永远让你看不透。他的真正意图或许并不在这场宴席，但若我们避而不见，只会显得我们底气不足。”

　　陆晚宁被他的话说得一时哑口，但心头的不满却仍未消散。他蹙着眉，似乎还想再反驳些什么，却最终只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算了，随你。反正你向来打得一手好算盘，最后真出事了，我看你怎么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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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的王妃宴设在北境王庭的御花园中。北境的御花园与中原截然不同，冰雪覆盖之下，遍布的是寒地特有的耐冻松柏与野梅，花木间偶尔可见冰雕，呈现出一种粗犷与优雅并存的美感。

　　沈瑾瑜与陆晚宁到达时，王妃宴已经开始。围坐在场中的是北境王妃与几位贵族夫人，她们的服饰厚重华丽，与沈瑾瑜简约的锦袍形成鲜明对比。王妃早已注意到两人到来，微微颔首，掩唇笑道：“两位客人终于来了。殿下与将军这一道组合，可真是令人艳羡呢。”

　　陆晚宁眉头微皱，随即隐去情绪，抬手行礼：“王妃客气了。”

　　“快入座吧。”王妃示意两人落座，随即便将目光投向沈瑾瑜，带着一丝探究的意味，“太子殿下，这一路北上，不知北境的风雪可曾让您不适应？”

　　沈瑾瑜对上她的目光，淡然一笑：“初到时的确不习惯，但如今已经觉得这北境风雪别具一番韵味。倒是王妃殿下，仍旧如此优雅从容，想必北境的风霜对您没有任何影响。”

　　这般滴水不漏的回答让王妃的笑意微微一僵，但很快恢复了自然。她转而看向陆晚宁，语气似漫不经心：“陆将军倒是难得，听说您自少年起便驰骋沙场，想必见过的风景也不少，不知对北境如何评价？”

　　陆晚宁沉着脸，明显不愿配合这种虚伪的交谈。他抬眼冷冷一瞥，语气生硬：“北境风雪确实凌厉，但终究是天生屏障，可惜，屏障并非牢不可破。”

　　此言一出，席间的气氛瞬间微妙起来。几位贵族夫人的笑容凝在脸上，王妃也微微挑了挑眉，但很快就掩去了情绪。她轻轻笑了笑：“将军果然快人快语，这样的爽直，倒是让我等自愧不如。”

　　宴席上的寒暄继续进行，沈瑾瑜始终保持着礼貌的微笑，既不显得过于热络，也不至于冷淡。然而，他的目光却始终在暗中观察着每一个细节——王妃的神色变化、各位夫人的反应，甚至侍从端上来的酒水与菜肴。他知道，这场宴席表面看似和气，实则每一处都暗藏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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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宴会进行到一半时，一位侍女忽然上前禀报：“王妃，外头雪雕被破坏了一处，似乎有异状。”

　　王妃微微蹙眉，抬手示意：“去看看。”

　　侍女应声退下，但刚走出几步，沈瑾瑜忽然开口：“王妃不如让我随同陆将军一道去看看，也好为您解忧。”

　　王妃一怔，随即笑道：“太子殿下有心了，既如此，就有劳两位了。”

　　沈瑾瑜与陆晚宁随侍女离开宴席，一路穿过园中小径，来到雪雕所在的偏僻之地。果然，那里的雪雕已经碎裂，而周围的积雪中，隐约可见几道脚印。

　　“看来是有人故意破坏。”陆晚宁蹲下身，目光锐利地扫过脚印的方向，“而且人数不止一人。”

　　沈瑾瑜却没有急着下结论，他站在原地，目光扫过周围的环境，忽然开口：“不对劲。这里的积雪比方才来时要厚，按理说，脚印应该早就被覆盖住才对。”

　　陆晚宁一愣，随即猛地站起身，厉声道：“这是个陷阱！”

　　话音未落，周围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转眼之间，几名黑衣人已从暗处现身，手握利刃，直冲两人而来。

　　“看来北境王妃的‘好意’也不过如此。”陆晚宁冷笑一声，手腕一翻，已经拔出长刀。他一个翻身挡在沈瑾瑜身前，刀光一闪，便已经逼退了最前面的黑衣人。

　　“别分心！”沈瑾瑜低喝一声，同时抽出随身佩剑，与陆晚宁并肩而立。他们背靠背站在积雪之中，迎着寒风与敌人的刀光，每一击都迅猛而凌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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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配合默契，很快便将黑衣人悉数击退。然而，事情并未就此结束。

　　陆晚宁喘着粗气，抬眼望向周围被鲜血染红的积雪，冷声道：“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沈瑾瑜却皱着眉，低声道：“怕是想借我们的手，除掉这些人，然后嫁祸于我们。”

　　他抬眼看向宴会方向，眼底的寒意更甚：“回去的时候，该到了试探他们真正意图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