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西法今天堕天了吗？》伊人靥

13、魔镜魔镜

　　天使长扭头，对着简说道。简恍惚间仿佛看到了路西法。但再次抬眼，一切不过是一场错觉，眼前还是纯洁而神圣的天使，并非危险而脆弱的恶魔，他喜爱恶魔般脆弱而自持的模样，但更喜爱他天使般美丽的圣洁光辉。

　　“我喜欢您自私一点，将我占有。”

　　“好的。”

　　天使长如同傀儡，引起了简的不满，他希望这幻觉再真实一些，他触碰着天使长的面容，奇异的是，天使长并没有抵触，像是看着未来的一切，包容着他。

　　简大胆的握住了天使长的手。

　　“如此冒犯，还请不要介意。”

　　“那你应该停止冒犯。”

　　简看着面前天使长的面容，无意识的停止了冒犯，他能意识到，再继续就会被打烂手，他喜爱着眼前这天使的模样，如同爱着他往后的脆弱一般，但心中的拧结让他失去自由。他期盼眼前的天使长能解开他的心结。

　　“您可否一直保持这副姿态，不要放弃您的荣光。”

　　“我的现在便是特殊，不必奢求未来。”

　　“你的未来一片黑暗。”

　　“不必再次未知的祈盼。”

　　“现在的您，为什么不能理解？”

　　“理解是我的本能，我完全理解你。”

　　简简直无法言语，他不敢相信眼前的天使如此难以沟通，像是冰冷的雕塑一般，那双眼睛明明温柔无比，却好似冷漠的没有温度，缺少人类的同理心，像是真实的神。

　　“你的错觉并非我的过错，我知道你的所有痛苦，担忧来自于介怀，但我们终将永恒，我们终将在一起。”

　　这份安慰来的太快，拥抱自己的天使长好似幻梦，简陷入幸福的梦幻泡泡，他拥抱住天使，相信天使能带给他想要的未来。

　　简被天使长带离原地，他跟着天使长走过神圣的殿堂，路过众多唯美的画卷，步入天使的寝宫，这里没有人敢来，他的目光如水，淡淡的站在窗边，伸手将一切必须的物品递给他，他好似完全了解人类，将他照顾的很好，忘了什么的时候，会带着歉意向他道歉。

　　简落于天使长安睡的地方，感到无比的安心。天使长微微带起笑意，看着安睡的简，无比温柔，他也感到安心。

　　这份幻梦，好似上帝打了个瞌睡，一碰就醒了，变故来的如此之快，安于站在天使们对立面的天使向他投来遥遥的一眼，然后如同破裂的血袋，死于辉煌的箭下。

　　简还没有搞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就突然回归到了现实之中，他的眼前出现一片一片的血迹，仿佛手上也是，这一切又渐渐消失不见。

　　身后的气息缓缓消散，简转头，恍惚见看到了重影，路西法的目光穿透层层投影而来，一如昔日的荣光那般，不曾改变。

　　只不过多了点脆弱与自持。

　　安睡的简能感受到床边天使长的气息，他的手轻柔的落在身上，如同安抚幼崽的母亲，他的目光平静，带着难以言说的世间倒影，一切在他眼中无所遁形，就像是静止的湖面，他像是不会流动的时间。

　　一只脚不会同时踏进同一条河流。

　　就像是路西菲尔也不总是路西菲尔，他的眼神带着无法言说的记忆，在简的头上落下一吻，他的时间太过漫长，久到想要沉睡和忘记，他的记忆带着冰冷与机械，不似人类那般精彩与多情，他喜爱简的目光和投递来的情感，他会回馈以同等的爱，以同等的情感，这份喜爱与期盼，来自时间的见证。

　　他会与眼前的人类永恒，向上帝保证。

　　天使长温柔的怀抱包裹着简，翅膀收拢，他的怀抱圈住人类，像是圈起领地的领袖。

　　他的翅膀柔软而坚硬，他仿佛太过柔软，也太过坚硬了，少了太过世间美好的东西，他要都去看看，都去见一见，当然最美好的事物就在眼前，他见到了一切美好的表象，但不应该留恋于美好的外在，他沉溺于眼前的人类，愿永远，愿圣光与我同在，愿我的光辉与我的爱同在，愿我与眼前的人类永恒，愿我们永远不分离，在上帝的见证之下，我的誓言，永远作证。

　　冰冷的气息，还在散发着辉芒，然而大天使的气息却笼罩着天界，他的一切，足以匹敌一切的不公与挑战，他的意志足以消磨着一切的摧毁。

　　一切一切的伊始，来自于自发的保护性圈套。

　　我愿将你化为我掌中的囚笼，关押我自己。

　　大天使长的怀抱还在，这气息永远留存，简睡的香甜。

　　如此明亮的光辉啊，他永远照射着我，简冰凉的吻落于天使长的脸上，他和幻梦做、爱着，他抚摸天使长的肌肤，触碰他的翅膀，如同触碰自己的禁忌。

　　这幻影来的如此之痛，像是心中久久不能平息的奇迹。

　　天使长的翅膀跳动着，简的手从上而下的抚摸，他的气息如此浓烈，以至于天使长的眼神落于他的身上，稍微有点难以忍耐。

　　这轻柔的拒绝惹怒了简，让他更加入骨的将天使揉入自己的身体之内，好似怀抱珍宝。

　　美好的东西易碎，像是玻璃般的琉璃，摔在地上就碎了，梦境也是，天使长没留告别就消失不见，第二天一切如常，他们的相见与触碰，不过一场幻影。

　　他紧接着仿佛听到了呻吟声，这呻吟声如同痛苦，像是经历难以忍受的磨难与煎熬，他的记忆如此浓烈，他的欲望如此旺盛，他的求生气息如此强烈，他想要从地狱的最低端爬上来，而没有人给予他救赎，简的犹豫如此强烈，他怀疑着自己，怀疑着自己的耳朵是否听到的是一场错觉。

　　痛苦的哀嚎来自于常人不敢踏入的地底，他的眼神如此痛苦，他的内心如此煎熬，他不想踏足那里，但这呻吟的声音如此强烈。

　　路西法在地狱低端翻滚着，浓烈的火焰沸腾灼烧着他的灵魂，灼烧着他的一切，他的灵魂在燃烧，他的思维再灼热沸腾，一切的黑暗侵入都抵抗不了他，也占据不了他的灵魂，他的灵魂在黑暗之中继续重生，重建他的血肉，他的血肉在滋生，他的面容如同最恐怖的魔鬼。

　　而常人难以看到这一幕，简却感受到了这可怕的气息。

　　他想要向着地狱踏足，但浓烈的声音嘶吼着阻止了他，一切的罪恶的源头，恶魔重生了。

　　他的翅膀漆黑如黑夜，他的长发阴沉而冰冷，带着毁灭的气息，向着地面而来。

　　他的冰冷感如此之重，像是不奢求任何的怜悯，或者怜悯对他来说，是一种罪恶，他的眼神期盼着天堂，他期盼这个世界绕着他轮转不息，他的一切意志将被最深渊的恶魔贯彻到底，他是一切罪恶的原处，也是最深孽的恶。

　　他是傲慢，是人内心深处的丑恶，以人类的丑恶欲望为食。

　　路西法的头疼好多了，他并非想到这次会让他再死亡一次，但死亡如此平常，他再次踏足人间，却看到简失落的躺在床上哭泣。

　　人类的情感如此浓厚，他应该喜欢，却生不起喜欢的心思。

　　他的手轻碰简的脸侧，简微微抬头，就看到长身玉立的恶魔站在他的身前，恶魔的眼神稀疏平常，却如此相似于幻觉之中的天使长，他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恶魔，不像是那位高贵的天使长。

　　恶魔微微歪头，对眼前人类请噶变换的如此之快而感到无语，他的头疼欲裂，而眼前人类却还要等待着他的安慰，他忍不住低头发言。

　　“你想要讨要食物的宠物。”

　　“你像是驯养牛羊的恶棍。”

　　“我的恶棍品质来源于我的强大。”

　　“我的欲望，来源于我的平凡。”

　　“你的一切如此美丽，又为何奢求魔鬼？”

　　“我的奢求，是我的一切。”

　　“你的奢求，不过是命运稀疏平常之中的一条。”

　　“你如此看得起我，让我很是珍贵。”

　　“你的别扭，让我如此珍惜，我爱戴这份平常的美丽，想要更珍惜他，更深烈的拥有他。”

　　两个人的对话如此别扭，简瞪着路西法，仿佛再叫着让他滚开，简并不知道眼前爱人为何变得如此凶蛮，他好像不怕他了，又好像更爱他了。

　　路西法并不感受他的情绪，他的气息上的感受如此的强烈，他的触碰让简开始拒绝。

　　“你并没有尊重我。”

　　路西法的不理解并没有多久，他就感受到了什么，房间内自己的投影如此浓重，和眼前人类交织着，如同幻梦，也如同一场久远的梦，久到足以忘记。

　　都快忘记了自己的路西法又开始怀念，他看着眼前人来叹息着，无力的倒在床边。

　　“你如此的爱戴我，让我感到心惊。”

　　“你害怕了？”

　　“我只是害怕你深陷一场梦。”

　　简的心底一颤，他躲在被窝里，不愿意出来。

　　路西法压在简的身上，抱着裹在被子的简乐的发笑。

　　“你喜欢上了一位天使？”

　　路西法并不准备告诉简什么，就像是他不需要与简共感一样，人类的心灵太过脆弱，经不起他的占据与暂住。

　　“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