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舆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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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朝金粉CP#有人说3l会退赛……真的吗？”
——“不至于吧？？3l病得那么重吗？我的天啊，我真的有点担心了。”
——“看wm今天在路演第一场的状态……我觉得很有可能【照片】”
——“我靠，cody怎么回事啊啊啊，黑眼圈好明显也不遮一遮吗？看起来wm更像那个身患重病的病美人啊！”
“小瑾，和你想的一样，网上言谈逐渐从你和小瑜的关系，转移到李先生的身体和赛情上了。”Linda一边给魏知瑾补着妆，一边说，“但你的脸色……确实不太好，没事吧？”
今天是第三赛段开始的第七天，也是李陵珑住院的第三天。
进行至路演阶段后，组合每天的训练就更不能少了，再加上魏知瑾在李陵珑跟前答应过，会好好完成这赛段，他更是拼命般加练，从而能挤出一点时间，去医院看望照料李陵珑。
“瑾哥，其实我们能理解，你的能力也完全跟得上我们训练进度的，你不用这么拼……”队里有人开口。
魏知瑾闭着眼，争分夺秒的让自己休息会儿。他说：“既然参与了，便认真到最后，只是我的信条而已。”
“喏，吃掉。”
魏知瑾睁眼，从王彦晋掌心拿过苦涩药丸，一口服下：“谢谢。”
“刚刚，虞美人说他接到他师父了。”王彦晋这回破了规，偷偷带了手机，保证能和罗煜人随时联系上，“现在在去医院的路上。”
魏知瑾颔首：“麻烦他们二位要稍候了……还有两个地方，是吗？”
今日路演的场地分别两所大学后的美食街、中央广场，都是人流量大的地点。
正因如此，魏知瑾更想借此抹除对李陵珑名声的诋毁舆论——人总会下意识偏向弱者，他不必隐藏李陵珑生病这一事实，提前做好退赛铺垫，尽量不要让粉丝前期的喜欢骤然转变成厌恶。
那对李陵珑日后的发展并不好。
至于自己居然也被连带心疼上了……确实是在他意料之外。
魏知瑾看着镜中的自己，眼下青黑难掩，薄唇嘴角平平，一脸不开心，Linda亦是满脸为难。
不同于舞台妆考虑到灯光、上镜需求，可以一味往浓重去打，路演场合偏向日常，自然是轻薄为主。
算起来，自己又被李陵珑帮了一把。魏知瑾轻叹：“无妨，既然无心插柳柳成荫了，就顺其自然。”
……
“今天大家辛苦了，回基地后再走三遍明日路演节目。”
魏知瑾顿了顿，照例向其他人道歉，自己需要提前离开。
“没事没事，Leader你够尽心尽力了！”
“对呀，你去吧，替我们多关心关心李陵珑！”
魏知瑾深深吸气：“谢谢。”
魏知瑜的车在后门等着，他新买了辆车，以免总有狗仔或是私生粉想要跟车——
“但其实都知道你会去医院吧？”魏知瑜说，“昨天、前天都有人发在医院走廊偶遇你的照片。”
他接着说：“这种事也不好处理……谁让人家既不是造谣又没有侵犯隐私。”
“不用处理，”魏知瑾道，“让法务部盯住浑水摸鱼的人，不许影响到李陵珑未来要选择的路。”
魏知瑜点着头，迟疑后还是问道：“哥，你之前说让我留出一个李陵珑参加我那档旅综的人员位置，现在还要吗？”
魏知瑾掀起眼皮看他：“怎么？有困难？”
“没有、没有啦，就是李陵珑这个情况……嗯。”魏知瑜点到为止，这几天“李陵珑”三字显然成了魏知瑾的逆鳞。
魏知瑾用一种尤为肯定的语气说：“他会好起来的。”
“小瑾啊，许久未见。”
“陆大师。”魏知瑾挂起一个笑容，直入正题，“有办法吗？”
罗煜人坐在病床边，轻声陪李陵珑聊着天，闻言，二人都转过视线来。
“王彦晋向我提起过分魂之事，但并无多少把握，如果是您来主持……”魏知瑾抿唇，“无论结果导向何处，我个人都是愿意的。”
陆大师明显皱眉，而李陵珑先一步出声：“我不愿意，万一这会让我情况更差呢？我可不是你们世界的人，你们的常理自然也不能保证于我生效。”
“李陵珑！”魏知瑾上前，“别拿自己的生命当儿戏，这是目前的唯一解！”
“谁跟你玩笑？”李陵珑搭着罗煜人的手，撑起上身，“朕不属于这里，朕的灵魂亦然，你怎么敢保证你们的方法，不会对朕产生影响？”
两人谁也不肯退让地对峙着。
陆大师悄悄挥手，叫罗煜人随自己在外等候。
“殿下……李陵珑，”魏知瑾握住李陵珑的手，语气近似恳求，“我不想你死，我也不会死，只是——”
“你会回到从前的状态，对不对。”李陵珑苍白的脸色浮现气色，生气的气，“我不想毁了你，魏知瑾，你花费了整整十八年——在黎朝胆战心惊的十八年！才有了现在！”
他情绪激动地吼出这些话，随后激烈地咳嗽起来。
单人病房内空调恒温，温水划过喉腔，李陵珑双手紧攥水杯，像是握住自己绝不退让的决心。
“李陵珑，我们都冷静地想一想，”魏知瑾放柔声音，“不一样的，这次你会在我身边、你做那个让我安心的人，这次是我需要你。”
“你没想过这样的场景吗？”
李陵珑唇瓣张合。
当然，他当然想过，在那魏知瑾一把火烧掉所有存在痕迹后的每个日夜。
一开始，他恨其冷心绝情，而后，又一次次被大哥口中自己错过的“梅岁寒”吸引，最后，他跨越世界终于找到其人。
“可那是不对的……”李陵珑颤抖着手，“我始终……更想你好好的，我爱你啊，魏知瑾，你别再让我痛苦了，好不好？”
魏知瑾并非第一次听李陵珑对他表白，隐晦的、张扬的、逼迫的。
他逃避了许多次。
生病是会逐渐瓦解身体与心志的暗影，魏知瑾明白，他也想过死，在车祸后的无数深夜里。
“不可能……”魏知瑾呼吸不稳，“我不会让你死，李陵珑。”
病房门被轻轻掩上。
魏知瑾闭眼后再抬眼，看向陆大师：“何时能开始？”
“小瑾，如果双方不是百分百自愿，是绝不会成功的。”
魏知瑾眼神不变：“真是一句常见于各类作品的借口，陆大师。”
“但这是事实，小瑾，你有些太不理智了。”
“……”
魏知瑾别过头，轻声：“陆大师，你说过我‘劫后方生’，会不会这才是我的‘劫数’？赌一把，或许我能真正的‘活’过来呢？”
陆大师讶然：“赌？小瑾，你曾经可是连我的谶语都分毫不信。”
手掌贴着房门，魏知瑾彷佛能从隔音绝佳的里面听见李陵珑的呼吸。
“事到如今，我什么都要信一信。”
魏知瑾苦涩地笑。
“就算是异世神明降临，要我一命换一命，我也愿意去信。”
将二人送上车，魏知瑾恢复体面自持的模样：“今日麻烦二位了，日后如果……不，我会携李陵珑一同上门拜访。”
“小瑾。”陆大师按住魏知瑾的手背，“我只再说一句，当做祝福吧。”
“情难自已，峰回路转。”
魏知瑾勾出笑容：“多谢。”
分魂这条路，似乎只能放弃了。
魏知瑾回到李陵珑的病房，转述了陆大师新的八字谶语。
“听起来尚有转机。”李陵珑努了努嘴，要魏知瑾给他削个苹果。
“要小兔子吗？”魏知瑾这些天学会了李陵珑在网上看的那些花样，在尝试不断皮、一刀到底中。
“要。”李陵珑歪了歪头，“我们是不是又把问题搁置了。”
魏知瑾有点想笑——真心的那种。他说：“是啊，又一次的。”
“为什么总是如此呢？”李陵珑仿若自问自答，“是因为我们太不相合吗？你我都总固执己见。”
“我不是个好榜样，李陵珑，”魏知瑾停顿的间隔让苹果皮断了，“但你小时候总学我的样子，所以是我的错。”
苹果分成八瓣，魏知瑾插上银叉，摆在床头柜，以便李陵珑随时取用。
他又拿起一个苹果，试图削出个完美样品。
“魏知瑾……”李陵珑咀嚼脆甜的果肉，喃喃，“起初我当你是奴才，然后是玩伴，接着，你成了我的指引标——你让我获得父亲宠信，我与母亲的生活好上不少。但一旦踏上这条路，我被大哥看见，就没有回头的可能了。”
“不过大哥确实是个庸才……”他嘲讽道，“就算没有你，我也不会看着他这样无能之人登上皇位吧……你没错，我没有选择，一切都是我的选择。”
——【……魏知瑾，你命中就该成为‘梅岁寒’，助力李陵珑登上皇位！】
系统激动的言语犹在耳畔，魏知瑾断然道：“不，是我逼迫你的，我欠你的，李陵珑。”
第二个苹果皮也没能完整留下。
“十二点了，好好休息，李陵珑，我明天再来看你。”魏知瑾搁下削到一半的苹果，“至少……等系统回来。”
先前切好的苹果瓣氧化发黄了。
搁置问题后是逃避吗，真熟悉。李陵珑无奈一笑。好歹他们这次，都愿意沟通了。
系统离开五天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魏知瑾给陆大师打去电话，幸好，他还没有睡觉。
“小瑾，你是不是想说趁李陵珑睡着之时，举行分魂？”
魏知瑾“嗯”了声。
“你既然清楚那些‘套路’，那你也会清楚，这是行不通的。”
魏知瑾半垂着眼捷，夜间医院只有值班巡查护士的脚步声陪伴他，他说：“万一呢？”
“你可以赌你自己的性命，那李陵珑的呢？正如他所言，分魂成功案例本就万中无一，他的身份又特殊——你要替他赌上他的性命吗？”
魏知瑾不再言语。
“小瑾，你们都太过在意对方了。”
第三赛段的第八天，路演后有一小段和粉丝互动的环节。
魏知瑾难免心不在焉，可他接过了李陵珑的“Leader”一职，他得代表李陵珑负责。
——“李陵珑还会在后面活动出现吗！”
魏知瑾定了定神，扬起微笑：“具体情况请各位关注官方发布的消息。”
——“可是，魏知瑾你不是和李陵珑那么亲近吗？你都不敢谈论起他吗？”
疑问进一步尖锐。
“我不是医生，”魏知瑾笑容冷了几分，“我无法代表官方、专业人士来回答这个问题，但是，如果你询问的是作为个人——他的好友，我想回答你，会的。”
一番滴水不漏的言辞。
“今日在场的是我们，希望大家能够将视线集中在表演与我们四人身上。”
王彦晋紧跟着开口，调转注意力。
但凡魏知瑾在今天的应对态度上出现什么纰漏，他缓慢建立起的有利于他和李陵珑的舆论场面，立刻就会被颠覆。
#魏知瑾自大#、#魏知瑾耍大牌#、#李陵珑装病借口退赛#……
魏知瑾在脑中理顺一件件事情，指尖轻按胀痛的太阳穴。
“你在低烧，小瑾！”Linda低呼。
魏知瑾一愣，自己抬起手试了试额头温度：汗水、昏沉。
“不行，还有两场路演。”魏知瑾朝王彦晋伸出手，“我得坚持过去。”
“你！”王彦晋瞪大眼睛，“我这又不是灵丹妙药！该去医院得去啊！”
“我们队不能缺人了！”魏知瑾斩钉截铁，“你我可以不在乎影响，但他们两个呢？他们是真切地怀揣梦想参赛的练习生！”
魏知瑾不想再做那个毁掉他人原想走的路的人，即便那些人不是李陵珑。
这是魏知瑾服下的不知道第几颗药丸。
王彦晋悄声嘱咐：“叫医生候侍。”
他看得出来，魏知瑾是在硬撑。
等不到完成最后一场路演，他就会先倒下。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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