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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尖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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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会来得这么快是她始料未及的。
她只能去打开门，紧接着便直直对上令的眼神：“你怎么来得这么快？”
令的表情始终是看不出异样的：“方晴滟和我说，她找你收留了一个流浪人士，所以我来看看你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
随后透过门的缝隙看见里面断成两半的茶几：“看来有。”
听见是方晴滟告诉他的，白昱微微愣了一下，但还是顺势让他进了屋子。
令观察了一阵那个茶几，问：“这种茶几能这样断裂成两半，是经历了什么？”
白昱思索了半天，也想不出怎么合理地解释，索性说道：“这是秘密。”
秘密？
浴室里隐隐约约传出来的水声这时也终于被他注意到，他问：“那位流浪人士呢？”
唉，罢了！身正不怕影子斜！
白昱指了指浴室：“在洗澡。”
令却只是微微侧头看了她一眼，随后淡淡应道：“嗯。”
他直起身子，轻而易举地就将断裂的茶几扛了起来：“茶几断裂的部位很尖锐，垃圾车这个时候快到了，为了避免你被划伤，我先帮你丢掉。”
白昱想帮他一起扛，在意识到自己会帮倒忙后识趣地收住手：“那我等你回来。”
他的速度很快，白昱并未等多久，他已经一身轻地回来了。同时，穿着白昱的衣服的乔奢费也从浴室里走了出来，不合身的女式白t在他身上穿得紧绷绷的，显得有些滑稽，但是洗完澡以后清清爽爽的面庞又让人看了实在喜欢。
头发还在不住地淌下水珠，濡湿了肩膀处的布料，白昱立刻帮他找了块毛巾：“你快擦头发，虽然现在的天气还不太冷，但是也容易生病啦。”
令端正地背着手站在她们身边，点评：“你的帮助很贴心，方晴滟把他交给你的确没错。”
这评价……白昱怎么觉得自己听着心里不是滋味呢？看了眼令的脸，上面毫无表情。
算是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感觉到不对劲了。
乔奢费连忙对令解释道：“不是的，我只是借用一下浴室洗澡。”
令则瞥他一眼，条理清晰地说道：“你叫乔奢费，年龄未知，身世未知，过往经历未知。”
他这些话说出口，白昱立刻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你……调查他？”
令点点头，继续说道：“不止是他，李柚儿我也调查过，她们的身世全都一片空白。”
白昱第一次知道这些，一时感觉到有些恍惚：“你凭什么无缘无故去调查别人？”
令神情坦然，似乎全然没觉得自己哪里有错：“我最近才开始调查的，昱，我只是不希望你被人骗。”
白昱低下头，却是开始思考，如果令能调查柚子和乔奢费，会不会她自己其实也被别人暗中调查过了？那么她一直以来的伪装在别人眼里岂不是无用功？
还试图装作自己本来就是这个时空的人……
她无端有种被戏弄了的感觉。
“有多少人知道？”
“目前我还没告诉其他人。”
许是她这副模样在令看来有些落寞，他犹豫了一下，又说道：“我本来不想和你说这个，但是你对乔奢费似乎有些在意，所以我必须告诉你，以免你被利用。”
白昱其实还没理清思绪，但是想到柚子、乔奢费曾经都确确实实被幽冥魔伤害过，而且都同自己一样，对于这个时空来说是空白的，她便下意识将这二人归到自己的战线。
因此听见他说利用两字，不禁反问：“乔奢费可以利用我什么？他没做过任何坏事。”
他没做过任何坏事。
意识到自己说出这句话时白昱的心咯噔了一下。
这类型的话好像听某位恋爱脑警长说过。
乔奢费这时也终于不再沉默，他是希望自己能一直平静地在这里生活下去的，因此看向令的眼神坚定了许多：“我从来没有、未来也不可能利用她，请你不要污蔑我。”
听见他反驳自己，令脸色微冷地看着他：“那么你可以解释一下为什么你的身世一片空白，解释得出来，我会向你道歉。”
乔奢费和他对视着，眼中情绪翻涌，拳头紧了又松。
他给不出解释。
于是令看向白昱，对她说道：“我查过，无论是李柚儿，还是你旁边这个人，都是自从幽冥魔出现以后才开始有了踪迹。昱，我可以明确和你说，在一些事情上，她们全部在骗你。”
白昱不得不承认，“骗”这个词有些刺痛她了，毕竟她也来到这里以后也撒过谎，甚至即使是此时的令也正在被她欺骗。
正因为她知道并不是所有的谎言都是恶意的，所以她并不打算因此而去全盘否定一个人。
令现在这样做，对乔奢费太不公平了。
白昱抬起头定定地注视着令：“令，你说乔奢费身世空白，可是你有想到我吗？如果身世空白意味着那个人居心叵测，那么我想你或许也不应该相信我。”
她顿了顿，一字一顿地说：“你不要忘记，我也不是这个时空的人。”
令闭了嘴，深深地和她对视着，眼神中有不解，也有难以言喻的难过。
他倒是没料到白昱会搬出这件事压自己。
他本来不想调查任何人的，可是幽冥之力最近宣传得沸沸扬扬，甚至今天早上还有幽冥魔出现在白昱的新家附近。
他并不认为自己为了她的安全，调查这些无端出现在她身边的人是做错了什么。
不过现下的情景，他确是有些束手无策。身为军人，面对这种身份可疑的人他实在没办法做到不去警戒。
可是抛去军人的身份，他看着白昱的眼神，第一次感觉自己没办法说出一些尖锐的话语来让她保持清醒。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该说些什么。
一时之间，温度仿佛降到了冰点。
最后是乔奢费最先示弱：“对不起，白昱，我想以后我还是不打扰你了。”
无论怎么说，令曾经也算是帮助过他，而且自己的真实身份的确见不得光……他不想让白昱难办。
见乔奢费要走，白昱立刻拉住了他的手：“你先别走，我还要教你做饭，你忘记了？”
令的视线定格在她们相牵的手上，目光凝滞片刻，最后嘴角不知是被什么情绪牵动，轻轻挑了一下，又回到原位。
教他做饭。
他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随后说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毅然决然地离开了。
白昱看着他的背影，心尖像是被针扎了一下，泛着细微的疼痛。
她知道令是为她好，她不想这样和他说话的。可是令随便调查别人的行为，她也的确不敢苟同。
更重要的，同样都是身世空白，如果她这个时候不替乔奢费说话，以后其它人知道她的身世空白，又会如何看她？
“我……”旁边的乔奢费看着她，有些自责地开口。
白昱看向他，扬起一个笑脸说道：“什么都不要说，小乔，我相信你，你身世空白只是因为你也是穿越者，对吗？”
乔奢费看着她，仍与她相握的手还能感受到她温热的体温，他眼眸闪动，虽然知道自己不应该，但还是缓缓点了点头。
只要自己在这个时空，再也不伤害任何人，或许他真的可以像个普通人一样一直生活下去。
于是白昱便和他讲了讲每天需要打扫的东西——虽然少得可怜，但乔奢费仍旧听得很认真。
随后白昱便开始教他做最简单的、也最容易让他吃饱的挂面。
也发现乔奢费的确是个做饭废物，连等水烧开也要向她确认好几遍。
待一切妥当、乔奢费和她告别之后，已经很晚了，可柚子还没回来。
她只得拿起手机给柚子发消息，也看见房主两个小时前已经回复了她：【不用担心，家里的东西随便砸，没事齁。】
没事？
这房主也太大方了吧？
她同房主道了谢，开始编辑消息问柚子多久回家，随后看见令的消息弹了出来。
“我帮你预订了一个和之前的一模一样的茶几，明天你下班时会送货来你家，记得签收。”
白昱的心跳漏了一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