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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臂章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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猞猁挣脱精神触手,跳回到主人身边。
娄学礼一手扶墙,站直了身体,气急败坏道:“太荒唐了,学校居然会允许一个向导去哨兵班!”
我拿出手机,调出前两天在档案室拍到的照片:“你要是敢说出去,我就把你考试作弊的事情公之于众。”
娄学礼一愣,看清照片内容后,瞪大了眼睛:“你敢?!”
我抬高声音道:“不仅如此,还会向教务老师举报你。”
娄学礼直勾勾盯着图片里那张试卷,深呼吸了几口,却没说出话来,看样子是被气得不轻。
功勋家族的子女作弊,圣所大多采用私下教育,不会真正开除,我也没指望能起到多大威胁作用,但向导想不开做哨兵在卡帕更不算什么事情,就像偷偷穿女装戴耳环,个人爱好而已,至多听起来滑稽了些。
我们的目光在半空交汇,沉默数秒后,他先一步收回了精神体。
我随即也收回了用于防御的精神触手。
娄学礼遵守承诺,将臂章归还给我,我们一前一后走出训练室。
其余几人都在外面站着,瘦高男生见娄学礼沉着一张脸走出来,左手还捂着小腹,大惊小怪道:“你怎么这副表情,难道输了?”
娄学礼好不容易冷静下来,大约是被这话气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没忍住道:“他是个向……”
余下的话未能说出口。
在他开口那一瞬间,我已经冲上前去,当着所有人的面,一拳打到了他脸上。
大概所有人都没料想,我会在这里突然发难,没有任何阻碍的情况下,我凭借一拳把他打退了好几步。
我在卡帕学到的,对待敌人就要一击必杀,绝不手软。趁他还没回过神来,我紧随而上,抬脚朝他身上踢过去,却在将要触及时被扣住了手臂,一股巨大的力道把我拉得后退了步,鞋底和他脑门只差一寸。
娄学礼扶着墙堪堪稳住身体,整个人还处于巨大的震惊之中,表情一片空白。
其余人也直愣愣盯着我身后,神色各不相同,其中一个还举着手机。
我想要甩开身后那人,可无论我如何挣脱,对方竟然纹丝不动,回头一看,正对上一双金色的眼眸。
竟然是周霁樾。
却不知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空气仿佛凝结住了,周遭没有一点响动。
片刻后,娄学礼反应过来,捂着脸爬了起来,对举着手机的男生道:“拍下来了吗?”得到对方肯定的答复,他转过头来,恶狠狠道,“我要把你殴打同学的事情曝光出来,等死吧!”
娄学礼还要再放两句狠话,目光扫过我身后站着的人,突然卡了壳:“……你怎么来这里了?”
周霁樾声音没什么情绪:“为什么打架?”
娄学礼被这一问,周身气焰瞬间矮了半截,嘴巴开开合合半天憋出来一句:“就是切磋一下。”
周霁樾:“叔叔等着你升A班,不要被记过。”
娄学礼彻底没了声,默默垂下头。
周霁樾走上前,从高大男生手里拿走了手机,当着所有人的面删除了录像。
娄学礼见状,有些不忿:“大不了以后不打架就是了,你干嘛要帮他,不过是个C班的……”
周霁樾打断他道:“时间不早了,回家吧。”
高大男生眼睁睁看着自己拍的视频被删除,表情不很好看,小声念叨着:“明明是他先动的手。”
话音未落,一声尖锐的爆鸣,走廊吊顶上的筒灯在他身后炸裂,玻璃碎片稀里哗啦落了一地。
整个廊道瞬间暗了下来,突如其来的黑暗中,一双金色的瞳孔扫视全场,如同火焰燃烧过荒原。
高大男生被惊得后退了步,哨兵的本能让他做出反击,可胳膊抬起到一半却又生生顿住了,他像是被扼住喉咙,脸色苍白,冷汗沿着额角流下,张着嘴却说不出一个字。
娄学礼连忙制止住他,紧接着给了其余人一个眼神,几人对视过后,从走廊另一端默默离开了。
眼看一行人走远了,我抽回被他拉着的胳膊,这次倒是没什么阻力,我同周霁樾话不投机半句多,转身欲走。
下一秒,手腕被扣住。
我有点不高兴,但是半天没能甩开,反倒是指关节火辣辣的疼,似乎是打斗之中擦破了皮,方才疲于应付几人,一直没能察觉到。
周霁樾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纸袋,接着食指和中指关节处被贴了创口贴。
做完这一切后,周霁樾松开了手:“你要想在南伽继续读书,就少和人打架,这里跟边境塔不一样,一举一动都有无数人看着。”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注意到黑暗中的摄像头。
他说这话,是在威胁我吗?
刚才生出的那点感激之情消失无踪,话说回来,我从小恢复能力就很强,身体素质不弱于一般的哨兵,直到分化成为向导之后,恢复能力随着时间推移逐渐下降,以前这种小伤很快就好了。
想到这一切,我更讨厌周霁樾了。
我不想和他说话,白了他一眼,扭头走了。
***
第二天,我照常来到圣所上课。
上午的课程是精神体形成与发展史,大意是讲第一个哨兵是如何分化的,还有一些关于精神体的理论知识,我昨晚有点失眠,一堂课上得昏昏欲睡。
讲台上,老师正讲到哨兵的培养流程与等级划分。
我掐了掐手背,勉强找回点神志,继续听课。
“每个地区的塔会定期对哨兵进行等级评定,主要从战斗能力、判断能力和基因序列三个维度进行评判。”
“通常来说,哨兵能力的最高限度是A+,S级不仅需要强大的战力和卓越的头脑,此外还要求基因序列方面的天赋,而基因序列无法通过后天培育获得。因此,这些年圣所的建立,虽然培养出诸多优秀的A级哨兵,但S级的数量却始终没有大的增幅。”
“此外,S级哨兵在完成分化的那刻,会拥有某种天赋能力,每个S级的能力各不相同。”
每个S级哨兵,都有其独特的天赋能力。
我低下头,看到手指上贴着的小老虎创口贴,忽然想起那只白虎。
在卡帕的时候,周霁樾的精神体还不是苍鹰,而是一只褐白条纹相间的雄虎。
而曾经和我倚靠在一起取暖过冬的,不止是施学长,还有那只暖绒绒的白虎。
那件事情发生以前,我虽然不怎么喜欢周霁樾,但对他还不至于有这么大的敌意。
想到此处,我就气不打一处来,把手上缠着的创口贴通通撕了,一股脑丢到垃圾桶里。
课间休息的时候,班长拿着登记表,挨个座位核对下周户外研学的参与情况。
南伽圣所每年春季学期会放大约十天的假,据说是为了纪念圣所创立,但春假大多会被安排户外研学或者拓展训练,根据参与情况和研学表现,作为学生期末考核评分的一部分。
户外研学要求统一采购帐篷、睡袋还有生活用品,根据采购单报价,一套下来大概要500金。
我看了眼自己卡里的余额,有点心痛:“能不参加吗?”
班长:“理论上是可以的,研学活动属于自愿报名。”
袁野从隔壁桌探过头来:“但最好不要,研学成绩会被纳入期末成绩。”他拖着凳子蹭过来,小声道,“你是不知道南伽期末考试的难度有多变态,阎王见了都要皱眉头,参与研学,好好表现,可能是你唯一能及格的机会。”
袁野和我说过,C班有末位淘汰制度,期末成绩太差可能会被劝退。
我犹豫许久,忍痛报名了研学,签下名字那刻,忽然想起来,似乎有人还欠了我一笔钱。
***
我还记得娄学礼身上的气味。
避免被发现向导的身份,直到夜深人静,我才开始用并不熟练的精神力展开搜索,事情比想象中顺利不少,很快便在训练室楼下找到了他,他似乎刚完成训练,准备回家。
在他经过小树林的时候,我从树上跳了下来,落到他面前。
娄学礼被吓了一跳,差点召唤出精神体,看清是我后,没好气道:“大半夜的,你是鬼吗?”
我朝他伸出手:“1000金,说好的。”
娄学礼将我从头到脚打量了番,差点气笑了:“就为这个?”
他似乎不是很想还钱的样子。
阿姆教给我的生存之道,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我当着他的面,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捏碎了,在手中搓成粉末,扬到半空中:“没有人能欠我的钱。”
娄学礼一脸震惊,后退了步,声音都变尖锐了:“你真的是A级哨兵?!”
我没说话,因为不知道怎么回答,没有人给我测过哨兵的能力等级。
娄学礼喉结动了动,似乎是咽了口唾沫,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默默转了1000金给我。
我确认过收款:“谢谢。”
事情解决了,我正要离开,却被他叫住了名字。
娄学礼表情复杂,拧着眉毛犹犹豫豫半天,问道:“你为什么要打工?”
我说:“我很缺钱。”
娄学礼奇怪道:“周霁樾他……不会帮你吗?”
我不明所以:“他为什么要帮我?”
娄学礼:“我认识周霁樾几年了,他从来不会插手同学纠纷,这一次不仅把你打架的录像删了,还特意去中控室把走廊的监控抹掉,他一定认识你。”
“我们没有关联。”我打断他道,“而且我可以靠自己赚钱。”
娄学礼盯着我的脸看了半晌,用手比划了下:“你才多大,自己赚钱?”
“我一直是这么过来的,阿姆身体不好,我很小的时候就会去山上采药。”
娄学礼啊了声:“不会遇到野兽吗?”
“会啊。”
娄学礼睁大了眼:“那怎么办?”
我想了想:“他们的毛皮、利爪还有尖角都能拿去找猎户换钱,可以买过冬的衣服。”
娄学礼:“……”
我看了眼时间,已经不早了,研学在即,我还要去训练室练习:“我该走了。”
娄学礼没说话,我冲他拜拜手,权作告别,往训练室的方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