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幻境兽（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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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伯斯目送乌拉诺斯乘着翼马远去，转身去找乘法、加法与阿米尔三人。
贝洛斯在羊皮纸上写写画画，阿米尔正缠着塞巴斯蒂安说话。
“乘法大人，我想好了，我要拜您为师！”阿米尔认真地说。
“怎么改主意了？”塞巴斯蒂安背着手笑眯眯地问。
“我觉得加法大人之前说得很对，拜师要找合适的老师。希伯斯哥哥也说得很对，我已经不执着于一定要成为加法大人的学生了。”阿米尔解释道，“刚刚我一直都在看您和翼马作战，觉得您也好厉害，而且您人也很好。所以，想拜您为师。”
塞巴斯蒂安故作夸张道：“哦？那你不会以后见了别的厉害神官又要反悔吧？”
阿米尔使劲摇头：“不不不，绝不反悔！”
塞巴斯蒂安笑着揉了揉阿米尔的卷发：“那你就跟着我吧。不过……拜我为师现在可没法去减法术士的医馆避难，要跟着我学习实战，你怕不怕？”
“不怕！”
“很好！那从现在起，你就是我门下的第一名弟子了。”塞巴斯蒂安道。
“恭喜阿米尔啊！”希伯斯正好看见这一幕。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塞巴斯蒂安问道，“天亮了，也不需要你掌灯了，你不必非得跟在我们身边。”
“我虽然不是本邦人，但也会些数学。我想帮忙。”希伯斯说，“我想去神殿找神谕，恳请她授予我城邦居民的身份，但乌——小殿下不许我去。”
“哈哈，看得出来，你和小殿下是朋友。你既不是城邦居民，身为朋友直呼小殿下的姓名也没什么，不必太在意这个——如果你不介意，也可以直呼我和贝洛斯的名字。”塞巴斯蒂安道，“小殿下这样安排也是担心你的安危。”
“你没有身份牌，自己一个人进不了神殿。”贝洛斯抬头补充道。
“凶兽很难发现我，意味着我可以留在你们身边帮忙。”希伯斯道，“哪怕我去不了神殿，也请你们带上我。”
贝洛斯道：“我知道你是个很好的人，不然小殿下也不会选你做他的朋友。如果你愿意的话，现在确实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
“当然愿意，请讲。”
“我和塞巴斯蒂安要分头巡视城邦，检查是否有其他凶兽出现、同时安抚居民。”贝洛斯一边说着一边捆上刚刚写好的那卷羊皮纸，“我的老师，几何工匠塞勒赫，大概是今天回来。我给他写了一封简报，方便他尽快熟悉城邦近况，还请你帮忙送去——就在城邦南面的码头，他每次回来都是走那。”
“放心，我一定将它亲手交给几何工匠。”希伯斯接过那卷羊皮纸。
“我的老师骑着一只狮身人面兽——只有他一人能召唤那只神兽，应该很好认。”贝洛斯叮嘱道，“虽然你的身份很安全，但路上还是多加小心。谢谢你！”
天光已大亮，希伯斯拿上羊皮纸，对照着城邦地图找去南码头的近路。
背袋里有几瓶酒、一些钱，还有一点从房子里带出来的干粮——糖块已经送了乌拉诺斯。
他忽然发现，自己昨夜在纸笔摊子前站了那么久，还是忘了要买羊皮纸。
仅仅过了一个晚上，到新城邦该如何生活的问题已经变成了该如何生存的问题。羊皮纸买没买已经不重要了。
正想着，他一回神，瞅见脚边一只蓝色的蜘蛛。
蜘蛛一般不会有这个颜色，也不会有人的巴掌这么大。这应该是邪兽，不是邪兽现在也走了邪。
希伯斯往边上让了两步，蓝蜘蛛目不斜视地爬走了。
看来他的处境确实还算安全，只要走路时多注意别踩到或者撞到奇怪的东西就行。
一路上，他感觉邪兽越来越多。前半截路上只看见一只蜘蛛，后半截见着了巨型蝴蝶、蝙蝠、花蛇、恶犬……城邦的消息传得很快，昨夜夜市上的新闻想必吓着了不少居民，没人敢在街上晃。
城邦也因此显得寂寥，寂寥的同时还有一股恐怖怪异的热闹——这份热闹自然是来自凶兽们。
南码头的情况还算好，可能是地势较高且临海常年阳光照耀的缘故，阴气没那么重。
希伯斯来得很巧，在南码头站了没一会儿就瞅见海面上飞来一只金色巨兽。
狮身人面，一对白色翅膀。希伯斯记得这种埃及神兽在希腊神话里也有，叫斯芬克斯。
斯芬克斯上的那人手持金蛇杖、头戴金鹰冠，样貌有些男性特征十足的妖艳。幽深的蓝黑色眼睛，外边描了圈绿眼线，两道目光尖锐逼人。
这一定就是几何工匠，塞勒赫！
希伯斯行了礼，递上贝洛斯交给他的那卷羊皮纸。
塞勒赫点头接过羊皮纸，当即拆开查看。
不一会儿，他抬头仔细看了眼希伯斯，问道：“你就是希伯斯吧？谢谢你。”
希伯斯答道：“是，工匠大人不必客气。”
塞勒赫应了一声，继续低头看羊皮纸。
希伯斯发现，塞勒赫其实长得很好看，甚至说得上惊艳。但他身上有股法老般的威严，威严和美貌加在一起，导致一般人看他的第一眼都被他所震慑，来不及思索他到底是美是丑。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衰老的迹象。也许是因为那股颇具震慑感的威严，又或者因为他活了太久，希伯斯看不出他的容颜停驻在了哪一个年龄段。也许是三十出头，也许是四十末。
塞勒赫看完了贝洛斯写的简报，问希伯斯：“你想去神殿找乌拉诺斯？”
希伯斯还没答话，海面上传来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尖锐笑声。
希伯斯往前走了两步，低头看码头下方的海面；塞勒赫也闻声调转了斯芬克斯的方向。
葡萄紫的海面浮上来一个顶着山羊角的人头。
希伯斯不知道数学城邦的凶兽是怎么个体系分类。但这种半人半兽的一看就比两种兽混合或者单兽的变体要可怕。
码头下方的崖壁不高，离海面大概一人高，刚好够停船的。那山羊角男子一边尖笑一边从海面拔出半个身躯，挑衅地看着塞勒赫。
塞勒赫对希伯斯小声道：“你先退后，随便找个掩体躲起来。”
希伯斯掉头就跑。
但是码头太宽，今日又没有商船往来，简直一片空旷。
哪里有什么掩体？
希伯斯张望了一圈，勉强找了一颗树，躲在树干后面。
“萨蒂尔，原来是你！”
萨蒂尔？这句话是谁说的？好像不是几何工匠的声音。
希伯斯忽然想起，斯芬克斯狮身人面，也是会说话的。
那么山羊男子应该就是萨蒂尔了。
“早就听闻大名鼎鼎的几何工匠，塞勒赫，今日归来。我在这等了很久了。”萨蒂尔道。
塞勒赫没有答话，希伯斯怀疑他根本不屑于答话。
一道极其花哨的七彩炫光闪过，萨蒂尔站上了码头。
他不止是头顶长了一对山羊角，下巴上也有一撮山羊胡须，还长了一副山羊后腿，站起来比一般人高多了，不人不兽。
“大胆！小小妖兽，竟如此嚣张！你是来送死的吗？”斯芬克斯喝道。
塞勒赫用金蛇杖在地上画了个探察符。
希伯斯依然看不见对方的生命值，这次也没有阿米尔帮他念。
只听萨蒂尔道：“你看啊，看见了又能怎样？”
它转身，背对着塞勒赫走了几步——这下离希伯斯近了些。
“我倒是听闻神殿的工匠大人早些年还是个情种~今天特地来看看，顺便，帮工匠大人重温、旧、梦~”
这一句话不知拐了几个调子，听得希伯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又往树干后挪了挪，这样藏得更严实点。
谁知那萨蒂尔说道：“哟~树后面是刚刚那位美男子吧？”
希伯斯吸了口气，屏住呼吸一动不动。
塞勒赫的金蛇杖射出一道金光，萨蒂尔抬手挡开，吹出一阵彩色迷雾。
“躲是没用的，一个也跑不掉！”
等等，不是说，只要他不主动招惹，凶兽一般就不会攻击他的吗？
希伯斯被彩色迷雾薰得头晕目眩，耳朵里像进了海水一样。
他仿佛又回到了海难沉船的时候。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幻境兽（1）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