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5—28只林克 ...
-
25.
我摇晃着手里亮起来的希卡之石，身后不远处就是哈特诺村的研究所。小雨淅淅沥沥地下，我拍了拍自己的海拉鲁兜帽，把积攒在拐角处的水统统拍掉——遮风挡脸又防水，海拉鲁旅人的不二之选。
林克还没有回来，我想他大概还在熟悉希卡之石新增加的基础功能，包括给普尔亚那个外表是小姑娘，芯子里却已经是老奶奶的小家伙拍照片——两部希卡之石之间的奇妙联系以及某些别的东西让我明白，林克此刻绝对在忙着这个，我略带怀念地打开了照相机的功能，茫然地盯着雨幕，最后转过头，拍了一张燃烧着的巨大蓝火的古代炉。
林克走出来的时候我正在雨幕下发呆，蓝眼睛的家伙站在门口环顾四周，他先是看了看炉灶的角落，又拨开研究所门口的小树，最后沿着研究所的墙壁像小狗那样绕了一圈。
林克伸着头到处找我，不久后他停了下来，露出一副苦恼的模样，他抬头看了看四周，很快就顺着塔楼唰唰地爬到了楼顶，估计还顺手翻了普尔亚的日记本。
到处乱窜的家伙从塔楼的顶端探出半个身子，灰蒙蒙的雨幕遮挡了他远眺的视线，不过最后，他还是在燃烧着蓝火的树下，看见了站起来向他招手的我。
林克扯着滑翔帆从高塔上一跃而下，他落到我的身边，问：“为什么你待在这里？”
“我以为你已经习惯了。”我回答。
他沮丧地低下了头，不过很快他就振作了起来，他手舞足蹈地比划，不知道是为了什么而试图说服我：“里面没有下雨。”
“但是这里很暖和。”我拍了拍自己的帽子，抖掉更多堆积起来的小水珠，不动声色地岔开了话题。
林克看着我的眼睛，他那双蓝眼睛里夹杂着沮丧和一些无言的情绪。对视的最后，林克率先移开了视线，他叹了一口气，顺着我的意思换了个话题。林克掏出希卡之石，低着头翻了翻，又把希卡之石对着我举起来。
我后退一步不让希卡之石砸上我的鼻子，定睛一看，希卡之石的相册里排列着许多照片：“普尔亚对我说，我以前是塞尔达殿下的侍卫骑士…她说，说不定这些地点里面有我记忆的线索。”
“这你也告诉我？”我莫名其妙地睁大了眼：“这种事是我能知道的吗…要是我抢过你的希卡之石摔地上…好像也能修…算了，重点是什么？你现在要去这些地方吗？”
林克摇了摇头，他深吸了一口气：“…我不知道…普尔亚说我可以先去找英帕问问，但是，你会和我一起吗？”
我沉默了。
尴尬就像雨点一样蔓延进我们周身的每一个角落，林克别过眼去，又时不时偷偷瞟我一两眼，那视线在触碰到我之后又很快被撤回。我定定地看着林克，他的发丝被雨水打湿，粘在脸上，于是林克伸手去绞那些头发。
很久很久以后，在我盯着林克直到他不住地、细微地转着他的脚尖的时候，我开了口，说出来的话温和到让我自己都感到陌生：“这个问题我们不是早探讨过了吗，你觉得我很熟悉。”
林克瞪大了眼，有些不可思议地瞧我。
“原来你也会纠结这些。”我慢慢地笑了：“我觉得…暂时我觉得，留在你身边还蛮有意思的。别不高兴了，我还知道一个好地方，我们去找勇者的私房钱吧。”
林克的笑容重新爬上了他的嘴角，少年模样的家伙瞧着我快乐地笑，然后大大地应了一声。
“嗯！”
26.
在我和林克顺着山路的另一个小角来到海边之前，天放晴了。
林克在沙滩上踢着沙子，顺便把倒霉的螃蟹统统塞进背包，刚开始，每捡起来一个林克就会高兴地欢呼一声，不过很快他就发现这样会把别的螃蟹吓走，于是林克特地换上了他的紧身衣，小心地搜寻躺在沙地上的食材。
不久前，我们一起靠扔炸弹的方式剿灭了大半个怪物营地，阴险的打法让敌方损失了大半力量，等到林克哇呀呀冲上去的时候，剩下的一只敌人没两下就被送去见盖侬了。
林克这家伙对什么都一副好奇过头的样子，在他对怪物地盘上被吓得乱跑的羊动手之前，我及时制止了他。
在哈特诺的村庄，牧羊人托可优惦还记着这档事——很显然林克早就忘记了他接下的任务，当我提醒他的时候，这家伙几乎已经拔出了武器。不得不承认，林克歪着头僵住的样子还挺可爱的，他像个猴子一样到处乱窜，顺便也把羊群吓得到处乱窜。
林克垂头丧气地感慨自己错失了一兜兽肉，而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指了指另一边的礁石——隐隐约约有个影子在上面拉着手风琴，顺着海边吹起来的风听，能听见断断续续的乐声。
那是《勇者之诗》。
“古代勇者弥留之语称，假以时日灾厄必将苏醒。”
“防其未萌，屹立于沧海之岩石，十七之时将指引向吾之积蓄。”
……
林克捧起金灿灿的卢比，他看向我，就像金卢比的介绍语那样，闪耀着金色光辉，无与伦比的幸福。
哇，好傻，太纯真了，这就是我们伟大的、贫穷的、天真的勇者啊。
我欣慰地笑着回望他，悄悄捂住了自己的希卡之石——希望林克永远都看不见我的存款，当然也希望他永远不知道卡卡利科村后山那只卢咪的事。
我想，再过一百年，等到林克也到了弥留之际，希望他至少能给后人留下半个银卢比吧，要不然我肯定会感慨勇者一代不如一代的。
27.
我和林克从研究所的传送点一跃而下，林克跳到一半就收了滑翔帆，然后把研究所下面的五棵苹果树炸了个精光，他已经相当熟悉希卡之石的基本操作了，两种炸弹几乎是无缝衔接，林克把被炸到各个角落的苹果都好好收了起来，拉住我的手，一路向着山下飞奔而去，路上又捡了几个苹果。
我站在远远的地方看勇者和牧羊人交谈，少女递给了林克十瓶鲜奶，林克“哇”了一声，转头看向我，亮晶晶的眼睛里全是期待之色，我笑着向他挥挥手。
牧羊人少女的声音随着风飘来：“以后也和我说说话…”
林克像捣蒜那样用力点头，绕了个圈又回去和她搭话，只是很可惜这次没有奶可以让林克白嫖了。林克沮丧地回头看我，而我笑着摇了摇头，心想，虽然最近已经不像个野人了，但林克这家伙要学的事情还有很多呢…
拉着手奔跑的时候我们遇见了罗莱尔，她告诉我们，在更南边的地方有个村子叫沃托里村，林克犹豫着看向了我，而我向他点了点头。
“总有一天会到那里的。”我回答。
告别了罗莱尔，我们继续跑啊跑，直到跑到了大家都注意不到的地方。
“走吧。”我放开他的手，说。
林克点了点头。
28.
大精灵泉水旁的潜行草又长了出来，林克拉着我，一直把我拽到了泉水前，可秋拉破水而出，她饶有兴致地瞧我：“需要我帮你强化服装吗？”
林克代替我点了点头，他又把我往前推推，然后塞给了我一大堆怪物材料——我一个踉跄差点跌进池子里，转头又被一堆东西熏得头昏，刚想反脚把林克踹进池子里，就瞧见那家伙已经兴冲冲地离开这边，去薅周边的材料了。
“他有时候还挺可爱的不是吗？”可秋拉笑着问。
“如果你把这称为可爱的话。”我无奈地扶了扶歪了的兜帽：“麻烦你了。”
“不客气！他的服装我已经无法再强化了…你们得找到我的姐姐们才行。”她这么说。
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后，可秋拉收下了那些材料，向我吹了一口气。
我闭上眼，再睁开的时候已经感到了服装的变化——大概是更能让人安心了吧。
我看着她，真心实意地道了谢。
林克远远向我喊了两声，我应了之后就看见他跑了个没影，大概是去找英帕了。可秋拉强化完了服装却没和我说再见，她疑惑地看了看我：“你身上…有姐姐们的气息，你是否已经解放她们了？”
我摇了摇头：“那一天不会太远的。”
她凝视着我：“果然，人类还是要有些秘密才会显得富有魅力…那么，再见了，与勇者同行的人啊…祝你好运…拜！”
溅起来的水花扑了我满脸，我叹了一口气，脱下海利亚兜帽甩了甩，又找了个铺满青草的舒适地坐下，静静等着林克回来。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25—28只林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