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事纷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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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
任大翻身进来，不敢抬头去看。
“你来我手下做事，也有四年吧。”审核缓慢斟酌，“我从来没有问过你的过往，你也做得很好。可是……”
他果然还是没有老师洞察秋毫的能力啊。审大人心想。当查到任大背叛自己的时候，审核的第一个反应是不信。
任大知道了审核的想法，他的第一个反应却是：不忍，不忍审核伤心。
任大拼命磕头。
“老张……”审核呼唤张侍卫，似乎要做出什么决定。
“我的审大人，我才是你最值得相信的侍卫。”张侍卫悄悄给审核大人上眼药。
“唉，任大，没有下一次了。”
“退下吧。”
“是。”
当任大回到自己的院子，忽然看到一个亭亭玉立的女孩，不可置信。他颤抖的手比划着女孩的身高：“小妍，你怎么来了。”
“是一个大人说任大哥你在官兵处做事，让我来看看你。好久不见，任大哥，小妍是不是做错事了？”
“没有，你来，很好。”任大舌根发紧。
夕阳边，飞驰而过一群少年。
任大，笑了。
“人心果然是很难揣测的东西呢。师兄，你是如何在那混乱的局面中脱身，占得高位呢？”
钱方野心勃勃，要与审核大人一争高下，然而，他不知道自己只是审核逗弄着的一只小狗。小雀儿刚走，小狗儿就要来了。审核大人思忖着，面上倒是不显山不显水。
小雀儿是艾疏狂的昵称，因为他颈后有一只青雀刺青。至于小狗儿，是钱方求学时，审核给他取的外号。也就只有审核敢叫，钱方可是个睚眦必报的人。
钱方也有内心柔软的一面。钱方年轻，可却是个鳏夫，他照顾着早逝的二嫁给他的妻子的一双儿女。因此，钱方拖延了入朝为官的时间。
钱方涂上脂粉，先去拜见了他的师兄，审核大人。官场中也有派系，他还没有入朝，已经打上了审核一系的烙印。
既然摆脱不掉，何不肆意利用。
我的好师兄，你承受得住我的反噬吗？
“这是绵州带来的好茶和一些特产，请师兄品鉴。”
“……”钱方介绍了一大堆。
“张侍卫也在啊？”钱方几乎是僵着脸看张侍卫。无端端的，他心里传来一阵怒火，许久才平息。
这人真碍眼。张侍卫和钱方同时想到。
审核倒是不紧不慢地喝茶，他早就习惯了自己身边鸡飞狗跳的了。
碍着张侍卫在，审核倒没叫钱方“小狗儿”。
“君谦怎么没有另寻佳偶，空落落了这么多年？”审核问道。是让他再找个人打理家业，方便为官。
“不必了，心有佳偶，佳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却暂时不可触摸。不过，是我的终究是我的。”
“有志气。”审核赞叹。
“京中居大不易，这段时间你先住在我这儿吧，过段时间再找屋舍，可好？”
张侍卫气鼓鼓地去给钱方收拾被褥。看他远走了，审核大人拉住钱方的衣袖，磁性的嗓音在他耳边轻抚：“小狗儿。”
钱方满面通红，好似又回到了在书院的时候。他想，关系这么快就拉进，离我翻身的机会不远了。可是，为什么脸这么烧呢？
当晚，钱方一边脸红一边心机深重地谋算到深夜才睡着。
当夜，审核大人咬着布条，任张侍卫在他背上啃咬。夜寒露重，审核大人脚凉，张侍卫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替他揉着。
“嘶～”审大人心想，这张侍卫心中有火呢。客人在，他应该不会太过分。于是，第二天早上，审核恶意地撩拨着客人。
“为了将这员大将拉入麾下，你可真是不择手段。”张侍卫和审核用眼神交流着。
“好老张，帮帮我。”审核大人咬着唇。
“哼。”
“噗通。”张侍卫倒下了。
“唉，老张醉倒了。”审核假装惊讶道，“快，我们将他扶到床榻上休息。”
“好。”
一阵忙碌后——“我深知你抱负远大，今夜你我不如抵足而眠。”审核向钱方发出邀请。
“好。”这正中钱方下怀。
每年的税银都有损耗，这正是两人讨论的问题。两人果然不负所学，一夜便得出结论，重在河运。只要看管得当，比起陆运，河运的损耗更小。
张侍卫折了一枝梨花，放在梨花木的桌子上。他整夜没睡，守着审大人。月光似昏黄烛火，照耀审核大人的睡颜。
然而审大人没有良心，第二天一早他又离开了家。
张侍卫总是要等待，他只能望着他远去。
年岁恒久，他愿意等候。
审核知道，张侍卫对他有心，却不会叛国，所以他不会勉强。现在眼前这条线索，来自任大。有个人深藏朝堂，却与异国勾结，这件事头等重要。
这内奸所贪图的，便是一笔银子的去处。
锦衣卫也查到了这件事，他们怀疑藏于审府的张侍卫，江湖人听其名号胆寒的“竹叶青”。这样一个人，怎么会安心做狗呢？
“审大人，你要包庇那个内奸吗？我的好老师。”小皇帝两指按着太阳穴，听锦衣卫给出的情报。若是不能把内奸拉出来，他的龙椅可坐不安稳，哪怕杀人，杀很多的人，他也要保住龙椅。
审核啊审核，你既不愿来陪我，就休想抢走我唯一拥有的龙椅。
第二日，审府有宾客投奔。
“竹叶青，我们是来找你的。”来者不善。
“我早已退出江湖，不问世事，休要欺人太甚。”张侍卫一边说着，一边甩出三枚毒针，全部正中死穴。
“冤枉啊，我们只是替国主和郡王送信。给贵人当鹰犬惯了，态度才会如此嚣张。”三人求饶。
张侍卫拂袖慢步而去，他在等三人求他解毒。
事毕，张侍卫的行事作风让三人后怕。
这样一个恶毒的人，把他放身边的人居然睡得着吗？
当这三个炮灰吓得两股战战时，审大人在院内歇息。张侍卫看着他的睡颜，拨开他脸上的乱发，取下那枚落叶。
任大在屋檐上看着，一言不发。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事纷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