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血色冠冕》Shadowcaster

11、踌躇不决

　　晨风带着些许的凛冽轻轻地吹过，将稀疏的树叶吹得簌簌作响，晨曦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在礼堂的大理石地板上投出斑驳的光影，忽明忽暗交错变换，看得眼花缭乱。
　　瑞金娜一早准时来到了礼堂吃早饭，即使休息了一晚上，她仍旧感到浑身乏力甚至有些酸痛，昨天经历的一切仍然历历在目。
　　她径直来到了斯莱特林长桌上的空位上坐下，气定神怡的拿起刀叉开始切割盘中的馅饼。
　　看到她入座，布雷斯立即招呼了过来，“嘿，瑞金娜，斯拉格霍恩教授的鼻涕虫俱乐部要举办圣诞舞会，我可以有幸成为你的舞伴吗？”
　　斯拉格霍恩的——“鼻涕虫俱乐部”？是了，那个接替斯内普教魔药学的老家伙以招揽贤才为名给他自己找了不少人脉——还看人下菜碟——呵——就因为卢修斯入狱了就以为马尔福家族完了？——要知道，他当时教父亲时倒是口口声声说他是他最优秀的学生呢。
　　但瑞金娜面上丝毫不显，她不作痕迹的揶揄道： “哟，布雷斯，你的那一群小女友呢？你把她们都甩了？跑来找我？”
　　布雷斯面色一怔，但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于是，他只好顺着她的话打着哈哈：“好了好了，谁敢邀请我们马尔福小姐啊——我开玩笑罢了——”
　　“瑞金娜，你昨天下午请假去哪里了？”一个礼貌而略显疏离的声音响起，瑞金娜循声看去——西奥多·诺特——老诺特的独子，在黑魔法方面天赋极高且无比沉迷于黑魔法——五年级时二人还曾经常一同交流黑魔法——“回家了一趟。”她言简意赅的说。
　　听到她的话，周围的斯莱特林们皆面色凝重了几分，不约而同地停下了交谈，西奥多也面色一凝，压低了声音：“可是……”
　　“嘘……小声些——”瑞金娜微抿唇角，“你想暴露那位大人的机密吗？”
　　此话一出，周围的斯莱特林们更是神色一滞。坐在她周围的斯莱特林们都是纯血贵族，且或多或少的和食死徒有联系，就连扎比尼那样的中立派都基本知道这些“机密”的，而瑞金娜如此闪烁其词，让他们不由得不陷入深思。
　　而此时的瑞金娜却没有再开口，而是重新优雅的开始切割盘中的布丁，没有看周围同学们讳莫如深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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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一节黑魔法防御课，瑞金娜刚刚坐定，斯内普便大步流星地从门口走了进来：“好了，收起你们的课本，”他顿了顿，等待着几个已经把课本拿出来的同学将课本收起来，“今天，我们来练习无声缴械咒。”
　　桌椅随着他的魔咒而飞快地向两侧退去，这间黑魔法防御术教室瞬间变成了一个决斗场地，斯内普以他那大提琴般丝滑的声音开口道：“现在，分成两两一组练习，”他顿了顿，然后似是无意般向哈利那边看去，“当然，我还要提醒一下某些同学，不要忘记我们练习的是无声咒——”
　　这句话让所有人的视线都汇集到角落里的哈利·波特身上，有些斯莱特林甚至笑出了声。而波特则愤愤不平的盯着斯内普，眼中充满防备与敌意。
　　但斯内普似是恍若不知地将视线移开，再次开口道：“现在，开始练习。”
　　瑞金娜和布雷斯分到了一组，无声缴械咒她早就已经掌握，于是她便近乎散漫地挥动着魔杖，好盛以暇地看着对面的布雷斯憋的满脸通红，但他的魔杖却毫无反应。像他这样的情况并不少见，真正像格兰杰小姐那样无师自通的人可谓罕见——刚刚，那个麻瓜血统的女巫又一次在十分钟内成功施展了无声缴械咒，但斯内普还是一如既往地仅仅说了一句“不错”，波特和韦斯莱几人好像很是愤懑——
　　瑞金娜看着斯内普蜡黄的脸，眼中闪过一丝探究，这个霍格沃茨几乎人人惧怕的教授可能是为了爱情而甘愿做双面间谍？谁信啊？
　　最关键的是——瑞金娜努力回想着当时她在斯内普的记忆里不小心看到的东西。如果这份记忆是真的的话，那么他西弗勒斯·斯内普——一个混血巫师——不可救药的爱上的是一个——一个——麻种巫师——
　　她敛下眼眸，或许这种爱恋真的不像她十六年的教育告诉她的那样是肮脏的，畸形的，但——莉莉·伊万斯——不——现在应该叫她莉莉·波特了——如果这份记忆真的是真的的话，斯内普，她眸色暗沉的瞥向穿行在人群中的黑袍男人，你过去整整五年多对波特那个救世主的仇视难道是假的吗？那可真的是——呵——你还有什么是真的?
　　瑞金娜的眸色暗了暗——她总归要先下手为强——先探探他的底——
　　她忽的看向面前吃力的努力着却看起来毫无进展的布雷斯，弯了弯唇，低声说道：“试着感受你的魔力，让它从你的全身汇集到心脏的位置，然后再试着让它流向你的右手——”她鼓励的看向那个微微有些愣住的少年，他绽开了一个足够灿烂的，足以迷倒万千少女的笑容：“谢谢马尔福小姐的指教。”
　　红色的魔咒从杖尖射出，瑞金娜没有抵挡，而是任凭那个魔咒把自己的魔杖击飞到了对面那人手上。
　　“很好，布雷斯·扎比尼成功施展了无杖缴械咒，斯莱特林加十分！”听到这话，格兰芬多们皆是愤愤不平的瞪视着斯内普，而瑞金娜则迎着斯内普充满探究的目光无辜一笑，一面接过布雷斯递还给她的魔杖。
　　瑞金娜似乎感觉斯内普的眼神微微一暗，然后很快转身离开，继续在再次开始练习的同学们中间穿行着。
　　瑞金娜看着斯内普离开的背影，心中微微一冷，既然你要演，那我就陪你演下去，就看最后谁先坚持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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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魔法防御课结束，同学们鱼贯走出教室，瑞金娜故意落到最后，她对那几道暗中投向她的视线置若罔闻，她走到斯内普的面前，脸上带着贵族式的笑容：“斯内普教授，我可以问您一个问题吗？”
　　斯内普看到瑞金娜的满脸虚伪，不由得黑了黑脸，但他还是回答道：“关于黑魔法防御？”
　　“您可以这么认为。”瑞金娜顿了一下，迎上斯内普略显阴鸷的目光，缓缓道：“我想向您请教大脑封闭术。”
　　“你的大脑封闭术造诣已经超越了绝大部分同龄人了。”斯内普不耐烦地打发道。
　　“不，这远远不够——我想学的是高阶大脑封闭术，”她的眸子闪着摄人的光，“您会的，斯内普教授，请您不要瞒着我——我记得您说过，您会尽一切努力帮助我完成任务的。”
　　瑞金娜感到斯内普身上的气息瞬间一冷，他几乎是咬着牙说道：“那么我请问一下马尔福小姐，这对你的任务有什么帮助？”
　　“您看过我的记忆——”她懒洋洋的开口。
　　听到这话，斯内普立刻审视着她，黑眼睛对上灰眼睛，都是一样的空洞——
　　良久，斯内普终于松了口：“高阶大脑封闭术——是一门极其高深的精神魔法，想要成功施展这个咒语，必须通过练习将大脑分成两个部分——一个是真实的记忆——将被严密封存——而另一部分则是虚假的记忆——当然，这必须做到完美无缺——我希望你懂得一个谎言要用更多的谎言去圆的道理——”斯内普抱臂有些看好戏的看着她，“当然，这必须要另一个人不断对你施加摄魂取念咒才能达到练习的效果——那么，马尔福小姐，你信任谁呢？”
　　“这就不需要您操心了，斯内普教授，”瑞金娜微微敛下眼眸又复抬起，“感谢您的“帮助”。”
　　随即，她走出黑魔法防御课教室，斯内普复杂的看着瑞金娜离开的身影，她真的变了很多，卢修斯，你的确培养了一个完美的继承人。
　　他微微叹息，运转大脑封闭术，黑眸重归于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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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廊上，瑞金娜放下笑的有些僵硬的嘴角，目光再次变得冷漠，斯内普这个人实在是太聪明，若不能为友也决不可为敌——她本想用他的“秘密”换他的一点价值——但却被他反将了一军——说是他太过了解她不如说他太过了解他们这群为利而生的斯莱特林——他们不会相信除了他们自己以外的任何人——
　　她突然有些羡慕波特了，最起码他还有韦斯莱和格兰杰可以信任——而她呢？她必须提防身边的每一个人——斯莱特林的纯血们背后都是家族——其他人就更别说了——
　　说来说去，她最信任的就是德拉科了——不，瑞金娜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她不能让他也牵扯进来，他知道的越少越好——
　　瑞金娜有些自暴自弃地想着，她总不能真的把自己的一切底牌都交给斯内普，鬼知道斯莱特林的蛇王又在想什么弯弯绕绕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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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金娜颓然的仰面躺在床上，心中烦闷异常，练习大脑封闭术必须要提上日程，但她还是选不出一个完美的人选，但她又不愿遂了斯内普的意，用她的最后的底牌去交换。
　　瑞金娜懊恼地翻了个身，床板发出沉闷的吱呀声。突然，一阵脚步声临近，她条件反射般地爬起身来，谨慎地握紧魔杖。
　　“瑞金娜，我可以跟你谈一谈吗？”室友达芙妮·格林格拉斯有些沉闷的声音隔着厚重的床帷传来，她微微松了一口气，挥动魔杖敞开床帷，脸上迅速挂上了贵族式的笑容：“请坐。”
　　达芙妮没有客气，以标准的贵族小姐的礼仪规范在她的床沿坐下，顿了一下，定定地看向瑞金娜：“你……最近怎么样？”
　　“再好不过了。”
　　“不——”她的语调沉稳，“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哦？”瑞金娜故作不解。
　　“你效忠的那个人——或者说我舅舅效忠的那个人交给你的任务——你完成的怎么样了？”
　　室内沉静了一瞬，瑞金娜认真的观察着面前这个与她共处一室长达五年之久的室友，她无疑举止合礼而坚定强大，这无疑是一个纯血家族培养出来的上好的继承人——
　　瑞金娜依旧轻笑着，收回了打量的视线，但眼眸中却幽深如一潭死水：“那么，格林格拉斯小姐，请问您对此有何高见？”
　　“你为什么不愿意接受我们中的任何一个人的帮助？”
　　帮助？可笑。互帮互助在斯莱特林怎会存在？明明相对于所谓的“友情”，只有利益是永恒的。
　　所以，你说要来帮助我，是要来探我的底？是为了你还是你的家族？
　　她不可避免的把所有人往最坏的方向考虑，也许达芙妮真的只是想要帮她，但她不敢——更不能相信——
　　“格林格拉斯小姐，身为格林格拉斯家族的第一顺序继承人，我想你绝不会单纯。”瑞金娜面色微冷，平静道。
　　“所以你真的不肯相信我们任何人？”
　　“对。”瑞金娜毫不掩饰道。
　　达芙妮发出一声冷笑，她立起身来，几乎毫不留情的开口道：“瑞金娜·马尔福，你知不知道自己有多自负？”
　　“自负？”瑞金娜完全冷下脸来。
　　“你十足的自大和傲慢——不可否认，你很优秀，你的家族也拥有着无疑的地位——但这绝不是你看轻别人的原因——我告诉你，我们都是同龄人，也同为纯血家族的继承人，你经历过的一切我们谁不了解，谁不是正在受此威胁？——我只能说，你——瑞金娜·马尔福——你像所有的马尔福一样多疑而自负！”达芙妮毫不停顿地说完了这一大段话，空气陷入了沉静。
　　突然，瑞金娜的唇边忽而荡起一抹轻笑：“你在纯血贵族——不——整个斯莱特林中都很难得，格林格拉斯——会在你的手中发扬光大的。”随即，她再次挥动魔杖，让床帷闭合。
　　良久，瑞金娜终于听到脚步声逐渐远去，她猛地闭紧双眼，心中思绪翻滚。
　　帮助吗？我不需要帮助，所有人对于我来说只有有无利用价值之分，我相信自己，我不需要弱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