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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吕方欣是吧,我的人也敢碰? ...

  •   我呆呆站在他们门前,看了看手中的扇子,思考着是踹门还是破墙哪个动静比较小的时候,门突然自己打开了。一道青碧色的身影旋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越过栏杆扶手,向下坠去。
      擦身之际,衣袖飘上我的脸颊,淡淡的雅致兰花香扑上脸颊,清雅华贵不失高洁之姿,他的长发散开。散过我的手指间,顺滑如丝般,只这片刻间的感觉,我已然伸出了手。
      一扣他的手腕,暗劲儿透出,抵消了他瞬间下落的力量,手掌轻拉,他已再次回到楼间。
      片刻间我已将他打量清楚。
      肤若凝脂缠傲雪,身若苍龙健扶风。略微粗糙的肌肤却有半分细腻,秀挺的鼻梁下,唇如桃花水光闪烁,发若黑瀑垂落腰间。
      臂弯里的腰身有些瘦,清清冷冷,高挑秀美。
      他有竹的清雅,竹的高贵,竹的潇洒飘逸,风过处,衣衫扬起,勾勒出修长的腿,临风若归。
      空中的他,似要乘云而去的神君,仰首飞去,臂弯间的他,多了些瘦弱让人心动不已。
      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他那双眼睛,那是一双神明一般空灵高贵,冷静澄澈,看穿世情百态的眼。
      本以为他选择狼狈跳楼,无非是为了保住自己的清正之身而做出的冲动之举,眼中自然少不得有狂乱、惊恐或者是悲愤的神情。
      而我所能看见的,只有平静,如一潭静水一样的平静,似乎这么做,都是他的计划。只是因为他想跳,和其他别的什么事都毫无瓜葛,他跳也平静,被我拉住,依旧平静,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
      凑上他的发间,在那肉嘟嘟如玉坠的耳垂上轻轻一咬,缓呵一口润气:“澄澄九霄天水镜,风清一过世皆明。你好大的胆,竟敢说是本宫的人。”
      他眼神第一次有了变化,惊讶,不置信,失神慌乱,欣喜闪亮……
      我听到一声柔润而暗藏刚劲的私语,如一滴淳淳的烈酒滴入我的心湖:“千岁……我……”
      扇柄勾上他的下巴,我的眼神与他对视,诡笑着点上他的心口:“你最好现在好好想想,一会儿该如何向我交代。”
      指尖感受到他有力的而规律的心跳,他动了动嘴唇,长长的睫毛向下一碰:“是。”
      松开抓着他的手,我如幽魂厉鬼一般溜到房前,清朗的笑声带着中嘲讽:“吕小姐不愧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浪。吕方欣是吧?我的人你也敢动?真是跟吕文贵那老家伙一路货色。只怕你要我放心,我可未必敢放心。”
      房中,光线阴暗,让我有一种夜幕降临的错觉。
      没掌灯,因为是白天。
      有窗户,但是好像被挡住了。
      如果不是那突然间的一阵抖动,我几乎以为那只是一个私制的大屏风。呃……我果然老了,该休息了,老眼昏花了。
      “哟,哪来的小白脸儿,你的人?你想做出头鸟?我看你今儿想找死是吧!”又是肉波的颤动,我耳边依稀响起哐当哐当的水声。
      我靠在门边,半开着折扇,只露出自己充满嘲弄和不屑的眼,嗤嗤地笑了:“我找不到,要不你来帮我找找?”
      “大胆!”她动了动,一步步走向我,沉闷的脚步声有种地震前的预兆,房顶上的灰扑簌簌地掉下,桌上的茶具一跳一跳地欢乐起舞,当啷个不听。
      阴影一层一层地笼罩在我脸上,看着眼前不断放大的人影,我重重地咽了一口口水。
      危险,极度的危险。
      如果她一个脚跟不稳,给我一个趔趄,直挺挺地摔下来,砸中我,我估计会粉身碎骨化作齑粉,然后一口气就被吹散了。
      她站在我面前不远处,被肉挤成包子的脸上,窄细的夹缝中射出两道寒光:“多管闲事,你活腻了?本小姐不管你是何人,现在立刻跟本小姐滚!不然……”
      我的身后,无声无息地落下了几道人影,摩拳擦掌,骨节咔咔作响,封住了我的退路。
      “你现在是在警告我?无非只是因为你不清楚我是谁,如果你知道我是谁……”我识趣地往后退走,耸了耸肩,冲着澄风挤了挤眼色,“那你就不会这么客气了。”
      “你挺聪明,你到底是谁,识相的就给本小姐滚!”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下巴和她垂到腹部的两个大油袋子一样,拉得老长。
      我退到澄风身边,他的目光清流落在我身上,又转到包围着我们的那几个人,再往一旁看了看,极冷静镇定地贴在我耳畔道:“澄风在,会不会妨碍到您?”
      很好,他说的是,会不会妨碍我。也就是说,但凡我说不妨碍,他就打算一直贴着我不走了。
      “换作过去的我,可从不和心仪之人站着说话。”我一手搂上他的腰,掌心用力,让他贴向我,暧昧地出声,“不过现在,我为你破个例。”
      “澄风也从未和任何人躺着聊天……”他声音极小,却足够我听见,“但是若是您……澄风也愿意破例一回。”
      “哈哈哈哈哈……”心底深处那一点小小的自尊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我大笑出声,管不了面前这个憋得脸绿眼红的大肉包子。
      贴上他的脸颊,极具诱惑地轻咬他的发丝,“确定?”
      他没有回答,只是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红晕,一抹羞意,双目写满坚决。
      “嗯。”他亲上我的脸颊,那滑润的脸肌触碰我的脸颊,让我瞬间失了神智,这如琉璃般透彻的人,真值得好好珍藏。
      “好!”我热着脸叫了一声,“既然如此,从今日起,你的每一滴血,每一根骨头都是属于本公子的知道吗?”
      我大声的宣告着我的所有权,邪肆地牵起一边的嘴角,挑动眉头。
      “哪儿来的狐狸精!不行!”
      呃,这声音不是他的,忽略!
      “本小姐不同意!”
      还不是他的声音,再忽略。
      “给本小姐弄死这个狐狸精!”
      这下忽略不了了,因为拳头已经到了脸边。
      碗大的拳头擦过我的脸边,拳风扬起我鬓边的发丝,只差那么一点点,就那么一点点,我就毁容了。
      虽然我也不太喜欢自己这张魅惑妖姬似的“漂亮”脸蛋,不爽自己天生拥有这幅祸国殃民相,不过自己不爽和别人不爽是两码事,自己动手毁掉和别人未经我允许破坏也是有很大区别的。
      手一带,澄风被我牵引着,身体从他们身体轻旋而过,像一朵青绿色的云,飘飞天际,在坠落的那一刹那,被我稳稳拉回。
      那一刻,我们不像是被追打,更像是我牵引着他在空中共舞,我知道他不会武功,但无论是被我抛出,还是让他一人独立于楼间,他的脸,始终是那种淡定从容的微笑。
      整座大厅的最顶上,硕大的花灯吊着,与地面最少有十丈的距离,我抖手一抛,高雅脱俗的仙君腾空而上,轻巧地落在花灯上,长长的衣带划过,黑亮的长发飞扬……
      “哇……”
      无数声惊叹,无数张仰首期盼的脸,我飞快地从围殴的人群中旋出,站在楼梯上发呆:“真好看!”
      仿佛没看见身后数道人影在慢慢逼近,我继续犯着花痴,看看衣襟端坐在花灯上的澄风傻呵呵地笑着。
      “呼……”
      一个声音,数道人影,饿虎扑食般抓向我。
      前面是空荡荡的“深渊”天井,后面是一群“饥饿”的恶狼。进?还是退?都不太好。
      所以……我选择……蹲下!
      “咻……”
      统一得像有人特意指挥一般,他们直直地越过我的头顶,越过前面的凭栏,义无反顾地,如飞蛾扑火般——坠落。
      我满脸同情,满脸无辜,满脸的——不关我事……
      双手合十,我学着记忆中的某人,喃喃出声:“逝者已逝,生者节哀,四国真神护佑,非吾罪业……你们可千万别回来找我,各位兄台,望你们在西天之路上多求着精,不对,多求着经,也不枉你我相识一场。”
      还没开始正式诵念,又是数道掌风从身后袭来,我一脸悲愤:“喂!你们还有没有人性,本公子还没超度完呢!这没礼貌!”
      “混账!”不知道是谁没有素质地大吼了一声,忽略,“这才区区二楼,我这帮弟兄可没那么容易死!”
      我眨了眨自己无辜清纯的大眼睛:“是吗?”
      一伸头,果然,那刚才还在地上翻滚哀嚎的人一个个都没了影儿,正七手八脚地往二楼爬呢,目标显然还是我。
      “呵呵。”我一合手中的扇子,别在腰间,笑得无邪,“看来各位还没有跳够,那本公子就帮帮你们,过过瘾。”
      “跳你祖……”其中一个的话还没落地,我的人影突然消失在他的面前,还没等他反应,我的脚已经踢出去了。
      “那么,各位就再来一次吧!”伴随着我身影的闪动,面前的人如天仙散花,不对,应该是粪石乱坠般腾着飞下,虽然姿势不漂亮,但是这么多人一起飞也勉强算得上壮观之景。
      耳边又一次传来噼里啪啦的响声,我缩回脖子,突然发现,刚才出脚似乎有点偏差,因为角落里还有一位打手大哥躲在那里瑟瑟发抖。
      我用自己最温柔的笑容,咧着嘴,露出两排森森寒牙,不对,是闪亮贝齿:“真是不好意思,大哥我没注意,失误失误。”
      打手大哥摆了摆手,坚决而视死如归地对着我摇了摇头:“不客气,不客气,不劳您费心了,我自己来……”
      “咻……”
      我的眼神,伴随着他的身影划出不那么完美的弧度,义无反顾地从我面前跃下,在□□与地面接触的那一刹那扭曲到一起,瞠目结舌地喃喃自语:“呃……我想说,失误了,就算了。”
      望着澄风的方向,我扬起下巴,他高高在上宛如天上的傲仙独立云端。
      我扯开笑脸,对着他张开双臂,做了一个口型:“本宫回来了!澄风!”
      目光相触,他没有半分犹豫地松开手,对着我的方向,飞落而下。
      他是个文弱书生,他与我的距离,以他的力量绝对不足以跳过来,花灯与地面的高度,十丈有余,我还是在那儿静静地笑着,看着他陨坠……
      青色的人影,从眼前划过,人影与我交错的瞬间,我准确的伸出手,抓住他的白玉手腕,众人的惊呼中,他已经与我并肩而立。
      我看着他,一言不发。
      他会看着我,依然是那副泰然自若的神情,洁白如玉的手中连一滴汗水都没有。
      “请问这位花魁澄风阁主,不知赎你要多少财货?”终于,我开了口,却全然没有了调笑戏谑的神情,而是一生难得的一本正经。
      “澄风早已能自赎,未去,只为等一位‘不归人’。”他回应着我的问题,平淡得好像完全不关他的事一样。
      我点点头,目光移到那位“巍峨”的肉山小姐上,脸上一个阴沉,一步步如鬼魅般走近。
      她仰起头,原本就不大的眼睛还恶狠狠地瞪得條大,怼着我。
      我将扇子随手一扔,直直地栽进肉山身后的墙里,又撸起袖子,狞笑着一拳轰上他身边的屏风,八尺的屏风在我的拳头下尺折寸断四处飞扬:“来吧,大小姐,让本公子看看你能吃几拳。”
      “轰……”一阵地动山摇,身边的墙壁在瞬间皲裂出道道痕迹,我正宁的看着面前矮了半截的肉山:“你是在向我示威?我一拳打碎一个屏风,你两膝震裂一堵墙?”
      “我不敢啊,饶命,大侠饶命!”她突然一阵惊天动地的嚎啕大哭,脸上的肉堆砌出无数个弧度,泪水飙飞,“只要大侠能饶我一命,多少,多少钱我都让我爹给您,饶命啊大侠!”
      “多少都给?”我眼神一亮。
      “给,一定给,一万两,一万两黄金您看怎么样?”她仿佛看到了求生的希望般。
      呵呵,一万两黄金,还真是随口就给,一两黄金等于十两白银,换来十万两白银,以他爹礼部尚书也不过年俸白银千两,她这真是太大方了。
      “那敢情好啊。”我满口答应,“那还请大小姐,给写个欠条,改日本公子上门讨要。”
      “是,是……”她哆哆嗦嗦地想要站起身,“来,来人,拿,拿笔墨纸砚来!”
      “不用那么麻烦了,大小姐。”我在她身上一扯,拽下一块衣袖,戏法似的变成一把寒光熠熠的蟒纹匕首,划过她的手指,“写!”
      “啊……!”又一阵嚎啕大哭,她抱着手指头,活像是我射了她一根手指一般。
      “你再嚎一个试试,再嚎本公子就帮你减减肉。”杀猪般的惨叫被我一句话生生下回喉咙里,乖乖地写着她的血债书。
      我看看那没有沾上半点血渍的蟒纹匕首,插入刀鞘,递到澄风面前:“送给你拿去辟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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