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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灵魂被劈成了14份,但他依然热爱世界 ...

  •   第七灵灾后,阿谢姆再次在这个被分裂的世界醒了过来。
      路易索瓦大师的牺牲,让他有了一次穿越时空的旅行经验。
      作为旅行者,他很满足。可也有无力的愧疚。
      新生的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职业,冒险者。
      他知道自己这一次的身份是光之战士——
      来自海德林的「光子加护」力量。
      属于强行加注的那种身份证明。
      这没什么,毕竟维涅斯在托付阿谢姆席给他的时候也是这么肆意的不由分说。
      问题是,就算海德林的核心是维涅斯,但也已经不是维涅斯了。
      就像佐迪亚克的核心是艾里迪布斯,但不能看成那就是艾里迪布斯。
      记忆中的艾里迪布斯充满了爱与温和以及对生命的尊重,而不是佐迪亚克那种以灵魂为食量不断吸收的所谓神明。
      尽管佐迪亚克当时真的挡住了亚伊太利斯的末日攻击,又在之后短暂重现了亚伊太利斯适合生存的环境。
      但在代表风与太阳的阿谢姆看来,那实在太荒芜了,又太凄冷了。
      而且剩下的那些同胞脸上也失去了一贯的从容与睿智,只剩下未尽的恐慌与麻木,就连劫后余生的些许轻松与快乐都没有,只留下惶惶不安等待下一次献祭的不解与迷茫。
      甚至不如他曾在旅行中见过的那些遭遇不幸又得救过的创造物。
      这不是他熟悉的亚伊太利斯,也不是他熟悉的同胞。
      所有人不仅成了终末的受害者,也都成了佐迪亚克的受害者。
      然而,接下来还发生了更可怕的事。
      他的老师维涅斯,作为反对召唤佐迪亚克的代表人物,竟然以自己为核心召唤了海德林,与佐迪亚克那种所谓神明类似的存在。
      然后,海德林将整个亚伊太利斯分裂为了十四个世界。
      幸存的那些同胞灵魂也都被分裂成了十四份,不再完整,也丧失与生俱来的各种天赋,有些沉没星海,有些散落在那十四个世界里。
      而他成了海德林的第一个祭品。或者说是受害者也行——
      毕竟他反对佐迪亚克,也反对海德林。
      他因前者被驱逐,因后者被分裂。
      总之,他也成了十四份,在剧痛的耀眼白光中失去了自己的故乡和亲人朋友,也失去了自己的生命和想为终末找到解决办法的努力。
      这一切都快得来不及,甚至他无法再见哈迪斯一面。
      不知道哈迪斯会不会责怪他不辞而别,又或者他只能再在被分裂的异乡才能再见哈迪斯一面,以彼此都残缺的灵魂形态。
      但他不怪佐迪亚克,也不怪海德林,毕竟谁都是穷途末路的放手一搏。
      ……只是理念不同而已,所有人也为此成为了怀念的过去。
      当太阳与风被分裂成了十四份会怎么样呢?
      从此以后,世界有了四季,不再始终如一温暖和煦,有些地方阳光终年炽烈到无法忍受,而有些地方又几乎失去了阳光的抚慰。
      风也变成了可以致命的武器。
      最令他难过的是,曾经的同胞也变得面目全非。
      他看不见灵魂,但他有敏锐的感知,能在这些陌生的人类身上体会到强烈的愚昧、贪婪、自私、霸道、固执、好斗、阴险……等等这之类从不会在同胞身上感受到的特征。
      如果是哈迪斯的话,会如何形容现在的这些人类呢?
      “还真是一群残次品。”能够看到灵魂的爱梅特赛尔克席肯定会这么说吧。
      ……也不知道分裂后的哈迪斯还能不能看见灵魂。
      唉。他短暂又罕见地叹了口气。
      但同时,阿谢姆也很喜欢现在这些人类的生机勃勃,努力活着,努力追求,努力拼搏,如同亚伊太利斯那些放归自然生态的创造生物,离开了厄尔庇斯的恒定观察环境以后,从此只能依靠自身存活下去。
      因为自然最会变化无常,那是无论他们如何调试创造物的适应度都无法达到永恒不变的程度,而创造生物为了活下去,也一定要根据自然的变化而调整自身的状态。
      那个时候,阿谢姆作为旅行者,就很喜欢这些变化着的创造生物们,虽然不如他们这些人类生命永恒无限,却也有一种绽放的美丽。
      所以他也不由喜欢现在的人类,脆弱却坚韧,弱小而不屈。
      何况,他现在也变成了这样的人类。
      而且还听到了海德林的召唤,冷静理智地告诉他要消灭星球深处的黑暗,继续走下去。
      拯救世界吗?
      ……拯救哪个世界?
      属于故乡的那个世界,还是新生的这个世界?
      看起来这个抉择很困难,对阿谢姆来说其实很容易——
      当初拯救故乡的办法还没有想出来,现在也依然没有头绪,那不如先帮助眼前需要的人。
      说到底,积极帮助人们始终是阿谢姆的美好天性,是镌刻在灵魂中永远不灭的闪光。
      哪怕只是残缺的灵魂。
      从此以后,阿谢姆就奔走在了与曾经无异的生活当中,观察世界和跑腿帮人。
      除了他再也没有送出各地特产作为归家礼物的对象。
      他没有了家乡,也没有了家,更没有谁会等在门口迎他回家。
      然而新的世界里,也有很多美好的东西。还有更多需要帮助的人。
      太阳不会因为被分裂,就丧失照耀世间的本能。风不会因为被分裂,就只能亮出锋锐。
      毕竟阿谢姆还记得一切。
      美好的,痛苦的,悲伤的,遗憾的,不甘的,拥有的,失去的,亲切的,冷漠的,惊恐的,绝望的,失望的……太多太多。
      就像太阳永远照耀一切,也见证一切。就像风无迹可寻,又无处不在。
      但是很快,这种曾经的旅行者生活就成了忙里偷闲。
      随着海德林的召唤越加频繁和清晰,他开始对付起了星球的黑暗。
      首先就是讨伐蛮神。
      所谓蛮神,是将物质的以太能量结合请神术式召唤拥有极其强大力量的神明。
      阿谢姆自己就最精通召唤术,一听就明白这绝对是与召唤使魔原理完全不同的召唤方式,应该是新世界的人类通过散佚的历史和漫长的摸索而自创。
      一旦蛮神获得肉身,往往会为召唤它的人给予恩惠,比如提供报复或赐予力量。所以,弱小无助的人们往往会在绝望之际选择这样的神明来帮助和保护自己。
      但是,这种自创并非有益。
      以物质形态出现的蛮神可以将自身的以太浸于其他意志薄弱的生物,腐化他们的心智而变成自己的仆从。这就是“精炼”。
      当蛮神失去物质形态时,这些被精炼的信徒的信念会为其再次被召唤提供必要条件。而唯一能治愈这种以太洗脑的方法只有死亡。
      同时,因为召唤以及维持蛮神物质形态需要大量以太,会过多汲取周围环境的生命力,使水草丰美的地区变成不毛之地,严重扰乱以太流转的平衡。
      阿谢姆无端地想起了佐迪亚克和海德林——同样通过大量以太召唤出来的「神明」。
      但他又觉得这两者又和蛮神并不一样。
      佐迪亚克可以恢复行星之理,而海德林更是行为星球意志,无论是哪者,都还是提供着对人们的庇护。
      直到他讨伐了数个不同的蛮神,一路来到了加雷马帝国的天魔魔导城,见到了一位故人。
      他恍惚觉得这是一个真实的噩梦——
      哈哈哈哈哈大笑的拉哈布雷亚。
      拉哈布雷亚……哈哈哈哈哈大笑……这无论是哪一个要素,都让向来镇定的阿谢姆感到无端惊悚。
      前者是来自于居然还有完整存活的同胞;后者则来自于这位曾经严肃到一丝不苟的导师以及委员会议长居然放声大笑。
      还是十分标准的经典反派笑声。
      就算是以他们故乡的标准来判断,这也是离疯癫不远了。
      当那一声极富特色的「究↑极↓」念出之时,阿谢姆不合时宜地担忧:拉哈老爷子究竟多久没有休息过了???又有多愤怒???比批改他的创造学作业还要久还要愤怒吗?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灵魂被劈成了14份,但他依然热爱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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