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高路远》要多喝水

8、第八章

　　“服了，高亮节同志是真能叨叨。”顾八一捂着嘴打哈欠，看样子是真的等得很困。
　　“小涵呢？沈景随呢？”
　　宋季涵孩子心性，等到一半的时候无聊，竟然趴在沈景随身上睡着了，怎么扯都扯不下来，无奈，沈景随只好抱着她找个地方坐。
　　“我有什么办法啊，你妹妹就是喜欢漂亮哥哥。”顾八一总结陈词，摊手表示自己努力过了，但没用，不招小孩儿喜欢。
　　宋季珩闻言转身去寻找沈景随，目光瞥见宋季涵半躺在沈景随怀里吃着手，这个习惯从小养成后来也没人帮她改掉，于是就变成了习惯性动作。
　　他不易察觉地叹了口气，走向坐着的沈景随，轻声说：“谢谢，辛苦你了。”说着，他叫醒宋季涵。
　　“没事。”
　　被叫醒的宋季涵睡眼惺忪地挂在宋季珩身上，沈景随活动了下发麻发酸的肩膀，说：“你的脸......要不要上点药？”
　　“你是在关心我吗？”宋季珩要笑不笑地看着他。
　　“你也可以这么理解。”
　　“陈书瑜她们去买药了，说让我们在学校旁边的公园里等她们。”顾八一适时地插嘴。
　　离一中不远的地方是一座环湖公园，有些年头了，不过设施什么的倒是挺齐全的，风景也不错，沿湖修建的小路边种满杨柳，春风一吹颇有些“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的韵味，犹如碧玉妆成的小姐，身姿婀娜，在万花丛中垂下万千丝绦，惹人喜爱。
　　顾八一他们走得慢，夏桉和陈书瑜已经买好药坐在湖边的凳子上等他们了，身边是不是走过的沿湖散步的行人，有刚放学的一中学生、有都市白领、也有老年人和小孩等等，端的是生活气息也是众生百相。
　　宋季涵从宋季珩身上溜下来，绕到草坪中央的小路上悄悄走到夏桉身边，只听见夏桉嗷嗷叫疼。
　　“嘶——疼，疼。”夏桉大家的时候腿上擦破一点皮，脸上也擦破好几处，好在是没破相，此时陈书瑜正在专心给她上药，丝毫没听见宋季涵的脚步声。
　　“嘶——看起来好疼哦。”宋季涵一边害怕替夏桉喊疼，一边双手捂眼从指缝中好奇地探头看伤口。
　　稚嫩的声音把手握棉签的陈书瑜吓得不轻，手上一抖力道没把持好，在伤口上重重地捻了过去，疼得夏桉找不到北。
　　“啊——”惨叫甚至把路人都吓到了，一度以为他们在虐待夏桉，“宋季珩，把你妹妹抱走！”
　　“呜呜呜~书瑜姐姐你看，夏桉姐姐凶我。”
　　宋季涵二话不说闭眼抱着陈书瑜大腿哇哇哭，动作行云流水，但是一滴泪都没有憋出来。
　　“好了，好了，不哭了，小涵不哭了。”尽管看穿了这个小把戏，陈书瑜还是耐心地哄起宋季涵来。宋季珩则在一旁忍笑，宋季涵就是平等地让每一个人吃瘪。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夏桉想不到你拽天拽地也有吃瘪的一天。”顾八一在一旁毫不留情地笑得前仰后合。
　　“你要不要也上一点药，时间长了我怕感染。”陈书瑜把碘伏的药瓶递给看热闹的宋季珩，后者也没拒绝，顺势就接过药瓶和棉签准备上药。
　　“我要帮哥哥上药。”宋季涵开始上演贴心妹妹的戏码，然而众人不会这么轻易放她去帮宋季珩上药的，上一次让她帮忙的惨状还历历在目。
　　宋季涵的话让顾八一立马警醒起来，连忙收住刚才嘻嘻哈哈的模样，拦住宋小涵：“你可拉倒吧，小祖宗。”
　　“为什么？”宋季涵眼神懵懂无辜地望着他。
　　“那边有卖棉花糖的哥哥带你去买好不好？”顾八一当然不会告诉她真相，只能另扯话题。
　　如顾八一所愿，宋季涵的注意力总算是被棉花糖吸引住了，牵着顾八一二话不说直奔棉花糖的摊位。
　　“你要自己上？”夏桉看着宋季珩拿棉签的笨拙样子，内心直呼不敢相信。
　　“有问题吗？”宋季珩看着她，眼神有一种说不出的意味，好像是在看智障，夏桉看着他那个眼神决定还是不把话说出口，毕竟.......说出来可能又会得到一番嘲讽，她可以想象。
　　“啊，没事。”夏桉安慰自己，怎么可能有人不会上药啊。
　　“我来吧。”沈景随不由分说接过宋季珩手里的棉签，浸入红色药水后小心翼翼地涂在脸上伤口处。
　　宋季珩没有反对，任凭他折腾，一顿操作下来，夏桉竟看到面上八风不动的宋季珩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地笑。
　　天哪，我看错了吧。夏桉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再看时宋季珩脸上依旧没有表情，这才长舒一口气，原来是自己眼花。
　　“谢谢。”药上完后宋季珩很礼貌地和沈景随道谢。
　　“没事。”
　　“药上完了，咱能不能考虑一下检讨怎么写啊。”夏桉满面愁容，写检讨一向是她最讨厌的事情之一，可偏偏讨厌什么来什么，高主任办公室已经有一沓子她写的检讨书了，该用的词她都用完了，网上的模板对于她来说也已经烂熟于心。
　　”这种事你不是已经轻车熟路了吗？”
　　“谁说的？”
　　“高主任办公室成堆的检讨书可以证明。”顾八一刚买完棉花糖回来，顺嘴就是一个补刀。
　　“闭嘴！”
　　——
　　“那后来呢？后来呢？”韩七七两眼放光，作为八卦重度爱好者，学校各种八卦她都打听了个遍，曾经战绩是进学生会没两周，学长学姐部长会长的八卦信手拈来，所以宋季珩和沈景随这种程度的八卦她怎么会错过呢。
　　于是每天放学宋季涵都十分头疼，韩七七缠着她和陈书瑜非要她俩把当年的八卦一个细节不落地讲一遍，烦都要烦死了。
　　“后来......我记得好像是周末大家一起聚到小涵家了吧，本来说是帮宋季珩带妹妹的，结果成了宋季珩自己带小涵，其他人商量检讨书，最后所有人都玩嗨了，玩着玩着就晚上了大家都困得很，所以就在客厅睡着了，剩下沈景随和宋季珩还醒着，后面发生的事情我也不清楚，反正你们猜怎么着？”
　　陈书瑜和宋季涵、韩七七她们两个人平时关系都很好，有时候夏桉来看她还会给两个人带好吃的，这时被缠着问八卦她也没生气，反正夏桉说要来接她，等着也是等着，聊点八卦打发时间也不错。
　　“怎么样了啊，陈老师，你别打岔嘛。”韩七七十分配合得接话。
　　“那次周一早上宋季珩全程处于懵的状态，因为他自己压根没写检讨书，那封检讨书是众筹塞到他手里的，我记得当时高主任那个脸五彩缤纷的，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一样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写了什么啊？”宋季涵一听这个来了精神，问道
　　“不记得了，反正不是好话。”
　　“还在我哥手里吗？我回去找找。”
　　“大概是在高主任手里。”
　　“好吧......”韩七七和宋季涵都有点失望，果然听别人的八卦永远是最快乐的。
　　“你们两个，该放过你们陈老师了吧，现在是下班时间。”说话的间隙，语气中带笑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抬眼看去，长发披肩大波浪的女人站在办公室外，是夏桉，“想听你哥的八卦，你找他跟你讲，干嘛拉着我女朋友不放啊。”
　　说着，她伸手去牵陈书瑜的手。
　　“你来晚了，我跟她们两个聊点八卦不行啊。”
　　“就是，就是。”韩七七开始为陈书瑜打抱不平。
　　“好，那我下次来早点，争取让这俩小兔崽子找不到你人。”夏桉看了眼窗外，天边晚霞正红，笑着说：“时间不早了，你们两个也早点回家吧。”
　　“哦~”宋季涵不甘心地答道。
　　“顺便通知你，我给你哥发了消息，他应该在路上了，一会儿就来学校接你们两个。”
　　“不是，你麻烦人他老人家干什么？他日理万机的，我们自己能回家。”
　　“多少有点不安全，他不忙。”夏桉挑眉，示意宋季涵看手机，“宋季珩应该是到了，快接电话。”
　　宋季涵这才注意到自己亮了半天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宋季珩”三个字，手忙脚乱地按下接听键，弱弱地“喂”通过听筒传向另一边。
　　“我在你们学校外面，出来。”短短几个字足以形成一种别样的威慑力，不敢想，如果几分钟后宋季涵还下不去那她的手机会不会被打爆。
　　对方言简意赅说完之后挂断，语气中透露着一丝烦躁。
　　“你......”
　　“不用谢，回见。”夏桉得意洋洋，跟两个小姑娘拜拜，没给宋季涵一点机会让她把话说完。
　　“坏蛋！大坏蛋！”宋季涵气得跳脚，韩七七面无表情地把她拖离战场，避免战争的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