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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拿着青春陪你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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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需要立即联系你的家属或者朋友……哎你……”
沈桉益望着树上那只黑鸟扑腾几下翅膀之后，飞走了，他嘴角微微扬起，心里平添了一丝释然。
医生话没说完，就见他随随便便拔了针头，从他们身边悠悠然走开。
走廊外，沈桉益一只手扯掉头上那笨重的纱布，无所谓地甩了甩被纱布压变形的头发，被拔掉针管的手背还在往外冒着血，一点一滴地流到地面上。护士急忙从后面追上来！
……
打工结束当晚。
下班后，许灿和暮元以及小胖三人站在店门口，朝里面的管理员挥挥手，转身走了。
为了庆祝她圆满结束了这个暑假悲苦的打工生涯，三人决定出去趁这最后一天大吃一顿，然后再去看场午夜电影。
正在天桥上走着，包里的手机响了，看到上面暮希两个字时，她下意识地瞥了眼左上角的时间，已经十二点多了，这个点正常人不是应该睡觉了吗？
“喂？暮希？”
“许灿，你在哪儿呢？”
“我吗？我刚下班呢，准备跟店里两个同事一块去吃个饭庆祝一下，今天不是我最后一天打工吗？你怎么了？声音怎么那么小？”
暮希一听她说的店里两个同事就知道，她姐姐暮元跟她在一起，她躲在卫生间里，小心翼翼地说道，“许灿，救救我，我被那个朱尉揪住了。我被他逼着在会所里唱歌呢。”
许灿停下来，疑惑，“等等，朱尉？该不会是那个当红的偶像明星，朱尉吧？”
她知道暮希一心想成为一名艺人，所以她想法设法地接近一些偶像明星，只要有一丝机会她都不会放过。没想到她居然为了接近他，跑到会所里去了。
“许灿，你赶紧过来把我救出去吧，除了你，我也找不到别人了。还有，你千万要一个人来啊，我觉得好丢脸，不想让别人知道。”
如果让暮元知道她跑到会所里去，一定会骂死她的。
许灿迟疑了一下，想到之前姐姐跟她分享的一则新闻，说是一个花季少女在酒吧被诱骗下药的事情，她眼皮跳了跳，让她报了地址，并嘱咐她千万别吃他们给的任何东西。
前面的暮元和小胖两人见她半天没跟上来，催道，“喂！许灿！再不快点一会儿关门啦！”
许灿匆忙把电话放到口袋里，一边往回跑，一边朝她们喊道，“我可能要晚一会儿到，你们先去吧！”
……
午夜诡谲喧嚷的会所，某些人的夜生活才刚开始。
深黑幽长的过道内，男人将那丰腴的女人欺压在墙上，将她蹂躏地发出阵阵酥麻的吟哦声。
空气里飘荡着无数暧昧气息。
完事后，沈桉益喘着气不带一丝留恋地离开那女人的身体，转身开了包厢门，迈开长腿进去，坐回到沙发上，拿起杯酒一饮而尽，浓烈的酒精入喉，让他的神经稍缓下来。
暮希穿着件她专门买的新裙子，站在旁边，握着麦克风精疲力尽地唱着，声音越来越小。
沈桉益从桌上摸了根烟出来，点上，抬眼，有些不耐烦地瞥了她一眼，把那金属火机随意地丢在茶几上，“让她闭嘴，难听死了。”
声音不大，却把暮希给吓得闭嘴了，她颤抖着身体转过身来，害怕地立在那不动。
朱尉见她停下来，催促她，“喂，小妹妹，怎么不唱了？不是说好了，你唱得好，我就把你推到圈子里吗？”
暮希抖着身体，握着麦克风的手正在疯狂冒汗，如果让她重新选一次，她一定不会无脑地跑进来，跟他说什么她是他的忠实粉丝，为了他，也想踏进演艺圈这种鬼话。
朱尉见她呆立着不动，一副傻了的样子，准备继续催她唱，身边的阿三发话了。
“哎朱尉，你也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吧？小妹妹都唱这么久了，嗓子都疼坏了，该让她坐下来，喝点酒润润嗓子。”
暮希一听让她喝酒，头摇的像拨浪鼓，干脆跪到他们面前，哀求道，“各位大哥，求求你们了，是我不懂事，你们放过我吧，我还未成年呢，只是一个高二的学生，对不起你们放过我吧。”
“唉哟妹妹呀，你怎么不懂呢？想入我们这一行，必须得会点酒才行，要不然机会都是留给别人的。难道你觉得光凭你这张脸就能进来？你也太天真了吧？”
暮希根本不想喝，她一双眼睛求救似的看向一边抽烟的沈桉益。
朱尉见她眼巴巴地瞅着沈桉益，冷笑道，“哥啊，这小妹妹好像对你有什么误解，好像以为你会心软救了她似的。”
沈桉益穿着件黑衬衫，整个人像是个隐匿在黑暗里的妖孽一般。
闻言，他吐出一口白雾，抖掉了指间的烟灰，懒散地勾了勾唇角，斜睨她一眼，漆黑的眸子里寒光乍现。
光这一眼，就吓得暮希垂下头来，再也不敢和他对视。
阿三连开了十瓶白兰地，催促她，“喝吧，我们仨看着你喝，不喝完不准走。”
暮希看这个形势，她再不喝恐怕一会儿想喝都喝不了了，于是犹豫着，绝望地拿起瓶酒，心里仍然祈祷着许灿快点来。
三瓶烈酒下肚，暮希几乎已经昏死过去，她趴在茶几上自言自语，包厢里视线昏暗，烟雾缭绕，面前三个醉醺醺的男人坐在那侃天侃地。
许灿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
包厢的门突然被打开，三人目光一致地看过去。
对面那个女人披散着一头好似许久未洗的头发，明明是夏天，却套着一件八十年代的大花袄，两只腿上穿着两条绿油油的丝袜。再看那张脸，简直不忍直视，浓妆艳抹说她都是抬举她了。
哪来的大婶？
一开口更要命，嘴里操着口来自五湖四海的杂交方言。
“额的乖乖女！你怎么隔这呢？！”
“妈咪不是跟你说了，不能来这种场所儿吗？妈妈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你养大成人，你就这么来报答我？！”
“你可是妈咪心尖上的黄花大闺女啊！”
“妈咪为了你，一大把年纪了，在这声色场所里陪酒陪笑，妈咪容易吗？！”
“你起来！跟我回家！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三人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人家老娘来了。
许灿把手里的大皮包丢下，两只腿开的老大，踩着高跟鞋，耸动着臃肿的腰身来到暮希身边，抱着她的肩膀跪下，眼泪说来就来。
“各位师傅行行好，放过我这个不争气的犬女吧，我回家一定好好地大棍伺候！绝对把她吊起来打！”
朱尉见她脸上被泪水模糊得一塌糊涂的妆，外加那副咬牙切齿的样子，真要被她那丑样整吐了，抬手像赶苍蝇似的赶她们，“滚滚滚！”
许灿见状，忙不迭地起身，准备捞起还在喃喃自语的暮希，就听有人开口。
“慢着。”阿三红着脸，打了个酒嗝，有些神志不清地说道，“既然是陪酒女，来都来了，坐下陪我们喝一杯再走吧。你女儿太不争气，你来，你替她喝。”
许灿视线顺着他手指的桌上那几瓶酒看去，心颤了颤，要是姑姑知道她在这种场所喝了酒，估计要把她的头打歪！
但眼下，也没有拒绝的理由了。
于是！
她把暮希轻轻地放到一旁空着的沙发上，抖擞了下精神，走过去一鼓作气地喝了小半杯！
只几秒钟的功夫，她就有点摇摇晃晃的了，未等几人说话，先一步冲到旁边拿起麦克风准备唱歌。
什么玩意儿？！他们有说要让她唱歌吗？！
许灿装作没看见他们疑惑的表情，抄起麦克风，红着一张脸，像是真的醉了一般，胡言乱语道，“小香香我最会唱歌了，想当年！老娘年轻的时候也是一枝花儿，你们这些臭男人都要拜倒在我优美的歌喉之下！”
“你们别不信，听着！竖着耳朵！认！真！听！”
沈桉益抬起眸子，玩味地睨了她一眼，又点燃了根烟，叼在嘴里。
朱尉和阿三看她那架势，以为接下来她就要唱错错错或者是爱情买卖，没成想从她嘴里蹦出来的却是:
“拿着青春陪你赌
最后你却让我输。
说过永远陪我笑
你却让我放声哭
爱也空空恨也空
一直都在睡梦中
有缘无份认识你
就让往事都随风
蕴含着浓浓村味的云南山歌响起，包厢里的气氛像是被点燃一样，再加上对面女人那滑稽夸张的动作，瞬间把朱尉和阿三逗得哈哈大笑。
许灿顺势走过去，边唱边给他们几个递酒。连沈桉益听着她嘴里唱得那句“以为人丑良心好，原来是个偷心贼”也难得笑了一下，接过她递过来的酒，一饮而尽！
许灿连着唱了几首，终于把他们给唱趴下了。
她一脸烦躁地把头上的假发扯下来，扇了扇热乎乎的脸，又把那碍事儿的大花袄脱下来，把沙发上呼呼大睡的暮希扛起来，推开了包厢的大门。
走廊里，暮希突然被扛起来，胃里一顿翻江倒海的难受。许灿听见她干呕的声音，忙把她放下来，拍拍她的后背，“喂，暮希，好歹等出去了再吐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