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生日礼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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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还要在我门口坐多久？”少年人说出这句话时，眉眼是飞横的。
语气骄纵，姿态矜贵。
她生的高挑，感觉都快有1米八了。瑞拉站着都得仰望她，更何况是现在坐在地上。
被打断歌声，她也没有丝毫的气恼，或者不好意思，看见来人很麻溜的从地上起来拍了拍衣裳，然后像献宝似的将蛋糕拿起来，递到阿落芙的面前，脸上扬起大大的笑容，灿烂的好像外面的骄阳。
“阿落芙，生日快乐。”
瑞拉十分自然，她也是意外从维尔的口中得知今天是阿落芙生日的。
在她对着维尔问“你知道我该怎么样才能见到阿落芙吗？”
维尔的脸上出现了很明显的空白，舍不得你姐奥洛夫为什么会问出这个问题。即便是对公爵府一直忠心耿耿的维尔在经历刚才的事情后，此刻心里也对阿落芙升起了深深的忌惮与敬畏之心。
如果可以，她真希望自己这辈子都不用面对阿落芙小姐。
可瑞拉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恐惧，提起阿落芙时，脸上依旧是一贯的轻笑，带着一点点的亲切。
维尔忽然意识到——瑞拉小姐和她真的不一样，瑞拉小姐不恐惧鲜血，不恐惧死亡，不会恐惧一个人在她面前忽然掉落一头颅。
维尔忽然沉默了，她说不出话来，因为她现在有一点悲伤，尽管她说不上来自己到底为什么而悲伤。
她想也许是因为这样的自己瑞拉小姐实在是太远了，她是如此美好的一个人。
而此刻她甚至没有瑞拉小姐勇敢，遇到危险，甚至不能挡在瑞拉小姐的身边，自己就已经先被吓傻了。
可是这是她不能告诉瑞拉的，因为谁都知道瑞拉小姐是公爵大人的妻子，尽管他还没有过门，没有举办婚礼昭告天下，但这是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事 她们是仆人，她们是专门侍奉这些大人的人。
瑞拉姐很亲切，很温柔，但她不能因此因此忘记自己的身份，对瑞拉小姐生出不该有的心思，这是不对的，这甚至会对瑞拉小姐产生困扰。
一瞬间的时间里，维尔乱七八糟的想了很多，有的没的事情，于是她也忘记了回答瑞拉，面对陷入良久沉默的维尔，瑞拉已经习惯了她有时的沉默，她想这对维尔来说的确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
小女巫虽然不懂得人类世界的复杂，但这几个月通过维尔的描述，她还是有了一个大概而模糊的认知。
她想这件事对维尔来说的确有些困难了，超出了她的能力范围。
她当然希望维尔能为她解决这个问题。但维尔是她的好朋友，她也不愿意用这个问题来为难她。
于是她十分善解人意的打开了另一个话题。等维尔回过神时。瑞拉表示——这个问题已经不重要了，只是随便问问而已。
维尔也没有多想，甚至隐隐松掉一口气，她实在不希望瑞拉和阿落芙大小姐遇上。
瑞拉想，只要阿落芙还住在这座城堡里，她们总会有再见面的时候的。
到了中午吃午饭的时候，维尔已经饿坏了，本来应该吃早饭的时间如果被森米修那个卑鄙的男人诬告。
被迫度过了一个兵荒马乱的上午。
现在反应过来，她的肚子早已饿的咕咕叫了。
“瑞拉小姐，瑞拉小姐，你想和我一起吃饭吗？”
维尔凑进瑞拉身边，对瑞拉问道，尽管这五个月。瑞拉从来没有吃过她递进去的饭。但是这并不妨碍她此刻对着瑞拉提问。
而瑞拉正在这间屋子里打转，这间屋子对她来讲还有一些陌生，但维尔跟她说，这是她以前居住的地方。
以前？
瑞拉在心底缓缓画出一个问号。
瑞拉知道她们一直把她当做另一个人。
她、还有阿落芙，也许这座名叫公爵府的所有人都把她当成了一另一个人。
另一个人，这个人会是谁呢？
她想了想，其实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了。但是她不愿意承认。
这个答案对于一个刚进入人类社会的小女巫来说，实在是有点太过残忍。不是吗？
瑞拉长舒一口气，想挥散去心底因为某种猜测而生出的阴霾。
所以当维尔问出这个问题时，她几乎想也不想的选择了点头，但在点过头的两秒里。她的呆滞的大脑经历了一场短暂的风暴。
她开始思考自己答应的是不是有点太过仓促了？
尽管现在坎迪尔不在，但那就意味着危险的情报可以解除吗？
她可以肆意的去吃公爵府的东西了吗？他人走了，那他的毒未必不在啊！
老天。坎迪尔，该不会丧心病狂到把家里的东西也一并下毒吧。
会吗？应该不会吧。
小女巫有点说不准，可当她抬头就对上维尔满是惊喜的目光时 ，刚想要脱口而出的，反悔的话语，又被她默默的咽下。
瑞拉心想——坎迪尔应该不会这么的丧心病狂。
女巫真的有点馋了。在女巫部落，她可是一天吃六顿，每顿想吃啥就点啥，从来没有委屈过自己的这张嘴，也不曾亏待过自己的胃。
但自从被坎迪尔掳走以后，一切都变了，吃一堑长一智。他送过来的东西，不管有多么美味。瑞拉都选择坚决抵抗诱惑。
整整五个月，她油盐未进啊。
真的是饿死女巫了！
想到这里，瑞拉心疼自己的泪水不禁从嘴角流下来。
女巫不是不会感觉到饿的怪物。她们和人类一样，或者说她们就是人，她们也会饿，会觉得疲惫，会有想吃的东西，会有口腹之欲。
能忍五个月，这对女巫而言，对瑞拉而言都是属于精神的极端折磨。
维尔的手艺很好，她很擅长做一些。味道重的大菜。用她的话来讲，那是她家乡的味道。尽管她八岁就已经远离家乡，跟随着坎迪尔来到圣心城居住。
但这并不妨碍她怀念他的家乡。这些菜也是她根据记忆中的味道和模样复刻的。实话来说，她并不知道究竟像不像。
因为那座小村庄早已在战火中，如梦幻泡影一般覆灭，在风中消散。没有人能告诉她。这究竟是不是她小时候吃的味道？
圣心城是一座很大的城市，很繁华。
这里居住着大多数的贵族和十分讲究的平民。她们吃饭更注重健康，很少吃这些重油重盐的大菜。
他们这些当仆人的平时都净干一些体力活。往往需要一些刺激的重油，重盐的食物。即开胃又下饭，还方便补充能量。
所以维尔的手艺很遭这些人的欢迎。也许是得益于她少年时就跟着坎迪尔的缘故。公爵府的人还算敬重她。平时安排的活也不算特别多，特别重。所以她平时也乐的做一些下饭的菜给他们吃。
瑞拉是一个不挑食的好孩子。她平等的欣赏接纳世上一切的美食，她觉得美食就应该被虔诚对待，尤其是饥饿了几个月后。
今天有点不一样，维尔特地将这些大菜单独装起来。厨房里人来人往。几位和她关系很好的朋友，先是拉住她的手，上来亲切的关心了她。
“”哦——维尔，我可怜的朋友，我刚从沙亚那里听说过。森米修这个该死的混蛋。我不会放过他的，这个虚伪的男人。老天，阿帝诺维母亲在上，自然女神保佑，幸亏阿落芙小姐明鉴，没有被那个该死的男人迷惑，归还你的清白。”
她的好朋友——塔娜。
“好了，塔娜，我没事”维尔在塔娜的面前转一个圈，然后又紧握住她的手“你不用担心。大小姐是一个非常具有智慧的人，她完全识破了森米修的诡计。”
“是的，是的——”塔娜对此深以为然的点头应和着。
“你在做什么？是什么好吃的？那个该死的混蛋，害的你连早饭都没好好吃，瞧瞧，你的脸都憔悴了，真应该好好补补。”
塔娜的鼻子很灵，只是在空气中嗅一嗅就闻到了肉的香气。
“你炖了肉？”
塔娜很惊讶，作为仆人。他们是没有资格私自动公爵府的肉的，当然如果他们想吃，也可以提前申请。公爵府对仆人很慷慨，但肉的审批往往要提前一两天才能审批下来，毫无疑问。这完全是一件很突然的事情。
但真正让塔娜惊讶的是。
“这是魔兽的肉？”
塔娜顿时压低了声音。
“维尔，你是饿昏头了吗？你怎么能吃魔兽的肉？”
塔娜的脸色骤变。
伊尔大陆的肉类来源于两种，饲养的家禽和野外的魔兽。
伊尔大陆大部分吃的肉都是家禽肉，公爵府甚至有自己的农庄。魔兽肉，这是一种拥有魔力，能使用魔法的兽类，即便死去，体内也会残存大量魔力，它们的灵智很高，攻击力和防御力都不俗，往往需要专业的，由魔法师组成的捕猎团队才能成功猎捕，十分珍贵，这完全不是作为仆人的她们能吃的。
不怪塔娜神色大变。
“今天是大小姐的诞生日。你知道的，大小姐在这一天除了糕点，从来不会进食，尤其是肉类。维尔……这是一场意外，对吗？”
“塔娜，别大惊小怪，别多想。这不是为大小姐做的，这是公爵大人交代的。”
她对着塔娜笑笑。
到了现在，维尔也依然保留某种私心，比如，她还不是很想将瑞拉的身份暴露出去，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自己和瑞拉拥有接触，她将和瑞拉的一切视为宝藏，只想贪婪的守护。
“公爵大人？”
维尔点头，但没有多说什么。
“这和你今天做的事情有关吗？”
塔娜有点担心的问道。
“当然。”
塔娜放下心没有质疑什么。
这件事就被两个人如此轻巧的揭过了。
在饭桌上，维尔和瑞拉提起这件事。
本意上她只是想和瑞拉分享一下今天的趣事，却没想到被耳朵灵敏的瑞拉完全抓住了重点。
“维尔，你是说，今天是阿落芙的生日吗？”
还在吃饭的瑞拉。顿时，两眼放光的看着她，眼中满是期待。
维尔心里生起一点不好的预感，但还是点头。
“是的，瑞拉小姐。”
“为什么阿落芙只吃糕点？”
“瑞拉小姐，阿落芙大小姐只是在今天只吃糕点。”
维尔无奈的纠正道。然后清了清神色，有点严肃。
“至于原因……很抱歉瑞拉小姐，我无法告知你，事实上，这件事大概只有阿落芙大小姐自己知道了，起码自从我进入公爵府，阿落芙小姐就从来没有在这一天吃过饭坎迪尔大人曾试着改变过，但很遗憾，阿落芙大小姐是一个非常执着的人，面对已经认定的事情绝对退步。”
维尔遗憾的解释道。
但好在，瑞拉并不是非要知道不可。
“所以，她今天生日？”
“是的。”
“她今天会吃蛋糕。”
“……瑞拉小姐。”
维尔想，她好像知道瑞拉小姐要做什么了。
但瑞拉态度坚决异常。
“如果连蛋糕也不吃的话，那阿落芙小姐今天大概就是油盐不进了。”
瑞拉扬起一抹笑。
于是，也就有了现在这一幕。
“阿落芙，生日快乐！”
蛋糕是香喷喷的蓝莓蛋糕，上面抹着洁白的奶油，点缀的蓝莓，下面是松软的蛋糕胚，配上果酱夹心，这样的老式蛋糕已经很少见了，现在的圣心城热衷于将蛋糕做出花来，吃到口的蛋糕不是蛋糕，而是各种混合的，价值不菲的水果。
“送给我的？”
明知故问。
瑞拉点头。
阿落芙看着瑞拉，几乎快要失语。
她想，她之前说的话不对，她怎么会觉得这个人在牢里不染纤尘的度过五个月。
此刻的瑞拉，就像在春天里抽出嫩芽的枝条，带着娇艳欲滴的翠绿。
洗尽铅华，她的头发是流动的墨绿色的水，她的面容整洁，完美的像是抛光过的肉质肥润的玉石，浓密的过分的绿色头发将她的机房衬托的像新雪一样洁白无瑕，被拥簇的像一个可爱的洋娃娃。
这一刻，此刻。
阿落芙前所未有的清晰的听着她胸腔中巨大的轰鸣。
“阿落芙，生日快乐，满足我一个愿望吧。”
在千里之外的边境，比起少年人心动的一刹这里的气氛要严峻的很多。
一个过分高大的身影，穿着黑色的，看起来无比破旧的黑袍，好像刚从那个人压箱底的陈年老箱下面翻出来。
远远看去，好像一座静默伫立的雕像。
她的脸上带着厚重的，冷硬的钢铁面具，刻着蝴蝶一样的花纹，但痕迹十分稚嫩，好像出自某个呀呀学语的稚童之手。
整张脸被盖在面具之下，严丝合缝不留一点被人探索的空隙。
她站在韦斯达尔王国的领土上，对着王庭的方向眺望，明明什么也看不见，又好像带着某种不可言说的眷恋。
慢慢的，她的身后走来一道纤细的身影。
“生日快乐，就让我来送你一份新生的礼物吧。”
“阿落芙。”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生日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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