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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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奕兴二年,四月下旬,大地回春,单王府一如往常,下人奴仆各自做着分内之事。庭院中传来欢声笑语,三岁稚子手上还拿着石桌上放的小块糕点问道。
"祖母,阿爹今日为何还未回来?"
"岁岁想阿爹了是吗?" 坐在石凳上的赵釉君笑问道。
"嗯嗯"
"阿爹,应当在回来路上了。"
府外响起马儿的嘶鸣声,"王爷,回来了"站在门栏前的管家关切的问道。
身着紫色朝服,腰间束着一条同色系宽边锦带,黑发中夹带着一股细辫被玉色簪子高高束起,平常俊美温和的脸此刻却微拧着眉,薄唇轻抿,连带着平时的温润都少了许多。
"岁岁,今日可有少食甜食。"单晏边向庭院走去边问南叔。提到孩子,眉宇间那抹隐约的忧色也散去。
"小小姐今日确实比往日少吃许多。"紧随其后的南叔笑答道。
在逐渐接近庭院依稀能听见传来的欢笑声,单晏的心情也随着这个好了起来。南叔看见少爷脸上的表情也放下心来。还是小小姐能让少爷变得高兴起来。
"阿爹,阿爹,回来啦!"穿着浅绯色撒花襦裙的孩童向着走来的青年跑去,身后传来祖母的声音。"慢点慢点。"
"想阿爹了吗?"单晏把岁岁抱入怀中,在青年的目光下轻轻点了下头。
"今日有少吃糕点吗?"
"嗯...有少吃祖母知道的。"双眼眨巴眨巴看着祖母说道,分明嘴边还粘有碎屑。
"岁岁最乖,有少吃。"赵釉君笑答道。
"今日可是有发生何事?阿晏"
"阿娘怎知?今日陛下给我赐了件婚事。"单晏眉心微皱,语气带着几分不悦。
"怎会?不是有岁岁了吗?哪家的千金?"
"相府家的次女姜清棠。"
"岁岁要有阿娘了是吗?" 怀中单羽岁高兴地说道。
"嗯嗯,算是"单晏轻扬起嘴角。
将怀中孩童放下"岁岁先跟着南叔去玩好不好,阿爹有些事情要跟祖母说。"
"小小姐,走吧"在孩童牵起的小手向另一边走去的管家说道。
单晏收回在孩童身上的目光,眉头微蹙看着妇人。"阿娘,我不想卷入这场纷争中,只是想守着你们而已,为何这么难?"
"孩子辛苦你了,要是当年我们没有隐瞒你非男儿这事会不会好点。"妇人轻抚着青年的头发。
"阿娘,我并不觉得辛苦,以后莫要说这种话了。"单晏笑答着准备去往书房。
"只不过可能对不起那女子了,我没办法给她想要的。"
"唉,阿晏放手去做吧,别再掩藏自己了,当年的事情不会再发生的我和岁岁如今都平安无事呢。"妇人在单晏转身时说道。
夜晚的府邸唯有书房灯火通明,单晏依旧穿着白日的袍子坐在书房桌子后,神情淡淡,书房外贴身护卫悄无声息的候着。
"蒙平,传信给安王,明日在醉仙楼一见。"单晏揉了揉眉宇。
"是,主子。"
而此时东南方向的相府则是灯火通明,在晚饭中从老爷口中得知姜清棠即将许配给单王爷。府中所有人显得十分高兴,只是其中不知掺了几分真假。
于是姜清芷戏虐的说道:"没想到妹妹竟然比姐姐还要早嫁人,更没想到还做了三岁小孩的阿娘,真的是好生羡慕呢?"
柳尹在旁笑骂道:"女儿怎么能这么说了再怎么也是妹妹,好歹也是个王爷想来不会苛刻你妹妹的。是吧,老爷。"
"这是当然。"姜成义严肃道。坐在下首的姜清棠在听到这些惯常的话语,脸上并无任何表情,想来也是习以为常了。
"阿爹,大夫人,我就先回去看阿娘了。"姜清棠转身向着阿娘的房中走去连带着身上素色衣衫也显得整个人更加清减。
途中还能听见长姐的话语 "到现在还是这副清高的样子,看她去了王府会有什么好日子过,说不得比现在还差,是不是阿娘。"
"管她呢,只要你能嫁个好的,反正她是你阿爹推出去的。"
原以为听到这些话语的姜清棠觉得不会再有任何波动,但得知自己的婚事就这么决定还是觉得可悲,在无人的地方,脸上也浮现着淡淡的哀伤,不甘就这么安排。在房门打开看向床榻正在休歇的温如仪笑问道,"阿娘,今日觉得如何,可有比往日好些。"姜清棠侧坐在床榻拉着母亲的手掌。
"小姐,今日夫人好多了还比平时多吃了点。"在旁服侍的芷禾答道。
"清棠啊,是娘拖累了你,要不是这副病弱身体你也不用一直瞧她们的眼色,也不会到如今你要去嫁去单王府。"温如仪红着眼眶握着姜清棠的手说道。
"没有,阿娘,我很好的,您不必担心我会照顾好我自己的。您好好照顾身体最重要。"柳眉弯弯连带着眼里都带着细碎的光,看到这样的姜清棠,温如仪也放下心来。
"阿娘,你继续休息吧,明日再给你去抓副药。"姜清棠柔柔的说道。"嗯嗯,清棠你去休息吧。"
回到自己房中的姜清棠坐在略显萧薄的床榻边,神色还是如往常清冷,可是从小与她长到大的丫鬟芝禾却能看出来,她此时内心的不平静远没有表面上那么平和。
"小姐,万一单王爷真如外界传闻那样对你不好怎么办。"芝禾在床榻边担忧的说道。
"传闻也只是传闻,别担心这些。快去休息吧,明日还得给阿娘拿药呢"姜清棠在掀起被褥躺在床上时说道。
"是,小姐。"芝禾帮姜清棠的被褥盖好后答道。在芝禾轻轻关上房门后,姜清棠不经觉得今日竟比平常增添了寒意,只好拢了拢身上盖着的被褥。想来可能是因为自己的命运就这么被安排,望着床帏发呆的姜清棠过了许久才入睡。而在王府的单晏也同样很晚才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