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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绣楼 ...
晏宁抬眼,她已然将神情变化练得炉火纯青了,见柔娘子支着头看过来时,她眼一眨,露出一副困惑之色,“娘子这是何意?”
一双杏眼迷茫又无辜,看人时带着点楚楚可怜的味道,柔娘子屈指点点鬓角,视线从上到下将她打量一遍,收起那副轻浮无谓的神色,整个人变得正经不少。
绕是如此,可她一笑,依旧柔情似水,“小七,你是我见过最有趣的小娘子。”
“我跟你说个故事吧。”
晏宁脸上终于有了丝变化,十分细微的表情。
她静静看着柔娘子,看着她露出纠结、落寞、复杂的神色,最后只化为淡淡一笑。
“从前有个娘子她自记事起便知道自己与旁人不同,她是最低贱的娼|妓,是供人取乐的玩物,和她一样的娘子有很多,她们每日学习琴棋书画,学习媚人之术,小小的院子困住了她们的一生。”
在她印象里,那是一座五层高的绣楼。
四四方方的围墙将所有的小娘子禁锢在内,从日出到日落,不停地学,不停地练,练到十指出血,浑身酸痛,还是不能歇,一旦落后便会被当作弃子,连生的机会都被剥夺。
除了要面对高强度的训练,还要提防身边的阴谋诡计,近乎每日都有小娘子莫名离世,或是伤了脸,再无翻身可能。
她时刻绷紧神经,只盼有朝一日能离开绣楼,哪怕前方是龙潭虎穴,也好过那般不人不鬼的活下去。
可她生来蠢笨,练琴总会弹错一个音,练舞又会把脚扭伤,下棋十次十输,画……就更加惨不忍睹了。
她知道自己无能,因而更努力的学习如何取悦男人。
好在上天将所有门都关上,却给她开了一道窗。
在这么多艳丽娇俏的小娘子里,她容貌也算上乘,经过多年孕养,她的肤色愈发白嫩,吹弹可破,自带一双媚眼,将那些勾栏样学了个十成十。
她日日对着铜镜琢磨,一个抬眼,一个似嗔似怒的目光都要反复推敲好几次,只为在第一眼时便将人勾住。
肉身与灵魂的双重折磨,让她也变得不折手段,有时坐在镜子前,她会觉得自己陌生又熟悉,过往的一切在她脑海中都像蒙上了一层面纱,她看不清,记不起。
似乎她生来只为了成为男人的禁脔。
这没什么不对。
后来,一部分小娘子已练到不必再练,她们可以走出绣楼,迎接朝阳。
经过多年的反复训练,她硬是闯出了一条路来。
她也是幸运的,彼时恰逢平阳王下扬州,只带了一个护卫随行,对外称是商人,在那时,商人乃末流,并不受人欢迎,楼里的娘子们自然费心去巴结更大的官人。
可她习惯了察言观色,一个人能掩饰自己的出身,可有些东西却是如何掩盖都掩盖不了的。
那个男人一出现,他身旁的护卫就为他寻了一处空位,不让任何人靠近,从桌椅到茶碗都反复检查过,确认无误才着人上茶。
好似对他来说,这个男人的安全比什么都重要。
寻常人家虽会如此,却不会做得如此细致。
男人抿了口茶,就放下碗,视线落在台上,唇角挂着一抹笑,看似温柔,却暗含威严,那是一种感觉,一种与生俱来的贵气。
想明白这些后,她决定赌一把,赌他能给她想要的。
她去寻了鸨母,央求着她容自己试一次。
就这样,她走到男人跟前,微微抬手,欲为他添茶,一旁的护卫上前制止,模样凶狠,好生骇人!
她慌忙退后一步,怯怯抬眼,眼眶一红,眼中早已蓄满了泪,楚楚动人又惹人怜惜。
无辜天真的模样好似未长成的花骨朵儿,任谁瞧了都不忍再说重话。
她委屈抿唇,微微眨眼,豆大的泪水就簌簌滚落,娇气得很。
葱白似的手指不安地勾在一起,淡黄轻衫也掩不住她曼妙的身姿,片刻后,她欠身道:“郎君勿怪,奴礼数不周,搅扰了郎君,给郎君赔礼了。”
嗓音亦是娇柔婉转,勾的人心口酥麻。
说着,她便要退下。
才踏出半步,身后人就将她叫住。
“茶凉了,再添一杯吧。”
她不动声色扯出一抹笑,转身时,又好似羞涩的低头,主动靠近了点,提起茶壶倒茶,这次,护卫并未阻拦。
随着她的靠近,女子身上馨香飘来,竟莫名觉得口干舌燥。
一只手掌覆盖住她的手,握在掌心柔弱无骨,当真和人一样。
如此亲昵的举动让她面上桃红,看一眼便觉娇艳欲滴,恨不得立刻咬一口,尝尝是什么滋味。
虽知对方身份不凡,可到底还是吃了一惊。
平阳王的权势与地位让人高攀不起,是以只能做个侍妾,她也并无怨言,只要她能时时刻刻抓住他的心,让他每日每夜都为自己着迷,恨不得夜夜伏在自己身上,怎么都不够。
可她还是小看了他的多情。
入王府后,她看着外头的娘子一个个被抬回府,最长不过一月。
那时她便知道,新鲜感不可能永存,她要想法子留下他,每日的床笫之欢,她都尽量让他尽兴,为此,她还翻看了许多避火图,据平阳王来她院里的时日算,的确精进不少。
她很清楚自己想要的,从来都只是利用他的宠爱而安稳的活着罢了。
话落,她望向晏宁,低低笑了声,“所以我看到你时,觉得你熟悉又陌生。”
“你被爹娘所弃,不得已才来到王府,好像也是为了活着。”顿了顿,她作思考状,“可你身上似乎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我暂且看不出来。”
听她说了这么多,却始终未提及她的父母,晏宁想,她或许被人用某种药物抹去了记忆,或是在极端的境况下,她进行了自我封闭。
毕竟,她也曾经历过……
只是,她撑下来了。
门外传来吵嚷声,柔娘子伸了个懒腰,像只猫儿一样,眉眼间露出疲倦之色,晏宁道:“奴婢去瞧瞧。”
她走到门外,花丛边站着两人,一个婢子正对身旁男子横眉冷对,刻薄的辱骂传入耳中,实在难听得很,而男子只沉默受着,并未发声。
“你看看你干的好事!别以为柔娘子心善收留了你就可以好吃懒做,这是王府不是善堂!干不了活就别干,净给我添乱!”
“姐姐怎么发这么大脾气?”晏宁突然出现在身后,把两人都吓了一跳,她歉疚一笑,“娘子正要午休,听外头吵嚷,便派我来瞧瞧。”
目光在二人身上打转,又见面前花叶上似是被浇了满满的水,压的叶子往下垂,水珠缓缓滑落,渗进土壤里。
“你看这些花被祸害成什么样了!”说着又瞪了眼对方,“娘子最喜爱这些花,若非如此,也犯不着专门找一人负责。”
有些花名贵,每日浇水量必要万分精确,否则会加速枯萎。晏宁自然明白,她道:“既是如此,待娘子醒来,自有论断,姐姐又何必生气呢?”
她温声软语,看着好脾气,说出的话却似夹枪带棒,“还是说,姐姐不过在别处受了气,就想找个出气口,毕竟,柿子专挑软的捏,对吧?”
“你!”应是没想到新来的娘子会有这么硬气的一面,她想张口反驳,但又想到她如今跟在柔娘子身边,那份信任便是她无法比的,只能硬生生将不满咽了回去,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她一走,站一旁的男子也欲离去,晏宁头都没转,视线依旧落在远处,“你等等。”
身旁的动静没再继续,默了片刻,晏宁缓缓回头,歪着脑袋想了想,突然抬手做了个动作。
男子的双眼瞬间瞪大。
晏宁笑了,“我猜,你有话要说。”
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他们一前一后绕过一个拐角,再往前走几步是一面墙,假山上的水哗哗往下流,四周没有能藏人的地方,男子抬手同她交流。
——你来王府有何目的?
半夜三更出现在梨园外,定是有所图谋。
晏宁打了个手势。
——我先问你个问题,你是生来不会说话吗?
她说话,他有反应,说明他能听得见,只是无法开口罢了。
男子沉默片刻,抬头时,眼中闪过一丝泪花,他慢慢张口,晏宁清楚的看到他口中少了一物。
黑洞洞的画面让晏宁瞳孔一缩,紧接着又见男子伸出两指在嘴前做了个手势。
他是被人剪掉了舌头。
如此残忍的手段用在他身上,除了让他保守秘密,晏宁实在想不到其他理由。
——是王爷?
——是。
晏宁蹙眉,继续问——你和楼素羽是何关系?
——你认识?
男子很惊讶。
晏宁没解释,只道——你既认识,应是知道她因何而死,你们的苦难都由一人而起,继续苟且偷生,你甘心吗?
——我的苦难不重要,可她不该落此下场。
风吹过,梨树上的叶子簌簌飘落,有一片轻轻落在男子的肩上。
——若上天真的开眼,就该让身负罪孽者偿命。
——即便上苍无眼,我也定要拉他下无间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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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真心求问,我和他是打小定下的婚事,可他却在成婚前和别的女子山盟海誓,海枯石烂的,后来,他的白月光死了,他只伤心了几日,便依照家中长辈的安排与我成了婚,竟也对我死缠烂打,这种喜新厌旧、朝秦暮楚之人谈何真心? ————专栏预收《渣了侯爷后她翻车了》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