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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1
      永泉刚从公寓出来,便听见了隔壁深巷中传来的打骂声,只是灵机一动,大喊了一声“警察来了”,刚侧身隐入楼道,几个身影便从巷子里蹿了出来,四散跑远。永泉走进巷子,一个纤弱的身影蜷缩在墙角,瑟瑟发抖。
      永泉欠身,俯下身子扶起那人的身子来,鲜血和泥土粘在脸颊和嘴角,却掩不住那张清瘦脸庞的美丽。怀里的人儿试图睁开双眼,可似乎疼痛到只能勉强扯动一下眼角,呼吸微弱到几乎听不见,一头翠绿的发丝流苏一般倾泻在空中,随风婆娑摇曳。永泉的眼睛无法从他脸上移开,轻轻叹息,抱起怀里的人儿朝公寓走去。那样纤弱的身体,似乎不带一丝重量,永泉都不觉地心疼起来。
      小心地将那人放在床上,这才看见他胸前的铭片--安倍泰明,吗。还是个高中生呐。
      打来清水,用毛巾轻轻擦拭他脸上的伤口,泰明吃痛地抽了下嘴角。
      “很痛吗?”永泉抬起手来。
      没有回应,只是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那我轻一些,你稍微忍一下。”
      毛巾轻轻落下,将脸上的血污擦拭干净,然后涂上药膏。听到泰明的呼吸逐渐趋于平静,永泉松了口气,给他掖好被子,轻声退出房间。
      2
      客厅沙发上的手机震动起来,用毛巾擦干双手,接起电话。
      是友雅呐。“喂?”
      “怎么才接电话?”口气中隐隐透出不满的情绪。
      “没什么,刚听到。”
      “你在哪儿,我等你快半个小时了。”
      完了,难得今年感恩节在礼拜一这天放假,却忘记跟友雅的约会了。“临时有点事,可能过不去了,抱歉……”似乎不愿意将那孩子的事告诉友雅。
      “什么事比跟我约会还重要……”虽说是抱怨,可口气明显软了下来,还带着一丝丝调笑。既然永泉有要处理的事,自己还是会妥协的,毕竟他是自己最了解的人呐--工作起来就什么也不在乎了。
      永泉轻声笑出来,友雅总是信任自己的一切,包容自己的一切,有这样的情人,很知足了已经。
      “那你先忙吧,别累着自己。”友雅的话似乎永远可以温暖人心。
      “嗯,这次抱歉了,下次补偿你好了。”
      “要怎么补偿?”
      “友雅~”又调笑自己了,永泉抱怨道,可心里却溢出满满的蜜。
      “好啦好啦,不开你玩笑了,那拜拜喽。”
      “嗯,拜拜。”
      永泉挂断电话,闭上眼睛斜倚在沙发上,心里涌上一丝丝不安,为什么对友雅撒谎呢?他不是自己最信任的人么。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傍晚了,永泉揉揉发涩的眼睛,起身走进卧室,床上空空如也,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像没有人睡过一样。床头便签上,工工整整的写着“谢谢”的字样。永泉又笑了,呐,还真是个孩子。
      3
      第二天永泉上班时路过那条小巷,不自觉地又朝里望望,不知是不是幻觉,有一瞬间他似乎有又望见了那一抹翠绿匆匆隐匿于深巷中。因为着急赶班车,永泉并没有多想。
      每次都是班车开来时,远远便能听见友雅从车窗里探出头来大声喊自己的名字,今天也不例外。永泉红着脸上了车,挨着友雅在最后一排坐下,这是他和友雅的专属空间。一同坐班车的人都知道这两位整天你侬我侬的,光看着就能起一身鸡皮疙瘩,于是便腾出一整个大后排给这两位“谈情说爱”,更有甚者连倒数二三排也腾出来,情愿站在过道里也不愿当电灯泡。
      这让永泉很不好意思,毕竟不是自己家的车,别人也有坐的权利,如果因为自己和友雅,那可真是过意不去。所以每次上车都不忘先招呼大家坐下,然后不忘提醒友雅在车上要收敛一些。友雅也总是喊着下不为例,可明天还是照样继续。
      揽过永泉的肩,把他的头靠在自己的肩上,友雅觉得其实每天能这样子就很幸福了,只要和他在一起。
      4
      友雅和永泉都是一家外企的小白领,说起来也算是青梅竹马,初中、高中,甚至连大学都念的是同一所学校,这感情是根深蒂固的,在别人眼中不乏是绝配的一对。上学时,被同学们调笑,上班后,被同事们调笑。可任谁都看得出,其中包含了多少的艳羡。
      友雅是疼永泉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他可以为了永泉去打架,被揍得鼻青脸肿回来,永泉抱着他没命地哭。
      他可以翘一整天的课,为发烧的永泉买来他最爱的笼包,翻过永泉家的高墙,瞒着他爸妈,一直守在他的窗口。直到永泉醒来,看到窗外瑟瑟发抖的他,然后发疯似地从窗口跳出来,紧紧拥抱住他。友雅轻轻推开他,从怀里掏出那盒被包进外套里还有些残余温度的包子,笑着对他说,“傻瓜,快吃吧。”任谁也受不了了吧。永泉一边大口地朝嘴里塞包子,一边哭得梨花带雨,友雅奇怪这孩子怎么这么爱哭。
      他可以为他放弃与豪门千金的婚约,可以为他放弃出国深造的机会,他可以为他做到一切。
      这些,永泉也是知道的。
      所以他也尽力做能做的一切来回应他,为了他跟自己的父母决裂,为了他放弃自己最喜欢的文学专业,跟他学了金融,为了他进了相同的公司,做着自己不感兴趣的工作。有时永泉也会问自己,这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吗,这样违背自己的意愿近似讨好般的与友雅在一起,对他和自己真的好吗?每每思及此,永泉的头就很痛,他把脸埋进友雅的怀里,才发现自己竟是如此眷恋他的怀抱,不禁地收紧环在他腰上的双手。呐,友雅,我真的不想离开你呐。
      5
      友雅听同事说永泉今天一整天都是心不在焉的,光一个上午就两次打翻自己的水杯,送错了一份重要的会议资料,开会走神,这放在以前,如此细心的永泉是打死也做不出来的,今天到底怎么了。想想其实昨天也是如此,永泉以前是不会无缘无故地放自己鸽子的,可昨天却……永泉,你到底怎么了。
      他将这归结于压力太大。
      等永泉被上司训完后,班车早就开走了。友雅看着红着眼眶的永泉,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假装开心地提议出去吃顿饭,却被永泉拒绝了,他说自己累了。
      友雅望着永泉离去的背影,有种奇怪的感觉,似乎他将一去不会似的,这让友雅很不安。他追上去,从背后紧紧环住永泉。拜托,请不要留下我一个。
      永泉被友雅吓了一跳,随之转过身来,回应了友雅的拥抱,“我今天没什么的,”永泉仿佛知道友雅在担心他,“只是有点累而已,你不用担心。”
      永泉感到了,环在腰上的手又收紧了一圈。
      “别委屈自己,”友雅轻轻抚摸永泉紫色的长发,“累了的话可以依靠我的。”
      “嗯。”永泉在他怀里轻轻点头,他的话总是让人安心。
      友雅轻轻在他的额上留下一个吻,松开了怀里的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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