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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程双双弯着眼笑得灿烂,悄悄凑在她的耳边狡黠地说着:“我偷偷从爹爹那里听见了,今日长平少将军归京,然后太子在梅林宴请他,所以我今日一定能见到他。”

      江桃里:“……”

      果然如此。

      江桃里闻言后,瞬间感觉有些短气,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始终吐不出去,忍着想要扶额的冲动。

      不知晓现在走还来得及吗?

      程双双自幼活在温室中,对于朝廷的这些阴谋诡计,全都是一窍不通。

      大周虽早就立了太子,却因为皇后身后无氏族支撑,比不得有荣宠且氏族繁荣昌盛的卫宣王,极其式微。

      眼下这位长平少将军既是秘密入京的,自然是涉及到机密之事,不想让人知晓的。

      而见的人是太子,那事情就更加不简单了,已经不单单是朝廷纷争了,说不定还会牵扯到旁的事情。

      程家因为是太子的人,所以太子因为信任,而将这件事交给程家来做接头人。

      但谁也没有料到被程双双听了去,而且还将她拉了过来,然后变成了一根绳子上的可怜小蚂蚱。

      江桃里幽幽地目光落在一脸纯真的程双双面上,她丝毫没有察觉,反而还在因为能见到钦慕之人高兴着。

      江桃里无声地叹息了一口气,虽然这件事并非是双双故意的,这是她自己上赶着过来的。

      就在心中盘算着,自己等会儿该怎么悄无声息地回去。

      若是没有认错的话,方才在外面遇见的就是长平少将军,那一鞭子大约也不是无意的,甚至可能是故意的。

      因为梅林已经被包下了,本来应该不会有人出现在这里,但她却出现在这个周围。

      那一鞭子极大的可能是警示,不让她靠近,或者是试探她究竟是不是那一路的探子。

      江桃里越想心越担忧,因为一旦真的如她所想的这样,那么如果被发现之后,程双双作为程家嫡女自然无事,顶多会被呵斥几句,那她就不一定了。

      她无背景,甚至还是江府养的玩物,如今她的好父亲正在四处寻找买家,这个时候太子或者是长平将军……

      不,或许随便一个有点权势的人,只要舍得花钱,她就会被买过去,然后被灭口。

      思此,江桃里手脚隐约有些冰冷,只有一个念头,绝对不能被他们发现。

      因为这些常年浸泡在阴谋阳谋中的人,绝非不会怀着友善来猜测自己的。

      “双双,我忽然想起长姐今日唤我去她房里,帮她掌眼绣的鸳鸯,我……”

      江桃里准备找个理由遁路,但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只见程双双一脸严肃地站立起来,食指放在唇上,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她正想要转头就被掰直了头。

      “桃桃别动!”她似看清楚了什么人,神情慌张地蹲了下去。

      见她这样紧张的模样,江桃里不由得也紧张了起来,语气跟着一起忐忑地道:“双双?”

      程双双目光放在眼前眼眸乱颤的美人儿身上,也觉得自己吓到了她,解释道:“桃桃别怕,是我看见了李礼白。”

      听见来人是李礼白,江桃里这才松懈些,同时升起了疑惑。

      他怎么来这里了?

      程双双亦是一样的疑惑,小心地将自己藏好,含着疑惑道:“这人怎么会在这里?”

      还不待人回答,她又恍然大悟了,这人本就不允许自来见长平少将军,指不定是知道自己偷偷来,这是来抓自己的。

      这般想着,程双双一脸求助地看着眼前的人:“桃桃,帮帮我好不好。”

      她这话甫一开口江桃里就懂了,但她现在也想跑,刚想要狠心拒绝。

      “好桃桃别拒绝我,我以前都帮过你,这次也帮帮我好不好,求求你了,要是被李礼白抓到了,我绝对会死的,你也知道我爹爹是个冷面鬼。”

      程双双可怜兮兮地耷拉着双眼,蹲在面前像是小猫儿一样,双手合并着祈求。

      江桃里想要出口拒绝的话就咽了下去,心下顿时有些犹豫不决。

      确实程双双帮过她太多了,若不是每次借她的由头,也不会得到这么多的自由。

      只是帮忙引开李礼白而已,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而且那人也不一定就真的是长平少将军,就算是,他估计也记不得自己了。

      江桃里微微抿唇,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她现在连发型都变了。

      “桃桃求求你了,我爹爹最近逼我得狠,这要是被李礼白抓住告知爹爹了,我可定会被关禁闭的。”程双双看起来都要哭了,两眼泪汪汪的。

      “你就帮我引开李礼白便可以了,桃桃。”

      江桃里心中一软,目光掠过她外面这件外裳,开口道:“那你先去躲躲,将你衣裳给我,我帮你引开他。”

      话音落下,程双双眼中一扫失意,亮了起来,麻利将自己外面的衣裳脱了接过江桃里的穿上。

      两人的身形相似,只要不露脸就能以假乱真。

      江桃里也不是因为过度良善,而是因程双双都已经提及了以往,倘若此时依旧拒绝,恐会伤及两人之间的情分。

      她只有程双双一个朋友。

      “双双,你方才说的那个人是在哪里?我尽量避开,万一无意间惊扰了贵人可不好。”江桃里穿上了她的外套,然后取下了一旁的大氅递给她。

      程双双将自己的递过去,笑得有些腼腆道:“其实我也不知道,”

      江桃里:“……”

      程双双见她捏着大氅不放手,生怕会被拒绝,赶紧开口道:“但我知道会客一般在东南方向的阁楼,你朝着反方向就可以了,一会儿等李礼白走了,我派人来接你。”

      这样江桃里才勉强松了手,戴上了兜帽将自己的脸都遮住。

      “谢谢桃桃,你就是我的神女,回头我一定好生报答你的。”程双双麻利提着裙摆,猫着腰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跑去。

      看着她的背影,江桃里眼中闪过艳羡。

      羡慕她有爱她的家人,甚至还有关心她的青梅竹马。

      收起眼中的艳羡,江桃里抱着汤婆子,顶着风雪朝着反方向跑去。

      此时李礼白正行走在被雪铺满的石板路上,他本是代替程大人去接见刚回京的那位贵人。

      但他刚走近梅林风亭,余光忽的就看见一道熟悉的背影,正脚步急促地朝着西北方向行去。

      “双双?”他眼含着疑惑,然后似是想起了什么,眉宇攒起,脚步赶紧追了上去。

      西北方向正是贵人温酒赏雪,论事之地,若是她就这样闯了过去,难保会不会顶撞到贵人。

      他知晓程双双一向对那人倾慕有加,但那人的身份并不简单,说不定触碰就是禁忌。

      都已经同她说过很多次了,她还是改不过好奇,若是以后嫁……

      李礼白皱着眉头,心中的忧虑更甚了,原本的阔步变成了飞奔。

      红梅傲雪半隐着风雅阁楼,金漆雕龙,琉璃作风,雾气蔓延着恍若是画中才有的景色。

      阁楼门外立着寒气逼人的带刀侍卫,蜿蜒的楼梯往上的阁楼内布局雅致,半米玉雕假山上冒着热气的小瀑布正缓缓流下。

      屋子里炭火燃烧着满是暖意,汉白玉桌上正温着烈酒。

      闻齐妟身子斜斜地带着懒意,单手撑在柔软的坐垫上,漫不经心地卷着自己手中的铁鞭。

      而坐在他对面的人,身着一袭如雪白锦袍,身形颀长,面容俊朗,乌黑的发束起只有一支玉簪,气质清冷淡雅。

      他正半敛眼睫,那双修长的手不紧不慢地拿着夹子将壶盖打开,顷刻,屋子里蔓延着浓烈的酒香。

      “阿妟可是有心事?”

      闻齐妟闻声回神,卷着铁鞭的修长手指一顿,藏在面具之下的脸没有任何的表情,语气依旧带着些懒:“在想方才遇见的小可怜。”

      这个地方已经被提早清场了,却突然冒出一名女子,甚至那名女子模样娇柔,还受不得惊吓。

      他不过是试探地甩了一鞭子,她便吓得倒在地上两眼泪汪汪的。

      一瞧便是世家养出来的小娇娇,这样的女子他当太子的时候也遇见不少,但这位绝对是他见过最娇弱的一位。

      玉软花柔,步迟迟,腰肢婀娜似弱柳,双眸怯雨羞云含春情。

      莫不是这程祭酒送得小可怜?

      思此,闻齐妟的目光扫过去,对面的人稳坐不动,一举一动都是带着自持的矜贵,是一张清冷文雅的脸。

      自打当了太子后,无数的人时不时就会献上这样的女子企图攀高枝。

      可惜了,他这哥哥傲气,且最是厌恶这般的女子了。

      他的孪生哥哥,闻岐策,当朝最尊贵的太子,所以偶尔他当将军无聊了,也会当太子来玩儿。

      世人都不知道一段皇家秘史,当年德贤皇后生产时,是产下的双生子,钦天监观星象来报此为不祥征兆,本应薨一个的,德贤皇后及时醒来这才保下了。

      帝王思虑后便对外宣称只有一位嫡长子,他这个后一只脚出来的自然就被藏了起来,长到十四时才送出去。

      闻齐妟漫不经心地甩着鞭子,睨着尊贵的太子给自己倒温酒,视线放在那张同他面具下一模一样的脸。

      不管看了多少年都还是没有办法习惯。

      闻岐策抬眸看了看姿态慵懒的少年,而后敛睫,看破未说破。

      他这个弟弟向来肆意,又是常年在边关长大,眼下被召回了盛京,想必自然是诸多不爽。

      但谁让他是弟弟呢。

      思此,闻岐策勾了嘴角,温和地笑起来,周身的清冷散去。

      他修长白净的指尖搭在玉瓷杯身,轻轻往前推了推:“恶钱再现之事父皇交由到我的手上,面对的又是陈云渡,我与他交情甚少,不如阿妟来得熟稔,事关国事,百姓之信誉,这才特地召你回京。”

      “且他上头那位正在想方设法地送人进来,迟早有一日需要‘防不胜防’,但你知晓的我身有病。”语罢掌心握拳放置唇下,轻声咳嗽一声以示尊重。

      闻齐妟冷睨视着他斯文装相的模样,随意丢弃了手中的鞭子,端起桌上的杯子一饮而尽,再将空杯搁置在桌上。

      酒是好酒,比边关的好上不知多少,不过才烈酒下肚一杯,他便感觉眉眼洇了醉酒的湿意。

      “下不为例。”闻齐妟半阖上眼,淡淡地回应。

      他那哥哥就是只老狐狸,心眼子犹如身有的八万四千毛孔一样多,说是帮忙试探陈云渡,顺道回来顶替他几日,实际上是听闻他在边关同男子走得密切。

      这是担忧他去犯什么断袖之癖好,联合母后一起将他留在盛京相看女子。

      理由倒是找得冠冕堂皇,只是不知道他最是厌恶盛京中的女子,三步一小喘,五步一扶额,娇得伸手就能捏死。

      就如同方才在外面看见的小可怜一样,被他吓得两眼泪汪汪的,好生可怜。

      思此,他便觉得自己的手有些莫名的痒,只有捏着鞭子,感受上面的冷意,这才缓解了那股莫名的痒意。

      这样的感觉就如同,他在战场上看见敌军头颅一样,格外使人心痒难耐。

      闻岐策乍一听见突兀的声音,抬头了头,在他抬头后原本懒散坐着的人,忽然把玩着鞭子坐正了起来。

      “你不是说要给我一样东西吗?”闻齐妟四处瞧了瞧,并未看见他所说的东西,含了诧异:“是个什么值当这般藏着?”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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