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夏交替，我们落患了伤风》我*橙

8、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厨房里，乒乒乓乓的声音不断发出，纪小弈坐在餐桌上，看着眼前的男人，为一顿饭忙得七上八下，说不感动，那是不可能的。她的老爸，什么时候会这手，她不曾了解过，望着眼前那朴实的三菜一汤，异样的感觉像喝了雪碧一样直冲上鼻头，酸涩不已。
　　“丫头，愣着干吗，吃啊。”老爸就是这样说的，云淡风轻，但很安心，挥舞着手中的两只筷子，没过一会，盘子上的菜都转移到了纪小弈的碗里。
　　纪小弈低垂的眼里，满是爸爸那只苍老的手，好像已经在烈日下曝晒了几年，皮是干的，骨头和表皮间只有血管了，其他的都没了。
　　什么时候，我的爸爸竟这么老了。纪小弈那时候是这样想的。
　　老爸还是在絮叨着，说以前的事。纪小弈盛满饭的碗里，浸满了咸涩的盐水，那是纪小弈的泪，澄澈透明，映出米饭那纯白的样子。
　　“小弈啊，今天你就不要去学校了，我们搬家吧。”娓娓道来的声音，浑厚坚定，像是历经了几光年的沉淀。
　　猛吃的纪小弈，抬起头，嗯了声。她想，这是最平实的一餐饭了。如墨的眼眸里被一汪水盈满，很纯净。
　　历经了一天的搬家历程，纪小弈瘫坐在柔软的沙发上，两只脚就自然地放上了茶几。
　　“老纪，你女儿的素质也太高了吧。”清冷的女声，不是很响，却穿透了整个大厅。
　　纪小弈不自觉地把腿放了下，习惯性地去看说话的人。大厅内的水晶灯恍得她只想闭眼，音乐中是一个被光晕包围的一个女人。
　　“清秋，小弈初来乍到啊。”纪小弈看见，对，是很清楚地看见，她想这辈子这回她看得最清楚了，她那高傲一世的爸爸，就是用那么柔软，柔软到可以成功俘获一个女人心的声音说话。旋转楼梯上，一个女人，踏着拖鞋，缓缓地走下，如女王般的姿态，让纪小弈沉重地受到打击。
　　这回，她算是清楚了，果然世界上是没有免费的午餐，就连亲人之间都不会有。纪小弈的眼睛被两人相牵的手刺得生疼。原来的一切都是自己的自作多情，寂寞的人一辈子都注定寂寞。亲情，只不过是在最寂寞的时候的奢望，无异于饮鸩止渴。
　　当纪小弈听到两人就这样结婚了，这房子是那个女人的，她现成的后母。纪小弈的心是疼的，从她紧抓着的沙发就可以知道，是一团皱，丑陋不堪。
　　“你就当狗吧。”很平静地隐忍着听完两人的双簧，纪小弈粗暴地喊出了这句，她高傲的爸爸现在竟然只能靠女人生活。
　　瞧，生活就是这么悲哀。纪小弈又庆喜自己即使在最肮脏的环境中，她还是会学着桀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