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昭只［修仙］》五福丰登

10、逛街

　　那个黑影穿梭在城中，用留影珠记录下眼前景象，那些人像是魇住了一般，对着空气自相残杀，脸上都是惶恐的神色，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人一样。

　　他们脸上溅上了猩红的血，神色疯狂。

　　城中宛如一片人间地狱，黑影不敢久留，迅速向城外退去，却在离城门仅仅一步之遥的时候被一道无形的屏障弹了回去，此地设了结界，只进不出！

　　遭了！城中被布下了一道困阵，背后的人故意引人进来，一网打尽。

　　城外

　　秦徵等了很久都不见属下出来复命，想来城中情况一定十分复杂，说不定那背后之人就是设下这重重陷阱，就等她一脚踏入了。

　　秦徵冷笑一声，那人可真是一如既往地将“她”的性子猜了个彻底，依着“她”那一如既往的善良，怕不是早就冲进去自投罗网了吧。

　　她拿出令牌，以它为阵眼，向其中输入了大量的灵力，驱动它漂浮到越安城上空，被困在城中的黑影仿佛感受到了什么，抬头一看就消失在了原地。

　　巨大的灵气波动在城中震荡开来，直接破坏了那道看起来坚不可摧的法阵。

　　随着法阵的破碎，城中众人慢慢地停下了手上的动作，陷入了昏迷。

　　秦徵一步，一步地走了进入，身上挂着的铃铛叮叮咚咚地发出清脆的声音。

　　厚重的城门缓缓打开，露出城中满地的血迹。

　　她看到了此种景象，眼神没有丝毫的波动，甚至步伐也没有一丝停顿，一步一步地继续向前走着。流淌的鲜血在她的脚下蔓延开来，绽放出一道道莲花。

　　秦徵身着青绿色的一身法衣，除开她冷若冰霜的神色，头上还戴着精致的步瑶，腰上挂着玉佩，整个人像是误入地狱的少女，与这边的景象格格不入，她甚至还发散着思维想，若是另一个“她”在这里，兴许会害怕吧。

　　害怕她记忆中的好朋友现在成了这幅模样。

　　只不过，另一个“她”还在识海中沉睡，对外面发生的事情一无所觉。

　　秦徵略过地上一个又一个昏睡着的人，径直走向不远处的那座宅子，那里有故人守候。

　　“你终于出现了，传说中最后一只龙族，被世人背叛，苟且偷生的日子怎么样？”那人转过身来，讽刺地笑着，白色的衣袂飘忽不定。

　　“计都，你何至于此。”秦徵直视着他，冷静地说道。

　　“若你如我这般，满门不幸，被冠以灾星的名号，在这阴暗的地牢中关了十几年，你又会如何？”余归神色癫狂。“我还当你会一如以往，看到这些人在这里受苦，就不管不顾地冲进来呢。看来还是我想错了，毕竟，被天道背叛的人又怎会毫无芥蒂地拯救苍生呢？你说对吧，昭昭……”

　　“余归，我回过妖族族地，见到了余叔，无论你信与不信，余叔他还活着，并且，他始终在等你。”

　　说完这几句话，秦徵转身就离开了，没有再看余归的反应。

　　这么多年过去了，有些人还同以前一样，有些早已物是人非。

　　这世道真是可笑至极。

　　看似不爱的实则是爱，看似十分疼爱的却是实实在在的虚假。

　　秦徵走出越安城，还未走几步便一口血涌了出来，晕了过去。

　　这才发现，她的经脉紊乱，灵气干涸，而城中百姓全都恢复如初，城中景象宛如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

　　等她再醒来时，人便到了日月阁。

　　恍惚间看着陌生的环境，竟有些适应不过来，脑子里多出了一段记忆，想来那个冷冰冰的“她”又出来了吧。

　　她看了好一会儿，闻到袅袅升起的焚香才想起来这是她的房间。

　　日月阁是她一手创办起来的情报组织，不做没有回报的善事，也不做没有缘由的恶事，始终保持中立的态度，不偏不倚。

　　说起这个，她就觉得好笑，阁中众人不知道做了多少次没有回报的善事，忍不住他们那颗乐于助人的心，还以为她不知道。

　　她不也是这样吗？嘴上说着不救，却还是忍不住施以援手。明知会灵气枯竭，却还是做了。

　　想到这里，秦徵神色有些黯然。

　　简单收拾了一下睡得凌乱的头发，捧了一把灵泉好生清洗了一番，确认无误后便打开了房门。

　　日月阁总部设在人间皇城，城中大多是没有灵力的普通人，大街上人来人往，很是热闹。

　　从前的她一直很喜欢人间的繁华和热闹，所以将总部设在了这里。

　　皇城脚下，总是有许许多多的新鲜事情。

　　她身上有一块隐匿修为的玉佩，每次到了这里，她总是会假装自己是个普通人，换上寻常人家小女儿会穿的衣服，去街边吆喝的小贩那儿买上一串糖葫芦，悠闲的逛着。

　　她让阁中的手下替她绾上发髻，她们总是热衷于将她打扮成天真无邪，不谙世事的少女，尤其钟爱粉色的衣裳，每每她系上那些粉白色的，粉粉嫩嫩的发带，总是有些恍惚。

　　她悄无身息地出现在大街上，像滋味寻常的少女，在街边的小贩处留连，左瞧瞧，右看看，看到喜欢的小饰品总是毫不犹豫地买下，直到拿不完了就偷偷地转移几件，把它们放到储物戒中。

　　平常，她一个人逛着都挺好的，今日不知为何，总有一个人在她的身后跟着她。

　　她故意走到一个隐蔽的小巷子。

　　秦徵有些不耐烦，直截了当地转过身来，“你是什么人，为何要一直跟着我？”秦徵起初以为是什么不识好歹的浪荡子弟，没想到那人转过身来，取下面具，竟是一张熟悉的脸庞。

　　“………………”

　　“余归，你跟着我干嘛？”秦徵没好气地说。

　　“昭昭……我……我……”

　　曾经那个小玩伴似乎又回到了从前的模样，让她觉得那天遇到的余归仿佛是另一个人。

　　“我现在不叫岁昭了，你唤我秦徵吧。”

　　“秦徵？……昭昭怎么改名了…………还有，你好像和我之前遇到的那个你有些不一样…………”

　　秦徵不欲隐瞒他，却也不想向他解释这其中缘由。

　　她确实身后跟着的人是她，便又重新回到了热闹的大街上，继续逛她刚刚没逛完的摊子，没有再理会后头一直跟着被挤来挤去的余归。

　　她蹦蹦跳跳的左右两边的小摊上挑挑拣拣，碰到喜欢的小首饰就拿钱买下，再将买下的东西交给后面跟着的余归拿着。

　　余归跟在后面，倒是一句话没有说，只默默地跟着她，替她拿着繁杂的物件。

　　二人之间的气氛逐渐变得和谐起来，好像又回到了当初一起在应天书院上学的日子。

　　往事真是令人怀念啊…………

　　不过，她再也回不去当时那种无忧无虑的心境了，现在的生活，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这样的念头一闪而过，秦徵便失去了继续逛下去的乐趣，转身慢慢踱步，回了日月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