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不许》晚灯昼

4、许你承诺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福安本是一名小小的洒扫太监，突然被皇上召见，心里惧恐万分。
　　“汝乃福安也？”纪江雪问。
　　“小人正是。”
　　纪江雪用目光在他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看不出这宦官有何才能，受到了谢师宴的举荐。
　　“从今日起，你便来朕身边服侍朕吧。”
　　听到这话，福安久久没有应答，有些受宠若惊地想：“我什么也没做就从洒扫太监成了侍监了！？”
　　“你不愿？”
　　福安才反应过来，立马磕头谢恩。
　　一周下来，纪江雪发现，这宦官的确是有点本事在的：学事儿很快，面面俱到，胆子也大，不知道是否有人嘱咐了他什么，监督自己忒严。
　　不等纪江雪再多想，福安勤恳地凑上前来：“陛下，谢大人、王大人、江大人等五者在殿外等候。”
　　得到纪江雪的准许，此五人得以入内。除谢师宴外，其四人皆面面相觑，正襟危坐。
　　纪江雪先是称赞了他们一番：“五位爱卿皆乃先朝重臣，先帝称而等曰能，故朕得以有今日，乾安得以有今日。”而后战略性停住。
　　这段空白的意思五位自热懂得，异口同声道：“臣何德何能。”
　　“非也，爱卿等理应受之。”纪江雪假笑，“先皇对尔等的信任便是朕信任尔等的理由。”
　　老狐狸们从这话咂摸出了点威胁的意味：汝乃先皇的臂膀，那便是朕的力量，该替朕办事，效忠于朕；可汝若吃里扒外，背叛于朕，那便是……
　　还不等谢师宴表态，御史大夫王守率先一步，义正词严道：“哼，老夫从未替他人做事而背弃于陛下！”说着，目光如刀般刺向某人。
　　那人缩下头，不敢对上那目光。
　　谢师宴行礼道：“臣誓死效忠于陛下。”其他人纷纷附和。
　　纪江雪再次用假笑化解了冷凝的空气：“众爱卿不必慌张，朕从来不曾怀疑过尔等忠心。”他抬盏道：“今日不过是朕欲与众等一叙罢了——福安，赐茶。”
　　几人听到这名字纷纷把目光投到了那太监身上。只要皇上不提，德贵之死谁也不敢妄议，此时纪江雪叫了新太监的名字，也就是在告诉他们如若不忠的下场，这是在给自己下马威啊……
　　这一番虚情假意令纪江雪厌烦。
　　那群老狐狸也看出了他不加掩饰的不耐，纷纷告退。
　　谢师宴亦想离开，却听到那皇帝悠悠道：“丞相留下。”
　　闻言，谢师宴像是差点偷到食物却被突然制止之鼠，向他暗投了一道幽怨的目光。而对方则眨巴眨巴眼以表示无辜。
　　待到殿内唯余其二人时，两人才双双松懈下来。纪江雪立刻跑到谢师宴身边毫无顾忌地坐下，像是小狗讨主人欢心般凑上去：“丞相，我表现得怎么样？”
　　谢师宴瞧着那双眸子，瞳孔漆黑，又大又亮，与自己那双狭长而眼尾上挑的池潭不同，那是一片璀璨的星空。
　　他半晌才接话：“不错，是有帝王之气了。”
　　得到主人的赞许，纪小狗开心得想摇尾巴：“那丞相就奖励我吧。”
　　“嗯？”谢师宴勾唇，“陛下想要什么奖励？”
　　“除夕夜陪我去出宫去，好么？”
　　任性的小狗卖力讨乖，将一件如此危险的事情说得那样随性。谢师宴暗中告诉自己：不可冒此风险。嘴里却鬼使神差地吐出两个字：“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