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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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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托万德圣埃克苏佩里自打出生起,就一直有一个梦想,那是一个远大的航海计划。说来惭愧,在他五岁那年,就已经乘着巨大的游轮从日本周游去过了欧洲。
虽然是偷渡过去的,但不妨碍小小年纪的圣埃克苏佩里对碧海蓝天的渴望,对没见过的世界的渴望。理所当然的,那一次航行给小孩的价值观升了不止一个阶级。远远的,他在游轮上就能看到夜空中的繁星暗淡,对岸火光明灭,热闹非凡。
因为是偷渡的缘故,他在快要靠岸的时候跳了船,往岸的另一边游去。
爆破声从远处传来,少年哪里见过这场面,不,或许在家里的时候见过,不过没这里这么壮观——至少没用上大炮和坦克?巨型装甲车压过路面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如果仔细去看的话,就能看见有一个部队正在向内陆前进。
他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一般,另寻了一条路,往内陆前去。等到第二天的清晨,才在城里找到了一家买报纸的摊位,凭着从祖父收藏的货币里捡出来的钞票,他为自己买了一份报纸和一个面包。这里似乎还正在发生战争,仅仅是一个完整的干净的面包,对这个城镇来说似乎都是奢侈品。
他不是很在意吃的怎么样,穿的怎么样,比如他昨晚上跳海被海水灌湿了的衣服,他还不是……等等,安托万低着头看着自己胸前清爽干净的幼稚园校服,连带着他的头发和被绑起来的绳结挂在脖子上的小黄帽都是干的,丝毫没有入过海的痕迹。
“奇怪……”他小声嘟囔着咬了一口面包,找了一个看起来干净的长椅坐在上面对着报纸看得津津有味,超能力,世界大战,55minutes……好乱。
正吃着呢,一阵爆破声霎时破空而来,地面凹陷连带着四周的人群全部被波及其中,压力的急剧升高和强烈的高温朝安托万袭来,却又仿佛没有遇见一般从男孩身体穿过,继续向他身后扩散。
察觉到自己还活着,他睁开了因强光而紧闭的双眼,入目的一切让他猛地瞳孔收缩,连带着手中的报纸都掉落在了地上,原本还走在街上的行人像被戳破的气球一般,炸裂后四散开来,浓烈的血腥味夹杂着尘土的气息被他吸入鼻腔。
一股悲伤感如浪潮一般涌出,危险这两个字已经在他的脑海中亮起了红灯,离开,马上要离开。几乎是连滚带爬,安托万想要往岸边跑去,但裂开的地面不允许他再往后跑。他躲进服装店的橱窗后面,没有被波及到的玻璃上映着少年干净的脸颊,整洁的衣着与周围的惨像显得格格不入。
爆破的轰鸣声不绝于耳,少年闭上眼睛蜷缩在角落,爆炸掀起的沙粒从远处飞溅,几番波折,兴许是对方打远了,周围逐渐安静了下来。安托万悄悄地探头,见没有人了,便走到了街上,头也不回地往码头跑去。边跑,少年边不由得视线模糊,泪水大颗大颗地从脸颊上滑落,他一边用袖子擦拭着眼泪,一边饿得咬一口面包,脚上的动作是一点也不敢减少。
回去的路上,少年一个人躲在轮船的货仓里,手里拿着被咬了一般的面包,透过窗户看着起起伏伏的海面发呆,暗自做出了再也不来欧洲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