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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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阳煜辰表白的时候，李维还觉得他说自己不懂浪漫是谦虚之言，但当他们实际开始谈恋爱的时候，李维发现，也许笛卡尔曲线真的是超常发挥，也或许是因为和数学相关，恰好在阳煜辰的业务范围内，才能呈现出如此效果。
比如当阳煜辰忽然抱着一大束玫瑰出现在书店门口的时候，李维看着傻乎乎进来的阳煜辰还有周围人注视的眼光，对阳煜辰的行为感到很无奈，但是心里又不自觉地涌起丝丝愉悦。
阳煜辰把玫瑰交到李维手中，坐到了李维对面，“喜欢吗？”
李维看着阳煜辰一脸认真的模样，笑着点了点头。
还让李维发现的阳煜辰可爱之处在于他经常在和李维聊天时发各种表情包，一开始惹出误会的盗图的毛病暂时不见踪影，李维看着阳煜辰熟练地掌握着那些萌哒哒的表情包，再想象着他本人做出那些表情，感觉会笑得停不下来。
对于阳煜辰执著于表情包的行为，李维也向他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阳煜辰沉默了一会儿，说：“我给别人看我们之间的聊天记录，他说我太死板了，没意思，要多发一些表情包，欢快一点，那样收到消息的人才愿意和我聊天。”
李维真的笑得停不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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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定了关系，但是每天两人的日常和之前似乎也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同，他们还是一同吃饭，一同下班，在散步时聊各种话题。有点悠闲的惬意生活，他们好像已经在一起很久了，这么说其实也不错，从朋友到恋人，他们已经相识了近二十年。两个人平淡又温馨地相处着。
那天，柏风打来电话的时候，李维和阳煜辰正在外面吃饭。
柏风依旧是问李维有没有想好，李维也依旧是以沉默相回应。
阳煜辰看着情绪有些低落的李维，放下手中的筷子，出声道：“维子，我看到你房间里的案例分析了，还有你经常在书店看的论文和卷宗，我可以问你拒绝他的原因吗？”
李维看着对面的阳煜辰，说：“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我回来安源已经三个月了，还开了书店，哪个律所会给律师这么长的假期呢？”
阳煜辰盯着李维低垂的眉眼：“所以，你是辞职了吗？”
李维点点头，他抬眼：“是的，但是柏风没有同意，他说让我出来先放松一下心情，再多考虑考虑。”
阳煜辰：“你很热爱你的职业，我看得出来。”
李维点点头，“但是我却逐渐在我的职业里找不到我存在的意义了。”李维自嘲地笑了笑，“可能你也会觉得我可笑，三十多了还在上演二十几岁年轻人的迷茫里彷徨，但走到现在，我反而丧失了当时那种信心。”
阳煜辰看着这样的李维，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李维：“理想和现实，似乎真的是两个东西，我知道柏风说得是对的，那也确实是最优解，但我只知道，当时我的心里有什么碎掉了，那么多年咬牙撑下来的，突然觉得好像也没什么值得坚持的了。”
“怎么会？”阳煜辰终于出声打断道：“维子，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但不论什么时候，也不要轻易地怀疑自己，我印象里，你从来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
李维笑了笑，说：“我临走前接的最后一个案子，你知道是什么吗？”他没有想要回答，兀自说了下去，“是一件很普通的经济纠纷案，这种案件我原来接手过不下百件。但这次不同的是，我在翻阅那家公司资料的时候，找到了一份契约名单。”他喝了口茶：“是京都一家商场的换购书，上面明确地显示了那块土地改建后哪些人可以分得的股份收益和现金占比，那些名单上的，有很多我曾经接受过委托的官员名称。”
阳煜辰看着李维有些空洞的眼神。
李维继续说：“我把名单交给了柏风，柏风联系了名单上的官员，把文件交到了上面。”他冲着阳煜辰笑，是阳煜辰不喜欢的那种假笑，“然后你知道结果是什么吗？这场小小的经济纠纷案很圆满的结束了，而过程是，我们和对方律师一起打了一场假官司，就像演员一样，我们依照事先的剧本，完美地谢幕。”
阳煜辰看着这样的李维叹了口气。
李维：“其实类似这样的事情，发生过很多次，但我没想到现在还会发生在我的手上。诚大不是原来那个小小的律所了，它在红圈里也是有名的存在，但即使这样，这样的事情，也一样在发生。”
“当你接受了这个行业的规则之后，你只能不断地去适应他，然后不断地被同化。”
阳煜辰看着这样的李维，“我懂得你的感受。”心上感觉到一股钝钝的痛感：“曾经教学生的时候，我也常常会产生这样一种疑问，今天在这里听着我课的人，未来有几个可以在这条路上坚持下去呢？后来我想明白了。”
阳煜辰抓住李维的手，“不论有多少人记得，我的职责就是把我手里的每一件事情做好。很多时候，暂时妥协并不意味着被同化。”
“查拉图斯特拉从山上下来的时候，上帝已死只是他自己知道的秘密，可当他走出去的时候，就已经把这个消息带给了更多的人。”
“当年尼采发出反叛的声音的时候，大家都不能接受，可到后来，他又影响了多少人。”
“我们都是普通人，我们不用一定发出与众不同的声音，可我们到底还是要坚守自己的本心，之所以那么坚定理想，不也是因为你坚信，那样的实现是最有意义和价值的吗？”
“教育是一代代影响传递下去的，今天的我们在这里坚持，目的是让明天更多的像我们一样怀揣着理想的人不再需要面临我们所感受到的痛苦。”
李维看向阳煜辰坚定的双眸，那一瞬间，心里感觉到了沉甸甸的重量。
两个人走出餐厅，阳煜辰轻轻地牵起李维的手，说：“不要总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慢慢来。”
李维轻轻地嗯了一声。
两个人一起路过街边，刚好有卖冰激凌的小餐车在那里叫卖。阳煜辰晃了晃和李维牵着的手，说：“别想了，走，我们一起去吃冰激凌，我记得你以前最喜欢这个了。”
李维的精神头恢复过来，“我想要苹果味的，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
两个人的身影在灯光下交叠。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 1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