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救沈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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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大家都很好奇围在沈家门前，提亲的人还没来，姜魏蹲在草垛旁边看热闹。
咬着稻草，姜魏眼神往院里瞧，始终没有瞧着沈言是身影，就在他再次往里张望的时候，一到声音从身后响起。
“你再找我？”
沈言早就在院里看见人了，只是没想到姜魏待在外面这么久一直没走，他手下意识绞着衣摆。
“我……听说你娘给你找了个不错的人家，不知对方人品如何。”
姜魏别扭的说了一句，沈言无悲无喜，语气淡淡。
“好坏有什么关系，不都一样过日子吗。”
”我希望那人能善待你，至少要比待在沈家强吧。”
“或许吧，没事你回吧。”
沈言也不知什么心情，很不希望姜魏在这里看他相亲，转身时，也说不清对姜魏是何种感觉，可能……是感激吧，他这样安慰自己。
姜魏看着沈言的背影，心下叹了一声，生在那般家庭里有命在就是好的，哪里能左右自己的婚事呢。
晨光下，沈言走了几步停了下来，侧头问姜魏。
“你真的只当我是弟弟？”
天知道沈言鼓起多大的勇气说出这询问句，他在期待，期待一个不可能得到的希望。
姜魏错愕，抬头看着突然停下的人，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沈言背对着他，一步一步走回沈家院落。
姜魏等到太阳都升到半空，等来的是姜茂山让他去地里种麦子，他叹了一声，跟着去下地，心里却藏着事，心不在焉，其他围观的人也散的差不多，都觉得这时辰了估计今天不会来。
“臭小子，沈言一个哥儿能找到人家已经很不错了，咋的我看你这样子，是看上他了?”
“没有，我只是觉得他生活不易，想帮帮他。”
姜魏话是这般说的，心口微微不舒服是怎么回事，这四面环山的哪里能让人缺氧。
“这世上生活不易的多了去了，你帮的过来吗，有那闲工夫想想你自己的事，前两天我遇见李婶了，听她的意思想把兰花许给你，兰花那丫头，是个过日子的。”
姜魏听的出来大伯很满意这门亲事。
“大伯我对兰花妹子没那意思，大山喜欢她，我不想和兄弟抢媳妇。”
“哦….大山那小子喜欢她，那妮子还挺抢手。”
两人聊着天来到地里，忙活起来，快中午的时候大山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小魏哥，提亲的来了，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光棍，而且今天就要将沈家小哥儿接走，说啥路途太远，来一趟不容易。”
“真的？快去看看。”
姜魏顾不得其他，将锄头一丢，撒开步子就往沈家奔去。
“臭小子你回来，别去多管闲事。”
姜茂山在后面喊，姜魏也不搭理。
“哎呦，亲家放心，俺们家汉子那可是顶顶好的疼媳妇，你家哥儿跟了他，尽管享福吧。”
媒婆子嘴巧，说的人心里高兴，但是沈王氏哪会在意这些，一个劲的说着沈言多贤惠多会过日子，这会倒是好话成吨的往外蹦。
姜魏刚到就听见这话，而沈言盖着旧喜帕穿着一身了色的粗布红衣，略微偏大，站在一边，看他微微颤抖的身体就知道他在哭。
再看这汉子，五大三粗，目光狠戾，一看就不是善类，目光在沈言身上来回打量，还有些迫不及待。
“小魏哥，俺刚刚听邻村的大娘说，这汉子就是上河村的，一个懒汉，喝完酒打爹娘，还打媳妇，已经被他打死两个了，沈家小哥儿嫁过去，指不定活不长。”
“大牛你这消息可靠吗？”
“可靠，俺姑婆就是上河村的，那边村子大，这懒汉成天就是混，这次来娶媳妇的钱也是他硬抢村里富裕人家的，俺看啊就是沈大娘想将哥儿赶出家门。”
姜魏一听，心下一沉，为沈言着急，要是真嫁了这汉子还不如待在沈家呢。
周围一圈看热闹的，有知情者为在沈言惋惜。
“可惜沈家的哥儿了，多好的孩子，又能干活又不多言，却要嫁给这样残暴的人，不仅打媳妇，听说还有怪癖，他前面那位哥儿，就是被活活的折磨死的，下葬的那天都看不出个人样了，嫁给他没啥好下场。”
“这事你也知道啊，那哥儿为听说过。”
“咋回事啊讲讲。”
“他在镇上给人打短工因为喝了点酒就将一个哥儿给那啥了，还威胁人家最后还是哥儿家里人发觉找他理论，你猜怎么着，他将一家四口全揍了一顿，抢了人家的哥当媳妇，最后被他活活折磨死，听上河村的人说，那哥儿原本水嫩嫩，聪明伶俐还爱笑，后期就跟个没了魂的木偶一样，死气沉沉的，跟他说话都费劲。”
议论声在汉子的一个虎目下禁了声，村民都惧怕他。
姜魏听得心惊肉跳，脑子里闪过一个念想，他要不要救下沈言，可是如今这般要如何救呢。
“好啦好啦，沈家婶子这钱拿好，人俺们就带走了。”
沈王氏喜滋滋的就要从将钱接过去。
“等一下。”
姜魏一着急，出声打断。
沈王氏转头一看，是姜魏，脸色难看。
“你想干嘛，今天是俺沈家的喜事，俺不和你一般计较，死一边去。”
“沈言不能跟他走。”
“俺呸，你算个什么东西，他是俺沈家的人，和你姓姜的有啥关系，你说不让走就不能走，你当自己是谁啊。”
沈王氏掐着腰，翘着手指指着姜魏的鼻子骂。
在一边的汉子一看也来了脾气。
“你他娘的谁啊，老子娶媳妇你也敢拦着。”
李婶赶紧从后面拉姜魏。
“你这娃子咋回事，人家喜事你添的什么乱。”
“他出多少聘礼。”
姜魏挣脱开，手一指问沈王氏。
“你想干嘛，多少跟你无关。”
那汉子却抬着下巴，他穿着一身没有补丁的衣服，斜着眼打量姜魏全身补丁不肖一顾。
“三百文钱。”
周围一阵议论声，媒婆一脸的得意。
“哎呀，一个哥儿给这么高的聘礼。”
“哎你不知道，给再多也不能嫁给他，出了名的糟蹋人，谁家闺女哥儿落他手里活不长。”
姜魏抿着唇听着周围的窃窃私语，心里一沉，坚定了不能让沈言跳进火炕的决心，伸出一个手指。
“我出五百文。”
周围一片哗然，娶一个女人也用不上这些。
沈王氏眼尖的将沈言拽进了院子，关了起来。
那汉子可能没想到姜魏敢跟他抬杠，直接将身上的钱袋子拿了出来。
“你小子挺能耐啊，敢跟老子叫板，老子还就不信邪五百五十文”。
“六百文。”
姜魏也不示弱，听的沈王氏脸上直乐。
“六百五十文。”
那汉子额头冒出汗，他不信一个种地的有这么多钱。
“七百文。”
汉子怂了，却还不服气，他快步走到姜魏面前，伸手抓起姜魏的衣服领子，表情布满了愤怒。
“好小子，抬价挺过瘾呐，俺今儿就看你拿得出拿不出，你要是真能拿出，这小哥就是你的。”
此时沈家的人都走出来了，沈鹤一脸的讥讽，沈家两老和其他叔伯婶子和沈王氏表情一样。
姜魏感叹这汉子的力气，差点就将他当小鸡拎起来了。
“姜小子，你走吧，俺就当你没说过这些话。”
“你个窝囊废你不说话会死啊，姜小子你真要出七百文娶俺家哥儿。”
沈老汉蹲在门坎上说了这句话，就被沈王氏一顿骂，他背脊是弯的，不再多言走回了家。
姜魏觉得沈家还有个好人呐。
“我可以出七百文，但是有个条件，请村长来做个见证，你们要签个断绝关系的书面证明，他沈言以后就是我的人，和你们沈家再无关系，七百文我立马拿来。”
“这不行，律令规定不能买卖哥儿，否则会被问罪三代。”
沈王氏脑子这方面倒是很清楚，看来没少想法子处理掉沈言。
“这样吧，我们家给你立个字句，沈家人绝不去姜家找事，沈言无须赡养老人，无须娘家人帮衬，自然他也无须帮衬娘家人，两家互不联系和来往。”
沈鹤一听七百文眼珠子发亮，姜魏也没办法，律令限制，不过沈鹤说的凭证只要过了明路，到时候拿去县太爷那里也作数，童生写的嘛。
很快沈鹤写好了，姜魏看了一遍觉得没问题。
“你识字？”
沈鹤有些吃惊。
“怎的只能你识字，别人就不能识得？大山，去喊村长。”
“姜小子你也该拿钱出来了吧。”
看着沈王氏和沈鹤，姜魏厌恶的不行，轻哼一声，嘱咐大牛在这边看着点，他回家拿钱。
将存钱罐拿出来，姜魏心在滴血啊。
仔细数了七百文，小心将钱罐子藏好。
半路遇到了大山和村长。
“叔，咱们一起过去，您帮我过个明路，我怕沈家人玩阴。”
“姜小子，一个哥哪里用的了七百文，这么多钱，你个败家子，冤大头。”
村长劈头盖脸的一通骂。
姜魏摸摸鼻子，觉得自己该骂。
“叔，我现在是骑虎难下，来提亲的那汉子一看就不好惹。”
赵山解释了那汉子的身份来历，村长听完是他就不说话了，那是个泼皮无赖，惹上他就没个好，村长叹了口气，三人一起回到沈家门口。
周围聚集的人更多了，大家都好奇姜魏能不能拿出这么一大笔钱，上次卖猪肉二两赵山和李大牛分了大头，姜魏分小头，之前又是盘火炕又是置办新衣新棉被，前两天还找木匠打了新家具。
村长带着姜魏几人走到了沈王氏面前。
“沈家婆娘，一个小哥儿你聘礼收七百文，莫不是穷疯了吧。”
“村长话不能这么说，是他姜家小子跑来说大话，搅合俺家好事，你怎么倒打一耙。”
“你就是村长，咋的这小子没钱让你出来做和事老。”
沈王氏刚说完，那汉子瞪一双牛眼接了话，村长也有点怕他。
“罢了罢了，两家摁上手印，你沈家也算是和沈言没什么瓜葛了。”
“放心好了，你就是求着俺去姜家，俺也不稀罕去。”
沈王氏一脸得意，其实这份凭证就和断亲没什么不同。
两张凭证，姜魏将钱交给沈王氏，不愿再看她那张嘴脸。
那汉子一看带着媒婆气哼哼的走了。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救沈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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