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合理吗（无限）》照天明

2、第二章

　　“宿主，您的精神疾病已经在您被选择为宿主时完全治好，我们出自非常人性化的公司，不会强行要求残障人士来为我们服务。”
　　“是吗？”余瑾已经完全记起了自己最后在疗养院的生活，她想起弥留之际的痛苦，浑噩的、生不如死的日子，如果不是砍掉丧尸的手感太过真实，如果不是清醒活着的感觉太过残酷，她应该是不会相信的，命运的馈赠通常意味着常人无法支付的代价，但管他呢，烂命一条，余瑾不太严谨地胡思乱想了一通。期间系统依然在讲话，无外乎是动员的官话，余瑾慢悠悠地问，“核辐射后遗症呢？”
　　“系统已经清除了会威胁到您生命安全的辐射，目前您体内残余的辐射值处于人体能接受的范围。至于后遗症以及改善身体素质，这就需要宿主自己努力赚取积分来解决了，您的权限还不足够开启系统商城。新手副本结束以后，可以解锁更多内容喔。”

　　“你们听起来像是慈善公司，”余瑾诚实说道，“我们人类有一句话，事有反常即为妖，你们公司属于哪一类妖怪？”
　　“系统承诺，”系统的机械音里透露出一丝格外诡异的愉快，“系统与宿主之间的关系秉持的是绝对的公平公正公开原则，公司收取的是恐惧值，譬如，您刚刚解决掉的丧尸就价值0.1个恐惧值。”
　　“……”余瑾更加沉默了，“其实，我感觉怎么前任也是这么跟我发誓的。”
　　“……”系统也沉默了一下，可能有在思考前任和系统有什么联想关系，也可能是余瑾的错觉，“我还没和别人绑定过，人类的思维定势和智能生命不一样。”
　　“好吧，”余瑾脸上的布条已经全部解开，“你的语气可真人类，刚刚那句话就像人类撒谎的时候对每一任都说她是初恋。你刚刚说我是多少号？你是多少号？”
　　“您的编号是398536号，我是9368号。”系统立刻回答。
　　“好长的编号，你可以换个声音吗？”她好奇地问。
　　“宿主想要听什么声音？”系统在余瑾脑袋里列出了一些选项，“这些都是可以选择的，检测到您的身体需要进食，建议尽快打开新手包裹。”
　　“怎么开？”余瑾一边将系统音换成温柔女声一边问。
　　“脑中默念就可以。”系统答。
　　“好，这么智能啊。”余瑾感叹片刻，从善如流打开了新手包裹，十管绿色的营养液整整齐齐。九个系统背包格子，两套普通的防护服，一把标注为锋利的菜刀，一副普通的眼镜。余瑾立刻抛弃不合适的眼镜戴上新的，果然是量身定制的，十分妥帖。她喝了一管营养液，胃里的灼烧感果真下去不少，她喝得太快，没品出什么味道，想来本身也没什么味，接着举起菜刀研究这把系统出品的菜刀和她从厨房里拿的有什么区别。

　　听到她脑中的疑问，系统适时鼓励，“出去砍个丧尸就知道了。”
　　“……我怀疑你在骗我去死。”余瑾断然拒绝。
　　“现在不砍，待会也要砍，”系统提示余瑾，“丧尸有嗅觉，你在这里休息的这段时间足够他们找上门。”
　　“…………”余瑾悚然，很快又懈怠下来，敷衍地回，“再歇会。”
　　系统不再说话。

　　余瑾脑海中仍有很多问题，她知道不是每个问题都有答案，这个过分智能的系统也并没有一一解答。

　　“唉。”余瑾叹了一口气，提着新菜刀站起身，将病号服和厨房刀丢进了物品格子，换上防护服，再尝试打开智能机时，倒是成功了。
　　“这是根据位面世界的科技水平派发给宿主使用的临时任务交流中心，可供本世界宿主之间的沟通交流。”系统实时提示，“无需担心断电丢失等意外情况，非本人无法使用，需要时也可以充当砖头丢出去。”
　　“……你们公司是懂逃命的。”余瑾评价。
　　“毕竟公司回收的是恐惧值。”温柔女声现在听起来也有了几分可怖。

　　和系统谈话包括吃饭换衣服这些时间加起来也不算太久。余瑾又在原地休整了几分钟，一脚踏进了丧尸呆过的房间。这是一间书房，书柜的玻璃都已经被砸烂，书也散了一地。余瑾留意到，书桌上太阳照过的地方，有一处格外耀眼，她走上前，发现是一对绿宝石耳环，只蒙了一层薄灰，在阳光照耀下依然熠熠生辉，耳环底下是一本童话故事，《美女与野兽》，打开这本书，留出了大片空白的扉页上工整地写着：赠予我喜欢的女孩——何婉婷，她折出去，观察丧尸留耳洞的可能性。发现了这位丧尸身为人时确实打了耳洞，地上碎掉的身份卡上写着何婉婷，与扉页上写的名字刚好对上，余瑾停在原地，又进了书房，将耳环与耳环下压着的《美女与野兽》一同拿出来，摆在丧尸身旁。

　　做完这些，她开始研究系统带来的内容与那个所谓的交流中心。交流中心打开只有一个样式古老的论坛，除了外观，界面和余瑾印象里末日之前的智能手机，没有什么相似之处。满打满算余瑾神智恢复正常也不超过两个小时，太久没有和正常的人类沟通过，能和系统正常交流，全靠系统能够以脑电波的形式存在，大概。余瑾对这方面着实没什么研究。余瑾可以打开进入的板块只有一个，里面的帖子没几个，基本上都是求队友的、求救的，也有求购丧尸的，大概是系统帮忙开挂，倒也能无障碍交流，定睛一看，子板块活跃人数98，不到100。

　　余瑾试着召唤人物面板。
　　姓名：余瑾
　　性别：女
　　种族：地球人
　　恐惧值：8+1.2（查看详情：完成新手副本第一个任务的恐惧值奖励*2，场景任务中您在环境事件等综合因素影响增长了0.5个恐惧值，杀死一个丧尸共计获得了0.1个恐惧值）
　　体力：3
　　精神值：7
　　智力：6
　　生命值：4
　　新手任务评价：D
　　奖励人物属性点：2
　　恐惧值计算方式：人物基础值+额外恐惧值收入，与商城积分兑换比例：1：100，不建议提取基础恐惧值，基础恐惧值最低标准为5

　　来自系统的免费彩蛋，详情如下
　　对任务者的评价：充满爱心与恐惧的任务者，战斗力约等于地球上的半只鹅（家养版），想办法强大起来吧，勇敢的宿主！

　　不需要思考太久，余瑾干脆地将两点基础属性加到了体力上。余瑾有点期待这个效果，会是立竿见影的吗，她颇有跑两圈来验证的冲动，奈何场地不允许，于是掏出厨房菜刀和系统菜刀试着砍了砍家具，发现并没有文学作品里一砍到底那么丝滑，劈开木质家具也废了一番力气和巧劲，但到底比原来砍个老弱丧尸还满身大汗心跳如擂要强，顺道还发现了系统菜刀和厨房菜刀用来砍劈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系统菜刀可以自动清理，这点倒是很方便。想来也是，削铁如泥的菜刀也不可能随便给一个战五渣新手。防护服很实用，系统菜刀在防护服上也留不了印记，多少有几分刀枪不入的意思。系统解释防护服还有防止普通毒气的功能。

　　余瑾又原地活动了一下相比之前已经灵活不少的身体，甩了甩菜刀，顺道和系统聊天，“你们发新手礼包都是随机的吗？有没有人运气特别好啊。”
　　“系统的新手礼包是根据任务完成度、宿主身体条件以及位面世界综合生成的，并不存在运气这一说。”系统回。
　　“我还以为和游戏一样呢，”余瑾若有所思，“比如可以搞出一个运气特别好的欧皇，一刀999，然后用作示范推广，你们也好展开工作。”
　　“宿主选取都是很严格的，”系统不急不躁地答，配上音色咋听非常温情，“虽然以后会有直播内容加入，但我们不想让你们和观众觉得这一切都是游戏。”
　　“这是影视作品和文学小说里的丧尸设定世界吗？”她又问，余瑾的问题确实很多，“会不会还有什么无良生物公司或者资本家等着我去调查。”
　　“这点需要宿主自主探索。”系统答。
　　“那下一个任务是什么。”余瑾道。
　　“将何婉婷的遗物送回给她的家人，”系统体贴建议，“以宿主的体能水平和位面世界武力程度，建议宿主组队同行。”
　　“我也觉得。”余瑾赞同，说着点进了论坛里每个求组队的帖子分别回了一个1。
　　系统的声音带了些可以听出的无奈，“宿主，每个文明世界的文明水平发展不一致，他们不一定能理解你的意思，甚至可能会把这当做是挑衅。”
　　“啊，是吗？可是我也不是真的组队。”余瑾笑了笑，转开了一个话题，“何婉婷的遗物是那对耳环和那本书吗？”
　　系统没有回答。

　　果不其然，在涉及到关键信息的部分，系统并没有做出过多的解释。余瑾已经有这样的猜想，所以得到了结果也并不感到惊讶。
　　她拿起了耳环和童话书，收到系统的储物格子里，系统实时作出提示，何婉婷的遗物已收集2/3，还有一个是什么呢，余瑾绕着倒地不起的丧尸走了两步，弯腰捡起了她碎成三份的身份牌，丢进格子，收集进度3/3，成功。

　　出门之前，余瑾默默将系统调回了性别不明的机械音，站到门口移开堵门的桌椅，终于要去面对惨淡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