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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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确来说我并非失败品。
我又不是由人工产生的复制品啊赝品啊什么的，我就是无惨，鬼舞辻无惨。虽然外貌上第一眼看去也确实是不尽相同，不过无伤大雅，毕竟白发红瞳才是正道的光。
白毛红瞳美人儿冲国人必冲好不？（划掉）
好无聊。
自从我的记忆开始之迹，我便一直待在这一方天地之间，无惨还好，他能够在仆人面前光明正大地出现，装作一个宅家的小屁孩（我用这个词形容他时又被这个坏蛋敲了脑袋），而我只能躲起来，避免被任何人发现。
笼中的鸟儿不会拘泥于一间小屋之中，我从未见识过外面的世界，这令我无比焦虑又感到好奇。
那一天我打起勇气，对着墙壁进行多次深呼吸，告诉自己鬼王并不可怕，他打我一点也不疼，这才下定决心推来一张木椅，屁股一坐，与无惨面对面。
“我想出去。”我托腮。
无惨头也不抬，注意力依旧集中在手中的书籍上，甚至连翻动书页的速度也没有减缓：“随便你。”
“你……没什么要叮嘱的吗？”
我惊讶于事情的轻松程度，但是这也省去我编故事借口的功夫。不过……好奇怪啊，明明潜意识里有“这样的常识”，却又有很多矛盾的地方，人类在出门回来的时候要对家里打招呼，只是我不需要。
或许我之前是贵族人家，所以没必要说，谁会对着下人说这种话呢？
“哈？”鬼舞辻发出一声短促的气音，手中的毛笔写着我看不懂的笔记，字体公整狂妄，正如他人一样，“我不认为有什么人可以打得过我。”
“就算是只有一半力量的，没有战斗经验的，矮小脆弱的你也一样。”
我难得没有跟他反驳，我当然清楚眼前男人的性情，只要他没有马上拒绝，就等于可以——切，死傲娇——就算之后肯定又是那些讽刺的话，大概也只是他掩饰自己的借口罢。
于是我在无惨还没说完他不认为啥的时候，提前脚底抹油，直接溜去大街上，快速逃之夭夭。
呵，鬼王，跟你的书过一辈子去。
月亮高高地镶嵌在一片夜色之中，繁星点点不过是它的陪衬，淡灰色的云彩陪着一颗颗星光进行捉迷藏，这一切的一切都如同出自神明的手笔。地平线就在不远处，离我很近，但是又向我不断地离去，我奔跑在街道之间，踏入无人到访的旷野之中，用双腿去感受这个世界。
“呼呼——”风拂过我的脸颊。
我很开心，能够感受到呼吸逐渐变得更加急促，我的心跳速度加快，甚至有种体温上升的错觉。我很享受这种感觉，但我不清楚为何要这么做，只是奔跑而已，我明明是成年人，怎么会因为这种简简单单的小事而兴奋起来？
离远城镇，我便能够见到草地，于是下意识地想起有人在草地上跑动、玩耍，孩童们欢快的笑声不绝于耳。我眨眼，似是有沙子落入我的眼眶中，这是无惨的过去吗？
意识到这一点，就在骤然间，我感到心悸，羡慕、怨恨、厌恶等等负面情绪如潮水一般向我涌来。
——我对孱弱的身体感到恶心。
不……这不对。
我停下来看向自己的腿，纤细，却暗含毁灭般的力量，我可以随随便便地踩碎坚硬的石头，我身上不会留下任何一道划痕，我可以跑，以人类不可能达到的速度。我可以跳，甚至从地面跳上屋顶，我可以一只手拧断任何生物的脊椎，只需要轻轻一使力。
还有强大的恢复能力。
我抬起左臂，右手指尖上青蓝色的指甲如同锋利的刀刃，割开我的皮肤、我的血肉，就像是拿崭新锋利的裁纸刀裁纸一般轻松。动脉中鲜红的血液如同开阀的水坝，径直喷涌而出，浸湿下面的草地，给翠绿的平原染上一抹殷红。
我没有抑制我的恢复能力，静数恢复的时间，一秒、两秒，划开的血肉蠕动着，最后重新生长为一块新的肌肤。
还是一样白皙，还是一样细腻。
皮肤保养得真好。（再次划掉）
如若不是地上那渗入土地中的红渍，恐怕我也以为刚才发生的不过是我的一场幻觉。我再次进行多次实验，但依旧是这个结果。其实我本以为这个过程只会进行一次，毕竟我很怕疼，那个该死的鬼舞辻无惨敲我的脑袋那么一下差点让我留下心理阴影——其实倒也没那么严重——只是很奇怪，我对自己造成伤害时是没有痛感的。
但是那并不重要，暂时就此放在一边，到时候再研究一下我的身体构造就是。
你看，我现在所拥有的力量，足以证明我是战力的巅峰，我是无敌的，我现在十分确定。
我怎么会是一个弱小的存在……？
“不，弱小。这不对。”我说。
如果我就是鬼舞辻无惨，那为什么我跟他不是一模一样的？
如果我是鬼舞辻无惨，那么为什么我的记忆是在前段时间才开始的？
所以我可能还在那家伙的掌控之中？
他控制欲很强，而我也是如此讨厌这种不受我控制的事情，不能完全相信他真的会留下我。那个若有若无系在我们之中的丝线，只能代表说杀了我他也会元气大伤，并失去一半能力，但是如果他想吞噬我呢？
那样子我们就是所谓真正的“融为一体”。
猜疑。
当我开始拥有这种情绪，便很容易成瘾，一旦冒出头，往往像积乱云扩散般，以惊人的速度蔓延开来。
同时矛盾的是，我对他居然还有很强的依赖感。
“小家伙，大半夜还出来，看上去你很闲啊。”
男人的声音打断我的思绪，这让我十分恼火。低贱的人类怎么能够在主人没有允许的情况下开口？
“闭嘴。”我转身呵斥。
谁知那人不仅没有害怕，甚至也没有给我下跪，而是一脸淫///笑地望着我，右手的食指拇指不断抚摸着自己的下巴，干裂的唇缝中透露出一口黄牙，身上是一股恶臭。
“哟，挺漂亮的一小家伙，衣服还蛮精致的。”他上下扫视着我的身体，那种如同看向一件货物的眼神让我非常不爽，“是哪里跑出来的贵族少爷？”
烦死了，去死吧，我的内心叫嚣起来。
“你想要我的血吗？”我突然露出微笑，向他抬起手臂，伸直，手心朝上做邀请的姿势。
“啊……你可还真是懂我呢，小家伙。”
恶心的男人舌尖略过上唇，右手摸向左边腰间，将武士刀抽出，我站着没有动，看着他一步步走向自己。他狞笑，甚至脸都皱成一团，已经看不出他到底是人是鬼。“已经害怕到不敢动弹了吗？”
他离我越来越近。
他举起手中的利刃。
于是我抽出捅穿他腹部的手，血液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
看着他因为吸收过量鬼王血液而承受不住的身体在地上抽搐，发出凄惨的哀嚎，我突然又失去兴致，觉得杀人并不好玩。我厌恶地想甩干净手上沾染的血液，真的很恶心，就像这个垃圾一样令人作呕，甚至连回收利用的价值都没有。
最后他化成一滩如同血水一般软乎乎的肉块。
这是我第一次杀人，起码是以这种形态而存在的个体。虽说并不觉得有什么背德感亦或者是害怕恐惧，却只觉反胃，脏，太脏了。
好想洗干净。
或许是老天为回应我的渴望，风向突然改变，而逆着风，扑面而来是若有若无的潺潺流水声，一条河？
呼——
我深呼吸，朝着水声走去。
路上一片寂静，只剩下虫鸣，用着它们最终的力气声嘶力竭地唱着歌，然后很快就会凋落死亡。
到了。
现在我来到一条河的下游，对着清澈的河水犯了难。
和服袖太长，我垂手时能够完全遮住我的整条手臂，袖摆处已经被血迹污染，散发着腥臭味。我不想搞湿衣服，毕竟那样子贴在身上会特别难受。
拧干？
我不想随意尝试，毕竟制作它的材质可是蕾丝，那种毫无韧性的脆弱玩意儿，我要是太用力拧个水，说不定都能被我撕裂。
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决定脱下上半身的和服，挂在腰间，先舀起水洗干净溅射到的血迹，再重新穿回来。
我可真是个小机灵鬼儿。
结果半分钟后，我开始后悔起我这个决定。
虽然都是大男人，他有的我也有，但是被一个人直勾勾地盯着没有穿任何衣物的上半身，那种审视目光，就像是被看光一般，很羞耻。
我今天可能不宜出行吧。
我叹气，慌慌张张地套上衣服，伴随着“嘶”的一声，我的衣服彻底报废。
“我会对你负责的。”他说。
于是我一下子气没喘过来，头顶上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什么？就这点小事我就得嫁给一个男人？想得美！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