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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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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令下,中年男子面无表情,毫不犹豫拔刀相向。寒光一闪,刀身就要落在她头上。
舒萼一身冷汗。
就这样莫名奇妙死去?天理何在啊?舒萼满心不甘和委屈,想逃跑,可是身子仿佛被定住了一般,动弹不得。她吓得惊叫,本能伸出手试图去挡刀。
说时那迟其实那快,眼看手起刀落之间她项上人头即将不保。只听得“嘭”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男子手中的利器已被打落在地。
“谁?”中年男子警觉地四顾,有些愤怒,又夹杂着些恐惧。然而周围一片寂静,偶尔听得花瓣簌簌铺落在地的声音。
马上的白衣公子冷笑一声,依旧发出清冷彻骨却透着几分懒散玩味的声音,“殷希白,别来无恙啊。”
“哈哈!”爽朗的笑声破空而来,同样是一身白衣的殷希白御风而行,手握酒坛,宽大的衣袂在空中翻飞,翩然而至,宛若神人。
完全忘记自己刚才在鬼门关兜了个圈回来,舒萼不禁又一怔。眼前两个相貌均是极佳的年轻男子,气质却各有千秋,一个清雅,一个疏狂。面对这两个比最美的女人还要美的男人,阿萼叹了口气,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盛产美男的时代。有他们在,荧屏上衣着光鲜的明星,都将黯然失色。
“知我者顾远也!”
似是老友相逢,可是被唤作顾远的白衣男子仍端坐马上,似乎并不打算下马相迎,反而讥诮道:“殷希白可是出了名的爱管闲事。”
“是,说的极是。”殷希白并不恼,笑嘻嘻道:“今日惠风和畅,此地又有落英缤纷。良辰美景,赏心乐事。你们这等俗人休要坏了我饮酒作乐的兴致。”
“你自赏你的花,喝你的酒,我做什么与你有何相干。”顾远语调淡然。
“那自然是。”殷希白似是肯首,仰头喝了口酒,不迎不惧,盯着白衣顾远冷静幽深的双眸,“可是你莫要在我眼前杀人。远师弟你知道的,我见不得血。”
师弟?舒萼心念电转,敢情这两美男是同门师兄弟啊?咋性格反差这么大?一个心狠手辣,令行禁止,一个闲散至极,风流潇洒……同样的师傅却教出个性迥异的两个徒弟。
“哈,师兄,”顾远粲然一笑,如春风化雪,空气中的杀意顿时消弭,“你倒是越来越像老头了。”
“师傅在世也曾说,怜我世人,忧患实多!”殷希白眯着狭长的眼,揶揄道,“莫非阿远你早已忘却师傅的教诲了?”
“不敢忘。”顾远微微一笑,调转马头,悠然策马前行,身后侍从恭敬地跟上。
直至走出几丈远处,他才缓缓开口,“只是师兄又欠了我一份人情。”
“这个我自然记下了。”殷希白盈盈笑道,“随时候着你的吩咐。只要是不违背良知之事。”
本来以为两大帅哥之间必将展开一场殊死搏斗的舒萼一看眼前危机已化解于无形中,不由有些高兴又有些失落。
“姑娘可以走了。”殷希白转身离开之前懒洋洋抛来一句话,提醒呆立一旁的她。
舒萼点了点头,真是无妄之灾啊,还好全身而退,保得小命。于是双手抱拳,作了个揖,“多谢英雄相救!”
“英雄?”听得她这样称呼自己,殷希白不禁哑然失笑,回过头来,道,“在下只是个酒徒而已。区区小事,不必挂怀。只是姑娘你孤身一人,闯荡江湖,怕是得多加小心。”
对,对,早说了这寻人工作是危险的差事。舒萼心中叹道,不过,要是身边有这么一个又帅、武功又高强的人保驾护航,那多好啊!试试吧,坑蒙拐骗一下他。
“是啊,我一个弱女子何尝愿意抛头露面、风餐露宿、孤身犯险?”舒萼抹了抹眼睛,极力想挤出点泪水,一边继续悲悲切切地诉说自己的遭遇,“可是没有法子,我家妹妹一个叫卫玠的男人迷住了,离家去寻他了。父母担心妹妹,想出门追回,无奈年事已高,行动不便;我家中又无男儿,我是长女,自然要出来寻回妹妹,也好让父母放心。”
这半真半假的话听起来倒也合情合理,只是不知他吃不吃这一套。舒萼偷偷瞄了瞄殷希白的脸色。
他好像陷入了沉思,“卫玠?你说的可是安邑卫玠?”
“正是正是。”她看过卫玠的资料,知道他是河东安邑人。
“可是听说最近他在建康做太子洗马。”殷希白细细打量着舒萼,道,“此处是会稽郡,距离建康城还有好几百里路。姑娘徒步前去恐怕得十天半月。”
这是眼前的实际情况,她连辆马车、甚至一匹马都没有,等她走到了,十天限期也怕已过。
怎么办?帅哥英雄,你就没有一点拔刀相助的精神么?不是说你爱管闲事么?舒萼望了他一眼,他一副功德圆满,事不关己的样子。当然当然,刚才确实是承蒙相救,但是送佛送到西,好人要做到底。再说了,你就一点也不怜香惜玉么?舒萼无奈地在心中默默怨念着眼前丝毫没有再次相助意思的殷希白。
“就算再远,我也必得将妹妹寻回。”舒萼的小算盘彻底放弃。还是靠自己吧。
“姑娘好志气!”殷希白微微一笑,轻轻作揖,转身远去,“山高路远,姑娘保重。”
看着他施施然潇洒而去,越发让舒萼气结,哼,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