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逐光的脚步》横舟渡

17、褚樾的独唱

　　就在唐宓胡思乱想之际，晚会已过大半，这个时候是观众渐渐感到疲劳，注意力开始分散时，会场内起身去厕所的人数明显比之前增多了，唐宓也准备起身去趟厕所了。

　　但就在这时，会场内的灯光整个暗了下来，紧接着一束聚光灯打在了舞台中央，聚光灯下有一架钢琴和一个人，现场因为这个人的出现而发出了一阵久违的欢呼声。

　　唐宓一下子忘记了去厕所这回事，她仿佛置身于初二那年的开学典礼上，那时也是一束聚光灯打在空旷的舞台上，灯光中同样有一个人和一架钢琴。

　　不同的是初二那年的灯光中坐着的是沈檀尘，而此时灯光中坐着的则是褚樾。

　　两人都是那么的俊美，只一出现就夺取了现场所有人的关注。

　　当年的沈檀尘穿着一身燕尾服，优雅如中世纪油画中走出的贵族王子，而此时的褚樾却穿着一身青葱的高中校服，就像每个走过中学时代的人心中都会怀念着的一位校园男神。

　　唐宓不自觉地将目光投向了前方坐着的沈檀尘，但他只能看到对方的背影。

　　此时的沈檀尘抬头望着舞台中央的褚樾，眼神也不由得有些恍惚，只是唐宓想到的是当年的沈檀尘，沈檀尘想到的却是当年的苏禾。

　　那时的苏禾不知怎么地喜欢上了钢琴，每天都会在钢琴室内练习到很晚，他不忍心她练得这么辛苦，于是一有空就会前往钢琴室给苏禾做辅导。

　　苏禾是个很聪明的学生，在他的指导下水平突飞猛进。

　　他还记得那时的苏禾一心想在高一的迎新晚会上演奏那首《月光》，因此练习最多的就是那首曲子，他为此还特意根据自己练习时的心得，研究了那首曲子容易出错的地方，然后帮苏禾记录在了当时的乐谱上。

　　次年高一的迎新晚会上，苏禾果然如愿演奏了那首《月光》，演出结束时现场响起了如雷鸣般的掌声，苏禾站在舞台的灯光里一再地行着谢幕礼。

　　那时的小姑娘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了，如玉的脸颊泛着激动的红晕，那双清澈乌黑的眼睛在灯光的照耀下亮如星辰。

　　而他站在昏暗的台下，为他献上自己的掌声……

　　“接下来为大家表演的是音乐学院作曲系大三的学生褚樾，他带来的是一首自己作曲，金融管理系大四学生苏禾作词的原创歌曲——《第一次心动》！”

　　主持人的声音打断了沈檀尘的回忆。

　　然后随着主持人报幕结束，一段舒缓的前奏从褚樾手中飘出，他微垂着眼眸，仿佛与琴声融为一体，俊美精致的脸庞在灯光的照耀下泛着金色的光晕，冲击着现场所有人的心灵。

　　这首歌的前奏就是一段干净的钢琴独奏，独奏结束后，褚樾清越的声音跟着现场音响中响起的伴奏回荡在整个大礼堂内。

　　这首歌的歌词讲述了一段学生时代的单相思，开头是一见钟情的惊艳，然后是将心爱之人偷偷藏在心底的甜蜜与忐忑，副歌部分则诉说了爱而不得的痛苦与辛酸，最后在不舍与不得不放手中结束。

　　苏禾在填这首歌的歌词时正好在试着改编自己的那本小说，所以歌词内容不可避免地受到了那本书的影响，这也是为什么褚樾给这首歌取名叫《第一次心动》时苏禾惊讶过后就同意了，因为这首歌和那本小说的内容是非常相似的，叫同一个名字也很贴切。

　　所有人都沉浸在这首从未听过的乐曲中，因为每个人都或多或少有过暗恋的经历，所以在听到这首歌时不免就会想起那位曾被自己偷偷藏在心底的人。

　　沈檀尘也不例外，但只要想到报幕中苏禾的名字和褚樾一起被提起时，他的眸中就忍不住闪过一抹暗沉，这首歌在褚樾的演绎下越是动听，歌词与旋律的搭配越是和谐，沈檀尘的脸色就越是冷淡。

　　一曲终了，现场的反响前所未有的热烈，许多观众都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沈檀尘甚至听到许多女生在自发地呼喊褚樾的名字。

　　一旁的杜明轩也有些激动，一边鼓掌，一边摇着沈檀尘的手臂：“你听到现场的欢呼了吗？这就是偶像魅力呀！他天生就该吃娱乐圈这碗饭！”

　　杜明轩显然更加坚定了要把褚樾签到自己公司的决心。

　　沈檀尘没有理会激动地杜明轩，很有风度地为演出献上了自己的掌声，然后平静地说：“词曲子都不错，只是钢琴水平还要再磨练磨练。”

　　杜明轩没有听出沈檀尘话语中的异样，还点了点头：“和你比起来是差了些，但作为偶像的才艺展示完全够用了。”

　　唐宓也很激动，和旁边那位女生一起站了起来为褚樾欢呼，她之前就听过褚樾在餐厅演奏的《月光》，所以她很清楚今天的褚樾和那时的褚樾相比钢琴水平进步有多大。

　　“褚樾！太棒了！”

　　唐宓扯着嗓子喊了一声，也不怕被前面的杜明轩听到，因为现场的欢呼声完全盖住了个人的声音，甚至还隐隐地夹杂着几声喊“安可”的声音，并越来越大。

　　和前场的欢声雷动不一样，此时的后台气氛有些凝重。

　　本来应该在褚樾后面上场的群舞舞蹈演员居然吃坏了肚子，好几个人都在卫生间里出不来了，晚会导演老师此时急得满头大汗，关键是出问题的还是一个占时七分钟的重量级节目，即使先让后面的节目顶上来也没用。

　　因为晚会最后是定了让一位毕业于东阳大学的重量级荣誉校友致谢幕辞的，偏偏这位校友的飞机晚点了，此时还在路上呢，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是可以在晚会结束前赶到的，现在晚会要是提前七分钟结束的话就完蛋了。

　　所以中间必须临时添加节目，把那七分钟补回来，苏禾和其他工作人员都被派去紧急联系那些之前被刷下来的节目表演者了。

　　褚樾回到后台时看到的就是一片兵荒马乱的景象，因为还没联系到人，所以后面的节目必须往前顺延，那些原本还在准备的演出者们只能加快速度。

　　连主持人的串场台词都要临时修改。

　　“这是怎么了？”褚樾走到刚刚挂断电话的苏禾身边询问。

　　“原本排在你后面的舞蹈演员吃坏肚子了，我们只能紧急联系之前被刷的节目过来救场。”苏禾把事情简单地和褚樾解释了一下，然后还不忘了恭喜褚樾，“恭喜你演出顺利，我在后台都听到前面热烈地欢呼声了。”

　　“其实还好。”褚樾一如既往地谦虚，“那你们找到人救场了吗？”

　　说到这件事苏禾就忍不住叹了口气：“哪那么容易啊，就算联系到了，他们也没有参加过彩排，还要准备演出服，化妆，头都大了。”

　　这种问题褚樾也没法提供什么帮助，只能陪着苏禾不停地给人打电话。

　　这时导演老师无意中看到了一旁忙着打电话的苏禾，仿佛一下子找到了救星一般，赶紧走过来拉着苏禾的手：“苏禾，我记得你古典舞跳得很好，之前也经常上学校的晚会吧，要不就你直接上场吧。”

　　与其联系那些被刷下来的没有彩排过的节目还不如让苏禾上呢，首先苏禾的水平他是知道的，也参加过许多晚会表演，直接上场也不用担心苏禾因为没有彩排过而紧张出错，而且苏禾长相出众，是公认的校园女神，她上场的话都不用担心场面不够热烈。

　　苏禾想了想还是有些为难地告诉老师：“我上场倒是没问题，但是古典舞独舞也跳不了七分钟呀。”

　　这个问题浇灭了导演老师的希望，这会儿已经靠近尾声了，古典舞独舞座位最后压轴的几个节目确实分量不够，时长也是大问题。

　　虽然苏禾不能单独上场，但是导演老师的话倒是提醒了苏禾，独舞的时长不够，那双人舞是不是就可以长一点了，古典舞的悠扬不足以做压轴，那探戈的热辣够不够分量呢？

　　苏禾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想法可行，于是转身开始寻找有没有适合的演出服装。

　　褚樾和导演老师看着苏禾突然在演出服里翻找了起来都有些不明所以。

　　“苏禾，你是要找什么呀？”

　　“找到了！”苏禾手中拿着两套黑红相间的演出服，转身看着褚樾，“你还记得我们之前在舞蹈教室排的那支舞吗？”

　　褚樾闻言想起之前苏禾又去过几次自己工作的那家舞蹈教室，两人在练习时曾经试着排了一个双人舞。

　　“你是想上台跳那支舞吗？”

　　“你们在说什么呀？是想到办法了吗？”导演老师被苏禾两人搞迷糊了，忍不住出言相问。

　　“是有一个办法，但不知道可不可行，”苏禾赶紧给老师解答，“我和褚樾都会跳探戈，之前也排过一支双人舞，时长大概是六分钟的样子。”

　　“这……你们从来也没表演过，直接上场会不会出问题呀？”导演老师有些犹豫。

　　“虽然没有正式演出过，但是我们练习过很多次，熟练度肯定是没有问题的，而且褚樾刚刚下场时现场还有人在喊‘安可’，如果他再次上场的话一定会给观众带来惊喜的。”苏禾尝试着说服导演老师。

　　导演来回打量了几遍褚樾和苏禾，两人一个是东大校草，一个是公认的校园女神，站在一起郎才女貌，不说舞跳得怎么样，只要两人一起上台，只怕立刻就能引爆全场。

　　于是他破釜沉舟般点了点头：“就这么办！你们现在立刻去换衣服化妆，我把你们排在倒数第二个上场。”

　　导演做出决定后苏禾和褚樾对视一眼便立刻转身去做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