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气美人被迫沦为小可怜后》卖茶的小女巫

22、挑衅

　　42.

　　围棺花永不凋零，施加了时间魔法可以永远保持盛开的状态。

　　漆黑的棺材上画着一个巨大的十字架，棺材身上有复杂的纹路，听到微不可察的动静，郁迟眨了眨眼睛，下意识呼唤：“亚历山大，这里的位置太小了。”

　　听着熟悉的，娇气中带着抱怨的语气。

　　女巫从宽大的黑袍中伸出苍白的手指，轻轻抚摸着郁迟的长发。长时间的睡眠导致脸颊上有微微的红印，落在新雪一般的肌肤上尤为明显。

　　“是你。”郁迟热络中带着撒娇的语气又变得极为冷淡，他嫌弃地把自己的长发从他手中抽出来，对方身上总是带着黑暗的气息，让他感觉到很不舒服。

　　确切来说，自从王死后，郁迟对于死亡之类的气息便感觉到不适。

　　即便不舒服，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耐烦或者攻击性，只是在态度上的转变让女巫冷嘲热讽地扯了扯唇角。

　　“在这里待了一天吗？”女巫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棺材中的郁迟，后者还没有从愣怔从回过神，从没有聚焦的眼眸中就能看得出来。

　　仅露在外面的肌肤上连玉白圆润的脚指头上都布满了暧昧的痕迹。

　　郁迟的嘴唇抿成一条线，连粉润的唇珠也被含得严实，像一枚蚌中的珍珠，小小的一粒，适合被仔细嘬吻。

　　“亚历山大看起来对你并没有很关心，把你关在狭小的地方一整天没有看过你。”苍白手指执着漆黑的烟柄，但吐出来的只有朦胧的水雾。

　　郁迟默默背对着女巫，只留下一个背影和一头茂密的长发。

　　还是听不进去任何话，见鬼。

　　不知道亚历山大身上有什么魅力，才能让郁迟这么死心塌地。卑劣的人族身上拥有诸多恶劣的品行，占有欲、偏执欲、施虐欲，自私、冷漠、虚伪、冠冕堂皇，却偏偏能够俘获郁迟的青睐。

　　郁迟软白的脸颊埋在膝盖上，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无法自拔，反正一时半会也没有办法离开，还不如乖乖待在这里哪里都不去。

　　感受到死亡的气息彻底散去，郁迟转过头，讨人厌的家伙已经离去。

　　郁迟不怎么擅长跟人打交道，从有记忆开始，他总是睡在高高的金币上，跟他打交道的只有那头恶龙。恶龙守在洞穴中，每天都会带回来崭新的宝物。

　　每天能和郁迟说话的也只有嗓音粗声粗气的恶龙。

　　直到某一天，巨大的洞穴外传来人类的声音，穿着甲胄的人和恶龙进行了一场漫长且激烈的恶战，恶龙的脑袋被砍掉，流了很多血。

　　从洞穴中出现了陌生的人。

　　看不太清楚他的长相，对声音也不太敏感的郁迟看过去，长剑上躺着恶龙的血，却还是直接走向郁迟。

　　有很多的记忆碎片到现在为止已经记不清楚，不过那天出现的场景历历在目。

　　郁迟垂下眼，时隔这么久他早就习惯了亚历山大在身边。所以，是他，也只能是他。

　　43.

　　年度王都最为盛大的日子“凯旋日”，以王凯旋那日作为国内最盛大的节日，王都内不管任何人，贵族或者平民，亦或者是努力，都有机会获得为期三日的假期，强制执行。

　　荣耀回归的王雷厉风行，又颁发了许多利民的政策。

　　郁迟坐在马车中，一大早上就被叫起来换上繁复华丽的礼服，到现在为止他都还感觉很困倦。

　　困倦归困倦，听着外面百姓的欢呼声，郁迟很喜欢这种热闹。

　　“有刺客。”
　　“快逃！”

　　原有的平静被打破，到处都是四散奔逃的百姓，破空的箭矢直直朝着王的方向而来，附加了魔法作用的箭矢更加精准。

　　嚓——

　　金色的箭矢在王的掌心擦过一道血线，被王紧紧攥在掌心。

　　“血，亚历山大，你流血了。”突如其来的情况让郁迟抓着王的手掌，从裙摆撕下一块纱布，紧紧缠绕在他的手掌上。

　　箭矢上的魔法纯粹圣洁，上面还沾染着精灵族的味道。

　　郁迟吹了吹王的手掌，包扎好的手掌不再流血。

　　“别心疼我。”年轻的王闭了闭眼睛，等再次睁开眼，双眼之中只有化不开的粘稠阴郁。

　　越是这样心疼他、依赖他，他的脑海中却只有禁锢、桎梏和占有。
　　希望他的双眼只能看向他，也只能看向他。

　　墨绿色而狭长的眼眸像是某种蛇类的眼眸，他错开视线，卫兵把守下勉强维持着秩序，好在小插曲并未影响浓郁的节日氛围。

　　宽敞的街道上到处都是鲜花，家家户户的房子都经过鲜花的装点。

　　酿造好的酒香飘荡在长长的街道上，面包房中盈满了面包的香气，到处都是乐器悠扬悦耳的声音。

　　郁迟很喜欢热闹的氛围，补完觉后就一直兴致盎然。

　　向往着外面的世界……
　　喜欢热闹……

　　亚历山大一把将郁迟抱在怀中，感受到男人的反应，郁迟伸出手去解他的衣服，王按着他纤细的腰肢：“不是这样。”

　　细密的吻落在郁迟的嘴唇上。

　　好乖。
　　真的很乖。

　　近乎纯粹干净的颜色好像做什么过分的事情都会得到原谅。

　　他们要去的地方在郊外，几乎所有的百姓都在晚上来到郊区参加篝火大会。在乡下的庄园中，美味的熏肉，还有美酒，烘焙的点心味道也恰到好处。

　　吃饱喝足，郁迟抱着肚子坐在台阶上看着橘红的落日。

　　以太阳为中心，晕染开层层叠叠的红色、橘色、紫色，像是只有暖色调的调色盘。融化在颜料水中。

　　自从得知亚历山大死亡以后，郁迟好像已经许久都没有心情这么轻松过。

　　听到马头琴的声音，郁迟扭过头看到亚历山大在看他。

　　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只有欣赏和爱慕。

　　爱慕的目光他见过很多，只是又同时带着下流的欲望。

　　他迟疑着朝亚历山大递过去一只手，“今天我很高兴，以后还能不能经常跟你一起出来。”

　　亚历山大平静看着面前的乌发美人，乌黑清润的眸中只有全身心的信赖，对那些觊觎一无所知。

　　“好。”

　　44.

　　贵族们因为王新颁布的一系列政令纷纷感觉自己的权益遭到了侵害，但想到对方雷厉风行的手段也只能忍气吞声。

　　会议布满阴云。

　　负责起居的起居官告知精灵王的到来，亚历山大不假思索便应声。

　　午后的花园内繁花如锦，精致的下午茶摆放得当。

　　两个容貌相当的人站在一起，对话却不怎么和谐。

　　“女巫交给我这个。”精灵王的手中凭空出现一瓶药水，能够在短时间内获得巨大增益的药水，可以在原本的魔法强度上再增加好几倍。

　　似曾相识的味道让年轻的王转瞬便想起来那只可怜死去的人鱼。
　　“人鱼？”

　　“是，说是让我跟你交战，据我所知，那只人鱼幼崽应该死在了你的手中。”精灵说话一向直来直去，并没有那么多拐弯抹角，“你觉得，他想做什么？挑动整个大陆的斗争？”

　　这片大陆广袤无垠，居住的种族又何止千万。

　　人和精灵之间保持着面上的友好，起码……高贵的精灵族是不屑于和人类接触，没有接触就算友好。

　　不速之客的告知不像是坦诚，反倒像是另有所图。

　　“女巫的名声可不算好，声名狼藉？”精灵王笑着看向外面，花园中纤细的身影正在裁剪玫瑰。

　　玫瑰丛到处都是盛放的玫瑰，而那个过于漂亮的人类长发几乎快要到苍□□致的脚踝，他穿着丝绸制作而成的衣服，茭白的手指拿着剪刀，挎着的竹编篮子中已经放了好几支娇艳的玫瑰。

　　“玫瑰丛上都是尖刺。”王没有主动接话，而是对着郁迟道，“如果喜欢玫瑰让下人去做，或者我帮你剪。”

　　精灵王紫罗兰色的眼眸中一闪而过的艳羡嫉妒。

　　“他算是横空出现，跟我交易要求只有一个。”精灵王停顿了一下，唤回亚历山大的意识后才继续道，“拥有你的王后。”
　　“他想要你的王后。”

　　精灵王嘴上虽然这么说着，目光仍旧若有若无看向郁迟。

　　暗自想女巫还真是多事，亚历山大的死亡明明是最大的好处，安德烈那个蠢货可以登上梦寐以求的王位，取代亚历山大。一个对声音不敏感的脸盲症，只要体型差不多，任何人都可以成为亚历山大。

　　可偏偏女巫却选择复活亚历山大。

　　难道只是怜悯有人要做小寡妇，这才心生怜悯？

　　不不不，对方绝对没有这么好心。

　　亚历山大唇边挂着和煦的浅笑，金灿灿的头发在阳光下被映照成近乎银色的色泽，他回道：“告诉我这些，是有什么合作想和我达成吗？”

　　“只要我们联手，就可以战胜他。”
　　精灵王的语气带着蛊惑，“你可以拥有你的王后，也可以从他那里得到数不胜数的好处。”

　　“您似乎忘记了，我这条命是他救回来的。”亚历山大修长的双手合拢，俊文斯文地微微偏头。

　　郁迟将从花园中摘下来的玫瑰放在桌子上，主动爬上亚历山大的腿上。声音很小，“我的手指被尖刺扎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