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鲸》梨花坠雪

30、热意

　　“鹿海，他们在干什么？”

　　他们？

　　林鲸是什么时候睁开眼睛的，鹿海不知道。

　　总之听见林鲸说要和他永远在一起的时候，鹿海有些恍惚。

　　那是一种从未有过得感受。

　　可是永远，是个很难实现的愿望。

　　“鹿海！”

　　直到林鲸在鹿海眼前招手，鹿海才恍惚中回过神来。

　　无数流星划过的夜空绚烂而夺目，那是瞬间的永恒。

　　心动牵引着情动，相爱的人们彼此在星空下相拥相吻，那是愿望过后承诺的见证。

　　林鲸指的方向便是这番景象，鹿海是瞬间怔住的，而他身边的林鲸正用一种“求知”的眼神看着他。

　　大概是几秒的静止时间，鹿海用了生平最快的速度将林鲸拉回了帐篷里。

　　“冷！”

　　“外面冷！快到里面来！”

　　“冷吗？”

　　林鲸拉过鹿海的手，感受到手背的冰凉后将鹿海的手拿到嘴边。

　　“还冷吗？”

　　温柔的呼气喷洒在鹿海的手心，鹿海的神经瞬间紧绷起来。

　　略显不自然地将手抽了回来，可是又被林鲸半路抓了回来。

　　林鲸又将鹿海的手塞到了自己的衣服口袋里。

　　“这样就不会冷了。”

　　鹿海怔怔地看着比他已经高出一个头的林鲸。

　　“是不是很暖和？”林鲸问道，眼神像一直讨好主人的大猫。

　　“不冷了！不冷了！”鹿海急着要把手从林鲸的衣服里拿出来。

　　“那我们出去吧。”林鲸说着又要拉鹿海出去。

　　“冷！”一听要出去，鹿海立马又把手塞回到林鲸的衣服里。

　　林鲸疑问地看向鹿海，鹿海则目光闪烁。

　　“一、一会再出去。”鹿海尴尬地把手收回来。

　　“我把衣服给你穿。”

　　“不、不用！在帐篷里面就不冷了。”鹿海赶忙制止。

　　“这种天气脱衣服会感冒的。”鹿海低着头将林鲸弄乱的衣角整理好。

　　“那为什么不出去？”

　　“因为...因为...”

　　鹿海一时回答不上来。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拉着林鲸逃跑。

　　有意躲闪的目光，结巴的话语，让林鲸的眉心微微拧起。

　　“我们就在帐篷里看吧！”

　　鹿海突然想到了一个很好的解决问题的办法。

　　鹿海赶紧拉开帐篷的拉链，但是只拉到一半。

　　即使不出去，抬头也可以看到外面的夜空，这样也能看到流星。

　　“你看，这样也可以看见，还不冷。外面有风，我们在里面...”

　　鹿海一边说一边向身后的林鲸招手，示意林鲸快点过来。

　　“林鲸，你来看...”

　　没有得到想象的回应，鹿海疑惑的转头，而林鲸的脸就在此刻瞬间放大。

　　只感觉唇上微凉，有挠人的痒意从脸上一扫而过。

　　林鲸的脸重新清晰起来，鹿海瞪大了眼睛，一动不动。

　　林鲸的“举动”，让鹿海短暂地失去了思考能力。

　　“是这个。”

　　“他们刚刚在做这个。”

　　林鲸抬手指着呆愣的鹿海的嘴唇，是他刚刚亲过的地方。

　　“他们为什么要做这个？”

　　“鹿海是不喜欢这个吗？”

　　喜欢？不喜欢？

　　即使是清醒的鹿海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林鲸，更别说现在大脑已经短路的鹿海了。

　　“你...你...你...”

　　好半天，鹿海断断续续也吐不出半个字来。

　　“你…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知道啊，我在亲吻。”林鲸回答。

　　如同无知无畏的少年，热忱，坦率，单纯，直白，毫无回避。

　　“亲...亲...”鹿海一时无法接受，他在尽力让自己恢复思考能力。

　　“鹿海你是不喜欢吗？”

　　鹿海的反应和表情让林鲸觉得鹿海是不是不喜欢他这么做。

　　肯定不能回答喜欢！

　　鹿海下意识就要张口回答：“不...”

　　可是就要说出口的瞬间，鹿海又闭上了嘴巴。

　　他好像也没有...

　　画面再次重复，鹿海心脏陡然一颤！

　　他绝对也没有喜欢！

　　“不...不...对！”

　　对，就是不对！

　　“不对！你、你做错了！”

　　“林鲸，你做错了！”

　　“做错？”

　　“我做错了？”林鲸不明白。

　　“哪里错了？”

　　“你…你还小！”

　　“没有长大！没有成年！所以你还不能…亲！”

　　这是鹿海唯一能找出的“借口”，但也是事实。

　　如同有了底气，鹿海的音量也提高了不少。

　　虽然现在林鲸的个子比他高出一个脑袋，但是他刚捡来的时候林鲸看起来不过也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模样。

　　“你还小！没有成年！这些事情只有成年人才可以…”

　　“我成年了！”

　　“我真的成年了！”

　　“我是大人！”

　　“我不小！”

　　“我可以亲！”

　　鹿海本来还在纠结怎么解释，可是从一开始就被林鲸给彻底打断。

　　如此执拗的说着自己是大人，反而更像个小孩子一样。

　　鹿海被林鲸这种激动的反应逗笑了，心情莫名轻松不少。

　　鹿海有些无奈的捏了一把林鲸气鼓鼓的脸，制止住了林鲸的抗议：“你看你这样哪里像大人的模样，林鲸，骗人可不好哦！”

　　“我真的没有骗你，我成年了...”

　　林鲸低着脑袋的，语气很委屈，鹿海为什么不相信他。

　　“你真的...成年了？”

　　鹿海有些不敢相信，难不成真的是他猜错了？

　　鹿海上下打量一遍林鲸，难道林鲸真的只是长的显小？

　　“真的！”

　　蓝色的透亮的眼睛满是委屈。

　　“好吧，那是我错了，我向你道歉。”鹿海向林鲸道歉。

　　“那我是不是没有做错？”

　　“你没错...”

　　鹿海下意识接住，但是话一出口却觉得哪里不对劲。

　　鹿海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混乱的思绪，他觉得有必要和林鲸好好的谈一谈。

　　孩子的思想教育是很重要的！

　　真的不知道林鲸从哪里学的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林鲸，你先听我说。即使成年了，有些事情也不能...”

　　林鲸的吻如同蜻蜓划过水面，还未留下一点痕迹便转瞬即逝。

　　但是虽然短暂，却能在湖面留下久久不息的涟漪。

　　对与林鲸来说，他早已屏蔽了所有的声音，鹿海的肯定，比什么都要让他开心。

　　“亲吻是要和爱的人在一起。”

　　“鹿海，我没有错。”

　　有时候，言语比行动更加让人心动。

　　唇上的温热仿佛还在停留，鹿海的瞳孔逐渐涣散。

　　蓝色天空的星星你看过吗？

　　星星都是在黑色的夜空里可以看见，可是这一刻，鹿海仿佛看见了蓝色天空中的星星。

　　而林鲸眼睛里的亮光，丝毫不比此刻天上的星星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