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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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花灯节这日，觞默早早收拾好跟阿婆告别就往只身一人镇上走去。问其他人为啥没去？归墨和长翎表示节上人太多，他们一狗一鸟跟着太惹眼了。至于妇人，他自一年前那次外出回来之后身体便大不如从前，还时不时走神发呆，觞默便让她在家中休息。
还没走到镇上就听到一阵阵吆喝叫卖声夹杂着男男女女的欢笑声传来。他刚进镇就被眼前繁华热闹的场面带的兴致盎然起来。街道上人来人往，小贩商户多如牛毛，家家户户都挂上了精美的花灯，从远处看宛如片片星光。
年轻男女们人手提展灯，穿着干净华丽，一看就是精心打扮过的，想来是期盼能在这节上寻得称心之人。
觞默在街上走着，不时有姑娘见他长相俊美便停在他身边眼波撩人搭话暗示。只可惜他无心与其交谈，提着素灯径直往醉兴楼走去。
他听闻醉兴楼今日会举办猜灯谜大会，最后获胜者可得到千年人参一棵。阿婆最近身体不好，正好需要千年人参滋养。这也正是他来此的目的。
到楼里的时候大厅里已经人满为患，他四下张望许久找到一个无人的偏僻角落坐下。
片刻后，两道震耳的锣声响起，大厅里瞬间鸦雀无声，人们顺着声音往二楼看去。只见一名身穿娟纱金丝绣花长裙的年轻女子从楼上缓步走下来。定睛一瞧，原来是有着｀风姿卓越小天仙｀之称的时川镇第一美人—秦苒苒。
她走到大厅正前方的太师椅前坐下。一旁的侍女从善如流的奉上一沓竹筒。她接过竹筒有条不紊的打开，抬眸扫视一周后浅浅一笑。“既然大家都到了，那小女子便宣布猜灯谜大会正式开始。十道题难易程度依次递加，如果能答出最后一题者便可获胜。”
众人纷纷摩拳擦掌，静待谜题。
“第一题：早不说晚不说（打一字）”
“这题太简单了吧”“我知道我知道”众人不约而同道：“`许’字”
“正确，第二题：上下一起说，花时特别短（打一字）”
有三五人开始托腮沉思，但大部分还是很快得出了答案：“昙花的昙字”
秦苒苒娇俏笑道：“各位回答正确，那咱们来看第三题：掠（打一成语）”
思考的人数加多，角落里的觞默很快道出答案：“不就是半推半就嘛”
旁边的人半信半疑的看了他一眼，直到得到秦苒苒的肯定，才眼神复杂的再次看向他。
“……前面五题大家都一一应对出来了，接下来难度要加大了，第六题：三省吾身（打一中药名）”
这可难住了不少不通药理的人，但还是有三五个医者道出了答案“防己”
“今日来的人可真谓是卧虎藏龙啊，那请看第七题：雪地漫游君相伴（打一灯谜用语）”
人们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男人见角落里的人仍是一副自信淡然的样子，疑惑道：“这位公子可是有答案了？”
觞默谦虚答道：“在下不才只敢浅猜一二—白珩，这雪地即为白，君为王，漫游意为行。”
男人恍然大悟，目光带上了一丝钦佩。
觞默不紧不慢，自在的喝着茶，他要思考的是最后一题，前面那行还不足为惧。不过一会儿功夫，人群里便有三三两两的声音响起，看来他们已经想出来答案。
“……各位公子果真聪颖，下面请听第九题：望而生喜（打一诗句）”
“十五始展眉”觞默清朗的声音在大厅响起。众人面露惊讶，这猜的也太快了吧。
女人笑意更甚，“这位公子好生机智，那就请公子来猜猜这最后一道题：万里赴戎机”
觞默起身绕开人群走到秦苒苒面前，沉着答道：“遥对格，不知在下猜的可对？”
秦苒苒抬头看向他，满意的点点头。“既然公子答出了这最后一题，那便请公子随我前去取奖品。”
一旁的侍女领意，安抚人群玩起了其他灯谜。觞默跟着秦苒苒穿着二楼走廊推开门见屋里坐着一人。那人面容清秀穿着不凡，想来应该是什么贵客。
他面上不显，看着女人走到那男人身侧耳语。男子才开口道：“就是你答出了灯谜，看上去倒是一表人才。在下是这届灯谜大会的承办者薛城，敢问阁下怎么称呼？”
“在下觞默”
薛城表示他这人最爱风雅，筹办自次灯会一来是想寻得认识同道中人，二来便是给家中寻得一师爷。当即便寻问起他的想法，觞默为难的推脱道：“在下不才，属实难担大任，况且家中还有老人身体欠佳需要照看。所以觞某实在不忍远行，还望薛公子谅解。”
薛城惋惜的拍拍他的肩膀，道：“觞公子有心了，若他日有缘再见定要与觞景兄畅谈一番。”
告别薛城的觞默从醉兴楼出来，毫不留恋的从一处处商铺前走过，怀里小心地揣着人参回家去了。
“阿婆，我回来了”到家后他跟妇人打了声招呼便来到堂前拿出锦盒里的人参仔细清洗干净，带到院中阳光充足处晾晒。
忙完后再次走进堂前卷起袖子开始煮饭。
他这两年的厨艺见长，尤其擅长做一些家常小菜。饭桌上觞默兴冲冲的说起了今日在灯会上的所见所闻，还说人参已经晾晒上再待几日便可煎汤，说阿婆吃过人参后身体一定能好起来。
妇人慈爱的看着他，眼中藏着泪光，心头苦涩难言。“默儿是孝顺的孩子，阿婆欣慰至极。三日后便是默儿18岁生辰了，可有心喜的？”
“没什么想要的，就希望阿婆能身体康健。”说着说着眼睛随意一瞥，见桌脚边的一狗一鸟吃的磨磨蹭蹭，吃食半天不见少。他蹲下身摸摸狗头，道：“归抹这是怎么了？饭不合胃口吗？”
归墨抬头轻吠了几声，而后低下头大口吃起来。
他感觉这俩今天怪怪的，到了晚上这种怪异感更甚。平时一个比一个闹腾的今晚上安静的出奇，乖乖的卧在床边，睁着一双黑亮的眼一瞬不瞬的盯着他。长翎也是一反常态早早便扑在窝里睡了。
他放心不下，下床蹲在狗狗面前仔细察看起来。折腾一番后确定它没受伤生病才安心上床准备入睡，临睡前还嘟囔着“明日做些好吃的，多准备些肉”。
归墨静静的守着他，见他熟睡后化作人形，坐到床边深情的注视着他的睡颜，目光缓缓下移至嘴唇。他俯下身呼吸慢慢相融，在还剩一指不到时被突如其来的咳嗽声打断。
“干嘛呢！大晚上当着孤的面耍流氓？”长翎飞到床边一双豆大的眼里充满了火气，语气更是不善。
幸司被打断也有一丝不爽，伸出手一把抓住那只喋喋不休的笨鸟，扔到窗外去了。
“你*#*#*#*#”
重新俯下身碰了碰，蜻蜓点水般。而后用手指勾勒描摹起他的模样，眸深晦暗。
“别太过分，该走了”窗外的长翎提醒道。
他慢慢站起身，道一句“等我”便快速离开了，好像只要慢一秒就舍不得走了。
“你去寒潭调息几日，我放心不下，暗中观察两天。”幸司冷着脸道。
“孤不去，孤也要守着”
“不可，马上就要到时间了，他这几天正是命门玄火最盛之时，你体内的离火燥热离他太近会使两股相冲，待元神觉醒时他□□凡身怕是难以承受。”
他不情愿的撇撇嘴，“那你好生守着，孤回寒潭待几日。”
长翎走后幸司站在竹屋外望着觞默房间的方向，他敛眸失神，这世间自此再无归墨了。
天光大亮，觞默从睡梦中醒来，伸了伸懒腰翻身下床去洗漱。收拾完毕后直奔堂前，忙前忙后终于整齐了三菜一汤和归墨的小灶。
他走回房没见着它们身影，抬高声音喊了喊也不见有动静，也没在意还以为又跟一年前那次一样跑出去玩了。就是难得长翎也不在，平时那鸟最是黏他的。
只是心中总有阵阵不安，他回屋吃饭时无意间瞥到桌子上的狗爪印，完整清晰，那种不安感就更加强烈。到了晚上没回，第二天也没回，这时他预感到，它们好像离开了，主动跑走了。
这句话充斥在他的大脑，他故作镇定的撇撇嘴：“没良心的，我对你们这么好”只是微红的眼角暴露出他可能没表面上那么云淡风轻。
他躺在床上回想着之前玩闹的画面，养了三年如今怎么可能不难过呢。
窗外的幸司也不好受，右手握拳指甲狠狠的扣进掌心里。
“默儿，默儿，怎么又走神了？”妇人皱眉担心的看着他，几次夹菜都没加到，饭都快扒没了菜没动几口，这怎么行。
觞默掩下心中涩意，故作轻松道：“没事，可能是这几天没休息好，晚上好好睡一觉就没事了。”
“哎对了，那只狗跟鸟呢？这两天怎么没见到过”
“可能走了吧”
“走了？”妇人有些惊讶，终于明白他这俩天的反常。心中怅然，这孩子最是心软重情义。联想到自己，安抚的意味就带上了些教导性，“默儿，有些人注定只能陪你一段路，生死离别是谁都无法逃过的，重要的是你如何看待化解。离去的所有不一定就是离开，它被保存在你的记忆里，陪着你直到忘记。”
觞默点点头，他明白的，他会一直记得归墨和长翎。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 1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