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香 一秒》凯依

1、一秒

　　一秒佐香
　　序
　　“佐助，对于你来说，我是……”右肩的剧痛几乎要让她马上要失去意识，皮肉发出烧灼的味道，但是她觉得她的惊讶——或者不仅仅是惊讶，而是比惊讶更多的感情，可以把这些痛楚压下，她茫然地看着那个同样狼狈的少年，深藏在心里的话自己溜了出来。
　　“不过是个绊脚石。”
　　绊脚石吗？那么……
　　好痛……她凝神想再说什么，可是下一秒她已经摔倒地上。右肩火烧一样的疼痛，她闭上眼睛。这一秒她想到：
　　我是要死了吧……

　　1.
　　不过是个绊脚石……不过是个绊脚石……不过是个绊脚石……你不过是个绊脚石！不！要是我真是绊脚石的话，那么为什么那一秒你这样说！
　　香磷睁开眼睛，长时间的昏迷让她视线发黑，茅草搭成的屋顶？这里是哪里？她稍稍眯起眼睛，无力感充斥着她的身体。
　　“呜……”
　　“你醒来了吗？”水月的声音。
　　香磷感觉肩膀上的重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感谢这个改造过的身体，□□无论受了多重的伤她也能很快痊愈。她转头，水月和重吾坐在对面，水月走过来。
　　“没事。”她说，声音发虚。
　　不想示弱，她勉力撑起身子。
　　“你应该躺着。”水月手上拿着一杯水。
　　戴上眼镜，她发现自己的肩膀缠着厚厚的纱布，香磷笑，“死不了。”
　　“那么喝水吧。”
　　昏迷的身体极度缺水，香磷灌下一大口冷水，她冷得直发抖。
　　“我昏迷了几天？这里是……？”
　　香磷打量四周的环境。木做的房子，架构还算结实，有些木板已经腐朽，木做的桌子，木做的长条凳子，茅草搭成的房顶，她看看自己睡着的地方，白色的布下面是稻草堆，暗黄的稻草发出一股霉味。很显然，这里已经长久没人居住。
　　“这里是铁之国的边境。”
　　“两天左右。”水月问，紫色的眼珠写着疑惑，“发生了什么事？我和重吾去到那里的时候，只见到你，你怎么会受了这么重的伤？佐助呢？”
　　我为什么会受这么重的伤？香磷轻抚肩膀的纱布。佐助……
　　“佐助……”
　　完整的话还没说出来，甚至连她恋慕的人的名字都还没完整说出来，眼泪就已经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香磷睁大眼睛，连她都想不到她的眼泪会来的如此的快，她捂着脸，低下头，泪水马上就把她的手浸湿了。
　　“香磷……？”
　　“水月。”重吾叫住了水月。
　　水月和重吾迅速地交换了一个眼神。几秒钟过后，水月拿起自己的刀，和重吾走了出去。

　　2.
　　半响，眼泪再也不能掉出来了。香磷用被子胡乱地擦擦脸，眼镜也弄脏了，她擦干净眼镜，带上，掀开被子下床。
　　自己这种状态说是万念俱灰也不为过。
　　她看到桌子上方有食物，是重吾他们准备的吧。肚子很饿，不管三七二十一，她抓起冷硬的面包，就着冷水快速地吞咽下去，还有兵粮丸，她一连吃了几颗。
　　吃完了桌上的食物，她一时间找不到事情要做，只能坐在凳子上，缓慢地呼吸，她觉得连自己的呼吸都带有颓废的气息。

　　这可不像平时的自己啊。她自嘲地笑，重重地拍打了一下桌子，牵扯到肩膀，肩膀传来闷闷的痛，手掌也痛，而且沾满了灰尘。
　　过了很久，她觉得再也受不了了，拿起搭在被子上的黑底红云的长袍，犹豫了一下，走了出来。
　　门口有一个简单的灶台，灶台被烟熏得很黑，灶台旁边放着新斩的木柴，似乎是水月和重吾弄来的。
　　香磷茫然地扫了灶台上的锅，又茫然地环顾四周。
　　雪，雪原。自己所在的房子旁边是几间同样破败不堪的房子，有的房顶已经塌了，一半房顶盖着雪，有的干脆整间房子都塌了，是废弃的村落还是废弃的边境巡逻点？
　　雪啊，看起来如此纯洁的雪把大地的一切都覆盖，让人只看到纯白的一面，可是雪下面的一切呢？等到雪花消融的那天，肮脏破败的所有都会暴露于人前。
　　远远地，水月和重吾在疑似是河边的地方散步。

　　跟着我要干什么？香磷想。
　　突然地，脑中又出现那个让她绝望的场景，那一秒：佐助刺穿她的肩膀，她的肩膀血如泉涌，然后一意复仇的少年冷漠地告诉自己‘你太弱了，不过是个绊脚石。’
　　佐助，对于你来说，我是……
　　不过是个绊脚石。
　　这两句话围成一个圆圈，她问他答，不停地在香磷的脑中旋转，以致她的脑中空白一片，她之能反复地听到这个对话。
　　我是什么？绊脚石！我到底是什么？！不过是绊脚石！！！
　　头痛欲裂，肩膀的伤也火烧搬疼痛起来，香磷蹲下，紧紧地抱住自己的头，眼泪再度流了出来。
　　我只是绊脚石吗？！

　　3.
　　帮你躲开木叶那群人，帮你找到鼬，在八尾之战救你，随着你去五影大会，分析你和团藏的战斗……我就只是绊脚石吗？！！！
　　那么你为什么不干脆把我杀死？！那么你为什么不干脆把我杀死啊？！！！

　　她觉得自己的心被那两句话绞碎，一片片散落，然后，突兀地，一根线把她的心的碎片一片片地串联起来。一句话无比清晰地浮现：
　　“香磷，跟着的事情太危险了，你在这里等水月他们来。”
　　她睁大眼睛，紧咬嘴唇，竭力不让眼泪再掉下来，她用力地扯自己的红色长发，用力地掐自己，拼命命令自己站起来，没错，那一秒，佐助在幻术里对自己说了别的话，她怎么能忘记？！！她怎么能？！！！
　　幻术里，那短暂的一秒里，那片能吞没人的黑暗中，佐助表情严肃地告诉她：“跟着的事情太危险了，你在这里等水月他们来。”

　　香磷用力地擦着自己的眼泪，把自己的脸擦得生痛。你冷静下来！香磷！她对自己说。
　　幻术里佐助那样说，现实里佐助这样说。
　　“你太弱了，不过是个绊脚石而已。”
　　“跟着的事情太危险了，你在这里等水月他们来。”
　　“不过是个绊脚石而已……”
　　“你在这里等水月他们来……”
　　嘴唇传来刺痛，她尝到了血腥的味道，松开嘴唇，她紧咬着牙关，不断地回想这两句话。
　　那一秒，幻术中佐助让自己等待。
　　那一秒，现实中佐助把自己抛弃。

　　哪一秒才是真的？才是你的真正想法？哪一句才是你的真心话？担心和残忍，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你？！！！！
　　都是！都是！你既对我说要我等待又说我是绊脚石，你或许担心过我，可是你决不会放弃你的复仇！都是你！！
　　佐助，那一秒的答案是什么？
　　你没有杀死我，是要我自己寻找答案吗？！香磷抬起头，眼泪止住了，她仰头看灰蒙蒙的天，没有鸟儿，没有阳光，厚厚的云层把一切让人觉得拥有希望的东西隔绝，就算是那样，希望还是在的，哪怕它再细微。

　　灰蒙蒙的天飘下了灰蒙蒙的雪，至少雪是把大地都变成了纯白了，雪化了会怎么样？等到那时候再说吧。

　　4.
　　水月抓来了几条鱼，刮鳞去鳃剖腹，点火烧水，傍晚香磷把用它们做成了鱼汤。加上放在卷轴里的干粮，晚餐还算丰富。
　　三人沉默地开始了晚餐。
　　乳白色的鱼汤有点腥，是材料不够吧，不过咸淡适中，味道浓郁，已经很不错了，香磷默默地想。
　　“香磷，你有听我说话吗？”
　　香磷推推眼镜，眼镜上有雾气，她漫不经心地说：“你说什么？”
　　“切！你真是……”水月吐出鱼骨，“我问你，我们要去哪里？”
　　重吾抬起头，问：“你的伤怎么样？”
　　“恢复得很快，”香磷垂下眼睛，“我去找佐助。”
　　“你说什么？！”水月皱起了眉头，重吾看了他一眼，水月稍稍压下一点火气，“你还要去找佐助？！”
　　“没错，怎么了？”
　　“你！……”水月放下碗，严肃地说，“你的伤是佐助……”
　　“是的，的确。”香磷打断了水月，“所以我并不会勉强你们，我自己去，虽然我不强不过找到佐助那点能力还是有的，你不用担心。”
　　“他想杀了你！他没把你当同伴吧！”水月生气地说，“你不觉得心寒吗？！”
　　“我觉得心寒是的我觉得！我觉得！”香磷大声地说，重吾按住水月的肩膀，“他救了我也杀了！我不欠他了！这次找他是我的意愿！现在他也需要我！！”
　　“如果他真想杀我，我不活到现在，至少我要弄个明白。”香磷的眼睛燃烧着一团火，所有的希望还有期待全部都在火焰中跳跃，这一次她无论如何也要坚持到底。
　　“你不也当他是同伴了吗？”她问水月，咄咄逼人，“要不你之前为什么要让自己一个人对战八尾让我们逃？！”
　　“那是之前！”水月的眼中出现了动摇。
　　“那现在呢？！！”香磷追问。
　　“现在……”水月的气势弱了下去，他端起了碗，低声说，“我不知道……”
　　香磷把鱼汤喝完，“你自己决定好了。”她看着一直没有说话的重吾，重吾似乎也在思考着什么，“重吾你有什么打算？”
　　“他是君麻吕托付给我的人，我会去找他的。”重吾轻轻地说，他看着水月，又移开了目光。

　　重吾只会考虑跟君麻吕有关的事情啊……香磷苦笑，如果我也只能只求付出不求回报那该多好。至少在那一秒，我是奢望佐助，把我看重一点点，一点点就好……

　　5.
　　“准备好了没有？”香磷不耐烦地说，水月对斩首大刀做着最后的保养。
　　“等等啦！臭婆娘！”爱刀如命的水月小心地把刀背到自己背后，“我倒要提醒你，你不会忘记什么东西吧？！”
　　重吾看看自己带着的卷轴，“好了，可以启程了。”
　　“木叶是那个方向吧？”
　　“嗯。”

　　昨夜下了一夜的大雪，路上盖着厚厚的白色雪花，路边的野草被雪压弯了腰，世界一片雪白。今天的云层薄了点，几丝温暖的阳光透过云缝钻了出来，照到身上，香磷觉得全身都暖洋洋的。
　　至少我要知道，那一秒你到底想着什么，佐助。
　　她想，向前迈出的脚步前所未有的坚定。

　　END
　　这是我所希望的状况，我不希望香磷死，知道尘埃落定之前，我都不会写任何祭文，绝不！
　　20100206
　　BY：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