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誓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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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说护得了他，却还是让他受了伤害。
画面崩裂的碎片割裂希恩大脑，继而痛苦，窒息，绝望充斥脑髓……那双血红色的眼睛在黑暗中滴血，血汇聚成滩，变成了一张脸，是自己的脸，狰狞的脸……
“好。”
涕泪交加，无声悲怆。
“我会找到你。”
微风起，青草摇曳成河。
“直至生命尽头。”
然后雌虫孤身一虫，穿梭在时间的缝隙和世界的边缘，穿越穿越穿越寻觅寻觅寻觅索求索求索求，千千万万万万千千个雄虫，才发现……
不是的。
不一样。
你们不一样。
既然是替，又怎能是你。
继而各个世界的悲凉、心寒、伤害，锐痛寓于心中，汇聚成狂乱奔涌的巨浪滔天！
“你骗我！”双眼血红的希恩突然后退，撞到蓝光屏障上，如同恶鬼带着怨恨而来！青筋一根一根似乎要爆破脆弱惨白的皮肤，然后鲜血迸裂淋漓！
“你是骗我的！”嗓音撕心裂肺，嘶哑难听，仿佛天地俱毁的绝望和哀悼。
“我去了那么多个世界找……我！”继而万籁俱静，面如死灰，那双血红色的瞳眸盯着祁邺，空洞无物，无情无爱无欲无求，绝望如同黑云压城。
“他们都是祁邺。”
当泪水已经不足以诉尽多年的艰辛，不足以淌尽碾转轮回的孤寂，不足以平息被欺骗的忿恨，不足以安抚绝望阴骘的灵魂。
然后它逆流成河……
“可他们，都不是你。”
“连伪劣的替代品都不算。”希恩一阵失魂落魄，血红色的双眸里全是晦涩的破碎画面，各个世界的窘迫，狼狈，落魄收场……
希恩捂着脸，泪流满面：“为什么？我寻你，身受遍体鳞伤，历尽千劫万难，却仍是千疮百孔的死局！”
祁邺钳制住希恩的双肩，低哑唤道：“希恩，醒醒！”
希恩蛮力推开祁邺：“别碰我！你不是他！你不是他！”
“谁都不是他！”
“谁都不是我的祁邺！”
“他死了！”希恩双肩耸下，流着泪道：“他真的死了……”
祁邺掐住雌虫湿漉漉的下颌：“那我是谁？”
“你是祁邺。”希恩漠然又苍茫一笑，“是祁邺，仅此而已。”
祁邺愠怒道：“你再说一遍。”
希恩瞳孔痛苦地旋转，大叫一声，仿若两个灵魂天人交战，眼眸如同灰麻麻的默片，咬牙艰难道：“你……是……”
“你……是……”
“是……”
“是……祁……邺。”
“是……我的……”
祁邺黑眸沉默盯着雌虫流血的嘴唇，战栗的皮肤，祈求又倔强的眼眸，垂眸道：“你会输给自己……”
希恩瞳孔猛烈震动，骤然跪倒在地上抱住头，指节因太过用力苍白，剧烈的喘息声嘶哑不已。
“还是来我这里。”
祁邺单膝下跪，伸出爪轻轻抬起雌虫的脸，四目对视，那双血眸终是褪成了烟灰色，然后蒙上重重水雾，却依旧衰败苍凉。
雌虫喑哑哽咽爬过去，死死抱住祁邺的腰，流泪道：“别丢下我……”
“别丢下我……”
“别丢下我……求你……”
祁邺挑起雌虫垂落的一绺银发轻吻，黑鸦般的睫羽低垂，蔷薇般的唇微微开合，声音不大却无比珍重：“我不会丢下你。”
“你所看到的，全都不会发生，我发誓。所以不要害怕。”
雌虫咽下咸涩的泪水，接下这滚烫的誓言，揽住雄虫的脖颈，如同抱住救命稻草，肩膀不断抽动。
祁邺道：“对不起，是我的疏忽让时光栓影响到了你。”
“不许擅自离开我。”雌虫抬头，双爪掐住祁邺的脸，无比偏执道，“你是我的，从身体到灵魂到生命到时间，都是我的！答应我，祁邺。”
祁邺只觉得心脏从未如此滚烫揪痛，话语从未如此沉重难言，生命从未如此鲜活艳丽。
他看着雌虫的眼睛，看到了不安的恐惧，看到了疯狂的执迷，看到了病态的爱恋，如藤蔓蔓延，如孢子飞舞，如病毒扩散，他无法避免。
这一切仿佛一场催眠，在那高高的钓台上，诱饵是无，只等着愿者上钩。
他听到自己说了好。
说了好，说了我不会离开你，就像中了毒，着了魔，被引诱，被卷入漩涡，被拖入雌虫疯魔的世界，没有退路。
“我爱您啊。”希恩吻住祁邺，然后咬破祁邺的脖颈，尖牙刺入皮肤，刺破脉搏，吮吸血液，鲜红又滚烫，源源不断奔涌而出，就像爱和欲，热烈又疯狂，“我的雄主。”
祁邺黑眸迷茫了，虚无恍惚黑茫茫一片荒芜，最终缓缓闭上了双眸。
他依旧能看到时光栓里的那个世界，能感怀其痛，其绝望。所以他轻轻抚摸着希恩的银发，那一泄而下的银辉，轻声应道：“嗯。”
所以他一瞬间感悟，这不是随意的排列组合，而是无数痛苦和绝望夹杂中绝无仅有的幸运。
他听到希恩的低笑声，看到了希恩勾起的嘴角，亦正亦邪，微微笑了。那一刻他知道自己，抽身不了了。
tbc
作者有话说
第105章 誓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