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时，听风过》一曳鱼尾

22、一路尘灰

　　天黑了，可是她还没有到家。
　　他们说，这条路被封了，要我们走另一条路。
　　可是她只记得这一条回家的路，想试试能不能通融一下，却还是被无情的驳回了。
　　黑暗中，那条路曲折的灯火像一辆巨大的正在行驶的列车，它分厘不让的蛮横的横亘在她的视线中。
　　“你可以百度一下？”
　　记不清是第几次问路了，闻言她打开了手机，她懒得说自己不会看地图了。
　　这样下去不是一回事，终于她鼓起勇气来到了施行工程的小作间中说：“我只记得这一条路，地图也不会看，可以……可以……怎么办呢？”说着说着，她也发觉出自己的一些语无伦次，明明之前问路的时候还有条有理的。
　　在椅子上坐着的是一个陌生的人，昏暗的灯光打下去，他的脸上一片阴影。
　　好在还是当初那个人，他抬头眼睛直直地看着她，沉默了好久才说：“这么晚了，你先找个地方歇息，明天再走吧！”
　　远在大山，就不要考虑酒店这个选项了。
　　她走进一片农舍，布满暖黄色的房间里。
　　睡了一晚，大清早的，就又出发了。路上，不时有车经过而带起的尘灰，这使得她脸色咳嗽到通红。
　　“来了，看，她又来了。”
　　不知道是哪里响起来的窃笑声，音调时高时低，她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步伐却看不出有一丝的迟疑。
　　“行了，都在笑什么，没事干是吗？”
　　很凶的声音，跟昨天一点也不一样，她心想。
　　（“你是不是也在心里嘲笑我是个傻子。”
　　“你自己觉得呢？”
　　“我真的不会看地图，可是谁都不相信我。”
　　“就仅仅是这样？”
　　“对，仅仅是这样。”）
　　她摇摇头，似乎要把脑海中的对话清空，最终也没敢把话说出口。
　　“我开车送你吧，说说你要去哪？”没等她开口，就又说：“这里偏，是不好搭车，地图上也有几个错的，你来找我，可是找对人了。”
　　好像也不必说出口了，她坐在热乎的大卡车上，一路听着别人的絮絮叨叨。她不觉得烦，相反很感谢这些无心的举动，时间似乎变快了，她揪着手下车告别。
　　车开过，一路尘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