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泪》蓝若尘

16、第 16 章

　　若兮生下了一个小公主，皇上新封了一个妃子“玉妃”据说比当年的飘柔还要美，琉非没有半点消息如同失踪…
　　旖羽并未怀孕，最终还是琉非的离开救了她…
　　半年来发生的事可真多，时间又过了半年。
　　“娘娘，娘娘不好了…大皇子他…”身为永翼的贴身太监的小李子颤抖着跪在了她的面前。
　　“翼儿他到底怎么了，好好说…”
　　“大皇子他不顾奴才的劝阻跑到御花园去完，不小心撞到了玉妃娘娘，导致玉妃娘娘落水，皇上大发雷霆…”小李子浑身颤抖着。
　　“什么？”旖羽几乎站不稳了幸亏身边的宫女及时扶住了她，她知道如果臻真的生气，那么永翼怕是…
　　旖羽慌了似的跑向御花园，她跌倒了，站起来接着跑却不知手上擦出的伤流着血…她知道永翼这次闯了大祸了，如果不小心被扣上谋害妃子的罪名，那么…为什么她那么用心保护的永翼还是会受到伤害，她不懂，她真的不懂…
　　到了御花园，旖羽的心凉到了极点，对于臻顼她从未如此失望，因为爱所以忍受着他对自己的漠视﹑侮辱，可是永翼他到底做错了什么，他也只不过是一个孩子…
　　小小的永翼跪在臻顼的面前，嘴角流着血。而臻顼只是漠然的坐在那儿却温柔的安抚着旁边的那个女子，绿衣明媚，弯弯的睫毛下一双美而大的明眸淌着泪珠，柔弱的身体打着冷颤在臻顼的怀里瑟瑟发抖，然而她的眼里分明有着得意…
　　“皇后娘娘驾到。”
　　“母后。”永翼跪在那儿，在看到旖羽的那一刻小脸上淌满了泪水，却不敢动，旖羽心酸的扶起了永翼，半跪下来把他抱在怀里。
　　那个女子作势离开臻顼的怀抱要起身行礼，却被臻顼按了下去。
　　旖羽未理会眼前的两人只是拿着手绢轻柔的擦拭着永翼嘴角的鲜血。
　　“母后，你的手臂流血了。”永翼在看到旖羽手臂上的鲜血时停下的泪水又一次涌了出来。
　　“母后不疼。”旖羽笑着擦拭着永翼眼角的泪水。
　　“母后笑起来真美，我最喜欢母后的笑了。”说完小嘴凑在了旖羽的耳旁道
　　“皇叔还有那个叔叔也都这么说，他们都说喜欢母后的笑。”
　　忽然间仿佛大声宣布似的叫道
　　“每个人都喜欢母后，我也喜欢母后。”刚才还哭着的小脸忽然间笑的无比灿烂，旖羽也跟着笑了，如此纯净的笑容…
　　“母后好美，长大后翼儿一定要娶一个像母后一样美的人。”永翼忽然无比严肃的说道，旖羽一愣，再次笑了起来，美丽的纯净的眼神没有一丝杂质，纯净的笑容美的就像降临人间的仙子，每个宫女太监都看向了旖羽被她纯净的笑容所吸引，从来没见过皇后娘娘笑，没想到比传言中的还要美，美的令人不敢直视…
　　看着母后美丽的笑容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永翼更是高兴但又紧张的抱紧了旖羽生怕被人抢走似的，完全忘记刚才那个女人的恶毒，父皇的巴掌。
　　玉妃嫉妒的看着周围所有的宫女太监全都痴迷的看着旖羽，本想叫臻顼帮她出气，怎料，臻顼只是一动不动的盯着那个女人，紫眸明亮如星辰，眼神温柔的恨不得把天下所有的东西都给那个女人，这样的目光她从未见过，她嫉妒的发狂。
　　“皇上，皇上…”玉妃叫了无数次，臻顼总算回过了神，可是却一把放开了她，令她促不及防摔倒在地。
　　“啊。”玉妃夸张的大叫，臻顼未理她只是走到旖羽的旁边。
　　旖羽看着站在自己身旁的臻顼，紧张的站了起来把永翼拉在自己背后，臻顼对她的举动并未在意只是道
　　“好美的笑容，皇后，你看，朕所有的宫女太监可都让你迷倒了。”所有的宫女太监在听到这一句话后都大气不敢出的低下了头。
　　旖羽紧张的看着臻顼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旁边的玉妃听到臻顼的夸奖后不满的叫出了声，她自认容貌是绝色之姿无人能及可是皇上却从未夸过她。
　　“母后就是比你美。”身后的永翼抗议似的伸出半个头对着玉妃叫道但看到眼前的臻顼还是害怕的缩了回去。
　　“父皇还真是没眼光。”躲在旖羽的背后永翼不满的嘀咕道，听到永翼的话旖羽无奈的看向玉妃道
　　“玉妃别在意，翼儿只是顽皮不懂事，玉妃年轻貌美无人能及，这是不争的事实。”
　　说完抱歉似的一笑，怎料这一笑竟引起了玉妃的心病，怒目而视的盯着她。
　　“你打了翼儿。”旖羽忽然问道，她真的无法相信，纵使臻顼不爱翼儿，但也不至于讨厌他到大他的地步吧。
　　“是。”臻顼毫不避讳的答道。
　　“你没有那个资格，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没有资格打他。”旖羽生气的注视着眼前的臻顼，心痛的说道。
　　“做错事就该付出代价，何况他差点害死玉妃。”臻顼冰冷的声音响起。
　　“翼儿，别怕，告诉母后怎么回事？”旖羽蹲下身问着永翼。
　　“儿臣在玩，可是忽然间见到了玉妃娘娘，她说母后是被父皇抛弃的，儿臣是没人要的孩子。儿臣很生气，儿臣说母后是世界上最美的人，所有的人都喜欢母后，父皇也喜欢，母后才不会被抛弃呢。”永翼气愤的说道，美丽的紫色双眸因为生气而有着跳动的火焰。
　　“然后呢，为什么玉妃娘娘会掉进水里呢？”旖羽不解道。
　　“然后玉妃娘娘说她会证明父皇爱她胜过爱我，于是她自己跳进了水里。”
　　“翼儿没有说慌，母后说过好孩子是不该撒谎的。”永翼补充道。
　　“因为这样，为了一个自己跳水的人，你打了他。”旖羽问着臻顼，他为什么会变得这么的不可理喻，是非不分呢。
　　“朕亲眼所见！”
　　“好一个亲眼所见，据臣妾所知玉妃娘娘本是渔家女出身，就算不慎落水也不会有事吧？”旖羽尖锐的讽刺道，为了永翼就算让她做任何事，她都心甘情愿。
　　“皇上，皇后娘娘是瞧不起臣妾，臣妾自知身份低微，可是要不是为了皇上臣妾是不会随皇上进宫让别人侮辱的…可是现在臣妾…”玉妃哭着，眼泪不停的往下掉，柔弱的身躯颤抖着，只要是一个正常的男人看到如此柔弱美丽的女子必会拥入怀中，臻顼亦不例外。
　　“皇后，说话不必太刻薄。”臻顼冷声道，安慰着怀中的女子。
　　“水月，带大皇子先回去。”旖羽对着身边的贴身宫女道，可是永翼却拉着她的手不放。
　　“翼儿，乖，母后一会去陪你。”旖羽劝道。
　　“可是翼儿怕父皇也打母后。”永翼担心的问道。
　　永翼的话令旖羽不禁想再次垂泪，不过她还是柔声道
　　“父皇当然不会打母后了，而且，父皇打翼儿也只是不小心的，就像母后生气时会不小心让翼儿哭一样。”
　　永翼似懂非懂的点头，不过还是很放心的跟着水月走了。

　　“你们都下去。”旖羽命令众太监宫女退了下去，众人见皇上没有任何异议都退了下去。
　　“玉妃你也下去。”
　　“我…”玉妃本想反驳，但遇到臻顼示意的目光只得退了下去。
　　“说吧，我怎么做，你才会像一个父亲一样对待翼儿。”旖羽冷声道。
　　“你能让我们的第一个孩子复活吗？”臻顼嘲讽道。
　　“既然这样，我告诉你原因，原以为不需要解释的。哥哥为了让我的伤疤消除且与你没有任何关系，给我服了‘隐之随’治疗伤疤的灵药但兼堕胎功效，也就是说一旦怀孕在一定时间内必会流产。”旖羽说道，明为解释，但却像在说一个与自己完全无关的故事。
　　“他对你原来不过如此。”臻顼冰冷的声音充斥着嘲讽。
　　“是我背叛了他，今天的下场是罪有应得。我不怨任何人，然而翼儿太过无辜，无论如何他都是你的孩子。”
　　“背叛？多么可笑，你和他真的没有什么吗，单纯的兄妹还是主仆。”
　　“为什么我们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你都不相信我？”旖羽心痛的问道
　　“相信，你有做过什么值得我相信的事吗？”
　　“可是你不该怀疑我对你的爱，我这么爱你…”旖羽惊奇的发现自己幽幽的声音竟像一个怨妇，她不禁心里开始嘲笑自己。
　　“爱我？你爱的人可真多…茗冰，琉非，还有谁？”旖羽对他紫眸中的淡然失望至及，当自己终于有勇气说出口时，他是多么的不屑一顾啊。
　　“皇上，臣妾求你好好对待翼儿，如果这样臣妾愿做任何事。”失望的旖羽跪在臻顼的面前，现在的她只求永翼可以好好的，至于她自己已别无所求…
　　“好”臻顼扔下这一个字后转身离开。

　　“皇后因违背伦理即日起被废打入冷宫，皇子永翼交有蕊妃娘娘抚养，且封为‘太子’”崔公公宣读完圣旨后命人将永翼带走。
　　“母后，母后…”永翼哭着，抓住旖羽的手不愿放开。
　　“翼儿，乖，别哭！听母后的话，父皇会很爱你的。”旖羽哭着看着永翼就这样被人从她身边带走，这一刻她感觉自己的心彻底死了…
　　瑾贵妃曾经住过的地方，好像自己总是住着瑾贵妃住过的地方，“思绮宫”，冷宫…
　　粗茶淡饭，平静无波的日子仿佛回到了从前，只是旖羽知道自己的心再也回不去了。
　　“羽羽…”
　　“哥哥！”分别七年后，旖羽惊诧的看着眼前的茗冰，依旧不变的冰冷而漆黑的眼眸，好看的双唇，慵懒的声音，仿佛一切依旧。可是明显有哪儿不一样了，对，他的眼睛虽然看着自己，虽然依旧漆黑而冰冷但却无神而空洞。惊异的旖羽捂住了自己的双唇，泪水滑过脸庞。
　　“哥哥。”旖羽悲痛的哭出了声，抱住了眼前的茗冰。
　　“你好吗？”
　　“哥哥，怎么会这样？你的眼睛…”旖羽询问的目光看向茗冰身后的魈璜。
　　“都是狗皇帝还有他身边的那个女人，她虽然解了主上的‘云衣舞’之毒，可是那个贱人竟在自己的身上抹上了‘绵蒲’，后来皇帝又派人追杀耽搁了治疗，主上的眼睛就…”魈璜的眼睛中有着如狼般阴狠的目光，但声音却柔弱无助的如同一个孩子。
　　“‘绵蒲’通过交欢到达人身体内的毒药，那么哥哥的武功…”旖羽颤抖着声音道。
　　“魈璜”茗冰冷声喝道却不料旖羽已点了他的哑穴，她知道魈璜对哥哥既忠诚又害怕，没有哥哥的允许他是不敢随便说什么的。
　　“对不起，哥哥。”旖羽轻声道着歉，示意魈璜继续说下去。
　　“主上的武功没那么容易被废，只是后来主上走火入魔差点因此送命。”魈璜颤抖着声道，害怕的看向茗冰。
　　“魈璜，你真是越来越大胆了。”茗冰慵懒的声音响起，旖羽毫不奇怪，自己的点穴功夫对于哥哥来说简直是不值一提，他只是不忍心自己伤心故做被制服而已。
　　“哥哥，我们去边疆，我一定可以治好你的眼睛的。”旖羽说着拉起茗冰，准备离开。却看到臻顼，他的身后菽竹领着数以万计的禁卫军包围了整个院落，要是以前旖羽一点都不担心，可是现在哥哥双目失明难防暗算，何况皇宫的禁卫军是不容小觑的，令旖羽最担心的其实是臻顼他的武功与哥哥不相上下，这一点只有她知道。
　　“看来朕的皇后还是没学会怎样不给别人添麻烦？”臻顼愤怒的紫眸盯着眼前的旖羽一动不动。
　　“好可怕的眼神，怎么会有恨。”旖羽暗忖道。
　　“我已经被废了。”旖羽仿佛在告诉所有人般陈述道，然而她的眼神中却全是不安，她紧紧的抓着茗冰的手臂，示意魈璜站在茗冰身后随时准备保护茗冰。
　　“就算是被打入冷宫你也没有资格走出这个门。”
　　“母后。”旖羽看着忽然冒出的永翼慌了神。
　　“翼儿，你怎么会在这儿？”旖羽不安的问道。
　　“是父皇让翼儿来陪母后的，而且父皇还答应翼儿可以永远和母后在一起。”永翼高兴的跑向了旖羽。
　　“永远。”旖羽品味着这两个字，看着臻顼黑暗的带有恨意眼眸恐惧一点点上升…
　　“你答应过我的，好好对待翼儿…”旖羽哭着问向臻顼，声音几乎到了哀求的地步。
　　“他错在有你这样一位总是害了他的母后。”臻顼冷笑着。
　　“他也是你的孩子。”旖羽企图以此让臻顼放手，不过连她自己也知道这绝对不可能。
　　“羽羽…”茗冰听着旖羽的哭声担忧的问道。
　　“哥哥，保重，如果可以选择，羽羽绝不背叛你。”旖羽说完放开了茗冰的手，缓缓的走向臻顼，未理会茗冰的叫声，永翼的哭声，义无返顾的走了过去。
　　“顼，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怎么可以。”幽幽的声音传来，旖羽开始起舞，那么美丽的“比翼双飞”，那么美而忧伤的女子在满院落下的桃花中起舞，忽然间茗冰看到了熟悉的女子起舞的身影…

　　旖羽走了过去，她轻轻的吻落在臻顼冰冷的嘴唇上。
　　“对不起。”他听到她说，臻顼看着自己腰部的匕首，紫眸中滑过一丝笑意，冰冷的笑意…
　　“皇上有令，菽竹将军带队离开。”旖羽平静的声音响起。
　　菽竹看着旖羽又看转向一言不发的臻顼，随即准备离开。
　　“慢着，皇后娘娘，调兵之事得有皇上亲自开口吧。”不知何时冒出的依舞道。
　　旖羽焦急的眼神看着随之出现的芜蘅，红蕊，黑霎，终于明白，一滴泪滑出眼角
　　“你利用我。”旖羽平静的声音响起，看着眼前的臻顼，手中的匕首应声落地，原来自始至终所有的承诺都只是幻想。
　　臻顼看着落在地上的匕首，冰冷的笑容浮在脸上。
　　“是你说的，如果我好好对待翼儿，你愿做任何事。”
　　“真是我说的呢。”旖羽叹道，她转身看向茗冰。
　　“哥哥，我真的对不起你，如果没有我，你不会落到今天的下场。”
　　“羽羽…”茗冰漆黑的眼眸中是满满的哀伤，旖羽看着茗冰眼中的哀伤，眼神却纯净的没有一丝杂质，她对着茗冰微笑道
　　“如果，如果必须死，哥哥，让羽羽陪你…只是哥哥好像从未快乐过。”
　　“羽羽，哥哥最高兴的时候就是看着你的笑。”茗冰走到旖羽身边，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发。
　　“你的眼睛？”旖羽惊喜的抬头，撞上了那双熟悉而慵懒的眼眸。

　　“我不想死，顼，真的不想…”臻顼看着旖羽纯净眼眸中的笑意，忽然间一阵轻风地上的匕首落入了臻顼手中。
　　“你不是想让我死吗？”臻顼对着旖羽冷笑，匕首在一片惊呼中刺入了臻顼的腹部，旖羽看着手中的匕首，臻顼的手紧紧握着她的手，她想松开，她想逃离…
　　“不要，不要…”她轻的如同落花的声音飘在了臻顼的耳里。
　　“滚开！”臻顼对着惊呼着跑向自己的众人大叫。
　　她的手在发抖，他身体中的血液染红了她的衣袖，臻顼就这样看着旖羽，紫眸中满是嘲弄。
　　“连杀我的勇气都没有吗？”
　　“我愿陪你，你所有的痛。”旖羽对他说，臻顼一愣，手中的匕首脱离了他的腹部却刺入了他的腹部。
　　“母后…”吓傻的永翼在看到旖羽腹部流出的鲜血时哭了出来。

　　“哥哥…”旖羽大叫，臻顼听着她梦中的呓语甩开她紧抓着自己的手准备离开，然而她却抓的那么紧就像他是唯一的希望。
　　“顼…别这样…你流血了！”臻顼苦笑着，看着她抓着不放自己的手只能坐在床边。
　　“顼，你为什么不相信我…我爱你…你为什么这么对我…“忽然间她开始哭，泪水不停的涌了出来。
　　臻顼没有说话就这样看着她，爱，臻顼苦笑，当旖羽倒在他怀里的那一刻他的心已开始融化。“哐当”小小的紫色心型玉佩落在地上清脆的声响，多么熟悉的玉佩，臻顼温柔的紫眸中有着冰冷的光。
　　“非儿啊，这玉佩父皇希望你以后可以交给你心爱的女子，这样就代表你这一生将矢志不渝的爱着她。”当初父皇交给他的是代表皇后身份的紫色玉戒而给琉非的则是一块心型的紫色玉佩。
　　“我不是父皇。”臻顼放开旖羽握着自己的双手，决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