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看，灰机（家教同人/6927/短篇/伪文艺囧）[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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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灰机
“看，灰机。”
他说。异色的眸子仰望夜空，轮廓的弧线勾勒出清浅的殇，呼出的气体在漆黑的夜幕里冻结成好看的白。
──题记
泽田纲吉有些疲累地闭上双眼。他还记得和那个男人的第一次相遇，不情不愿但不得不强装勇敢地和同伴们闯去那残留著自己幼时美好回忆的游乐场──残垣断壁满目疮痍，苍翠的绿色溢满视野隐藏起这早已破败到不堪的记忆角落。远处的摩天轮刺破繁茂的绿露出因被雨水浸透而染上锈的白色巨轮，他突兀地忆起了在最高点年轻的父亲将年幼的他高高举过头顶时他那惊奇而欢乐的笑声。那麽遥远的从前。
那一瞬间他突然明白了什麽叫做物是人非。
哦，错了，物也早已不再了。
那个时候他还不曾真正地了解他的父亲，只知道在那之後不久他就离开了他，声称做著很忙很忙的工作，很少很少再回家；只知道在学校的父亲日其他孩子面对父亲骄傲的笑颜时自己总是一个人孤零零躲在角落，偶尔还会因老师的提问而遭到恶意的奚落，回头却寻不到任何有力的依靠；只知道自己越来越少地提起这些事情。他是否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他从未考虑过类似的问题，面对有点脱线却总是温柔微笑著鼓励自己的母亲，他想他不能够去抱怨什麽。
思绪飘了很远很久，待到回神後才发觉自己不知何时和同伴们走散，孤零零地一个人奔跑在幽暗的树林。
树林很大，密密麻麻的枝叶覆盖住了湛蓝的天空，耀眼的阳光被切割过滤成一缕一缕的线映照出眼前幽深的路。长时间的奔跑寻觅让他的额头渗出了一层密密的汗。焦躁感。他停下来大口大口地呼吸。然後，他听到了那个略微低沈充满诱惑的磁性嗓音。
──哦呀，你是来救我的麽？
怔忡，抬头。
随後他被面前那过於明亮的笑容刺痛了眼睛。
很多年後纲吉还会想那一次的见面骸是否刻意地已将一切安排好，否则他们初次相遇的地点为何就那麽巧地选在了那片树林里唯一的一块空地。然後他便会不断地摇著头轻笑出声，他笑自己已经过了这麽多年却还是这麽的幼稚。答案不是很明显的麽，那个时候的自己，早已是一个被栓上了线操控在别人手心中不断起舞的木偶，只是自己还毫不知情罢了。
空地的上方一片蔚蓝，炫目的阳光毫不吝啬地覆盖下来。没有风，他却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心脏深处那不再规律的跳动，仿佛沾染上了周围叶片那应有的沙沙声响。微长的发，幽深的蓝色在耀眼阳光的映衬下带上层沈寂的紫，额前特意顺下的刘海遮住了有著不详血色的右眸。笑，上挑的唇线划出诱惑的空灵，一如头顶万里无云的天空。
──哦呀，你是来，救我的麽？
同样的音节同样的节奏同样的低沈婉转，面前的人耐心地轻笑，等待半石化状态的他给予回答。
接下来的对话混合在太过浓郁的阳光中消逝无踪，他唯一记得的是离开时那人将双手随意地插在口袋，似是有些忧郁地抬头眺望蓝得透明的天，并微颔下颚喃喃地说道，“看，灰机。”
一瞬间纲吉有了种想吐槽的冲动，不满地默念著“不是灰机是飞机”，头却下意识地顺著男人向他示意的方向看去。白色的细线优雅地划过天空，仿佛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厚重的声响。
再次回头时却不见了那人的身影，头顶上方的细线渐渐散开，铺展成柔软的云。
再一次的相见只相隔了不到五分锺，地点转换成了昏暗无光的废墟内，空气中散发著令人作呕的霉味和新鲜的血的气息。他望见那对他而言并不陌生的男人沈稳地端坐在对面的沙发上，略显苍白的双手托住消瘦的脸颊隐匿嘲讽的表情。
──欢迎，彭格列。
面前的男人用他所熟悉的溢满诱惑带点暗哑的低沈声线这麽说道。
在和骸激战的过程中纲吉的脑海里完全没有“对面的骸是敌人必须要打倒他”这个概念，充斥著满脑子的却是“骸你刚刚的那个笑话好冷啊”这种和战斗毫不沾边的想法，还感到一阵阵没来由的气愤。
呐，既然已经注定了是敌人，为什麽你，还要以那个样子出现在我的面前。
【──哦呀，你是来，救我的麽？】
无耻的骗子。
落进无底的洞里的话，就再也爬不出去了。仿佛是为了验证这句话，纲吉有些惶恐地发现自己正一点一点地在“黑手党”这个泥沼里越陷越深，而且并非自愿。
他的能力正一步一步地觉醒，家族的血统留传给他的超直觉越来越明显越来越强烈，而大部分的直觉却总是指向那一个人──六道骸。
在决定谁将成为他的六个守护者时，纲吉理所当然地想到了骸，然後自己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慌忙死命摇头否认心想这真是莫名其妙。直到雾战的前夕遇到了总是跟在那个人身後的犬和千种，条件反射想到的可能性让心脏承受不了这突然的刺激便逃避事实般很丢脸地晕了过去。
──呐，我从轮回的尽头，回来了。
一袭黑衣，血色右眸，欠身，优雅微笑。
在作为雾战场所的体育馆再见到那一抹熟悉的身影时纲吉终於了解到这将是一种必然。比任何人都要更早地意识到他的出现，比任何人都能够更强烈地感应到他的存在。他看著骸轻松优雅地战斗取胜，理所当然地成为了他的雾之守护者。在幻术对战的过程中纲吉无意识地进入了骸的记忆，他解读到骸的过往骸的曾经，他看到久未谋面的父亲以他毫不了解的身份对骸说，“请守护那孩子”。是的，让骸成为雾守是父亲所作的决定，但这世上有一个词叫做命中注定。他错觉般看到在他和骸的小指之间系满了密密麻麻的线，纠结，缠绕，纷乱，早已理不清楚，再也解不开剪不断。
纲吉想他可能再也忘不了他那次所见到的隐匿在华美幻觉外表下的残酷赤裸的真相。那麽黑暗那麽寒冷，没有一丝亮光没有一丝温度，连空气也未曾给予，身边充斥著大量的不明液体压抑著呼吸。眼前那熟悉的人穿著简单干净的白色囚服，身上插满了厚重的金属管被巨大的铁链束缚在玻璃容器中安静地沈睡。诡异的气泡从底部慌乱地上浮焦躁地挣扎著扩大自己的身躯，仿佛渴望自由的鸟，然後随著一声清脆的声响泫然破裂。
【──呐，我从轮回的尽头，回来了。】
骗子！
【──哦呀，你是来，救我的麽？】
嘴角轻轻抽动了一下，他听到自己的家庭教师看透人心一样在一旁轻声警告他，“不要同情他哦，蠢纲，别忘了那家夥曾经做过的那些事情。”
嗯，我知道。他应了一声别开脸，脑子里闪过不知哪里的实验室里幼小的孩童们无辜而充满恐惧的眼神、惨叫声和血腥的味道，轻蠕唇瓣用口型在心里印上三个字。
他说，等著我。
——TBC。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看，灰机（家教同人/6927/短篇/伪文艺囧）[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