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追了，我的大鹅男友》蹬着三轮追日落

16、第16章（大结局）

　　转眼到了3月，春暖花开。

　　老九连续送了一个多月的花。
　　花店老板每次都感慨一声，“你的爱人可真幸福。”
　　老九每每都红着脸离开。

　　“夏哥情况很好。”夏邀雪伸了个懒腰，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九哥，你那送花的效果很棒，不过我跟夏哥一起长大，都不知道夏哥这么喜欢花，要是早知道我就把他病房，把整个研究所都摆上花。”
　　“我也是误打误撞。”

　　可这天，老九没有像往常一样带花。
　　他急忙跑上了楼，将一张纸紧紧贴在玻璃上。“夏哥，我考上了，你看拟录取名单，我的名字就在里面。”
　　老九低下头，那张纸一点点滑落，被他捏到了手心里。
　　“要是你能看到就好了。”

　　除了医疗设备的声音，没有人回应。

　　“等我开学了，你愿不愿意去学校看我？
　　我选了本市的学校，离得很近。
　　真的一点都不远……”

　　今天的过道，静的有些吓人。

　　老九抬起胳膊擦了下眼，再一抬头，对上床上那人的眼睛。
　　像是夜空中最亮的那颗星星，被云彩挡住了很久，终于显露出来。
　　很亮，很美，可是老九看不清。
　　都怪泪水迷了眼。

　　夏清鸣，醒了。

　　老九蜷缩在过道一角，看着病房里忙忙碌碌的人。
　　盯到眼睛都睁不开，腿也坐麻了，终于看见夏银初和夏邀雪出了病房。

　　夏银初摘下了口罩，“你就是清鸣口中的老九？”
　　未等老九回他，夏银初垂下眼，转身离开了。
　　几个月未见，他的背更驼了，花白的头发已全白。

　　“九哥，快进去看看。”夏邀雪说完，追上夏银初，扶住他的肩膀。

　　夏清鸣的命，是夏家父女拼了命救回来的。
　　老九注视着两个背影，道谢多少遍都不够。

　　原本隔着玻璃窗看了这么久，等踏进这房间时，老九还是紧张起来。
　　身上连接的管道被撤下了许多，氧气面罩也摘下了，床上那人露出了原来的面目。

　　是长大的传宗哥。

　　夏清鸣看清来人，抬起了手。
　　老九上前一把抓住。
　　手很大，比老九的手要大了一圈。
　　也很凉，老九两只手包住，想要给他暖一暖。

　　下一秒，听到夏清鸣嘶哑的声音，老九的手背就湿了。
　　他说：“是我不好，弄丢了你十八年。”

　　泪水低落，老九这些年被委屈填满的整颗心，终于找到了宣泄口。
　　上学被欺负时，他没哭。
　　被村里人赶出房时，他没哭。
　　沿着铁轨走不到尽头，他没哭。

　　可老九一人跌跌撞撞的长大，从来都不坚强。
　　如今，有了另一个人的掌心暖着、撑着。
　　他现在敢哭了。

　　“辛辛苦苦喂了那么久，怎么又瘦了？”夏清鸣抬起手给老九擦了擦眼泪。
　　“你不也是？”
　　“嗯？”
　　“你现在也瘦了。”

　　对话好耳熟，好像老九初变鹅的那天，两人讨论着要不要变成人。
　　现在，成了真。

　　夏清鸣乐出了声，“我从小就瘦，你不早就知道？”
　　老九重重点了点头。

　　那一夜，老九守在夏清鸣床边，拉着他的手一直没放开。

　　夏邀雪安抚好父亲，折返回来时，看见的就是趴在床头睡着的老九，和轻轻摸着他头发的夏清鸣。

　　夏邀雪一怔。
　　该来的还是来了。

　　“哥。”夏邀雪轻手轻脚进了屋，“爸说为你身体考虑，想让你去国外进行更精密的检查，已经联系好了实验室，那教授是爸的好友，很厉害，咱爸都赞不绝口。”
　　“小雪，让我再考虑考虑。”夏清鸣轻轻拨开老九额头上的一缕碎发。

　　“哥，即便是为了更好的陪九哥，你还是听爸的吧。”
　　“小雪，谢谢。”
　　夏邀雪噙着的泪花掉了下来，“都是一家人，说什么谢不谢。”
　　“对不起爸，我让他失望了。”夏清鸣看了眼老九，“我现在找到他了，我实在是放不了手。”

　　夏银初再迟钝，看夏清鸣找了这么多年，也早该明白了。
　　可是明白也只是明白，他还没接受。

　　夏邀雪：“爸……总有一天会理解的，他也想让你幸福。”

　　接下来的几天，老九还是每天往研究所跑。

　　离夏清鸣离开的时间越近，老九越忙。
　　“身份证、护照放到这个小包里，你找起来方便。
　　这是邀雪嘱咐的药，我放到包的侧袋，你别忘了吃。
　　还有衣服，我从家给你选了些，你看看行不行。”

　　半天没有回声，老九抬起头，对上夏清鸣笑弯了的眼睛。

　　老九摸了摸脸，没找到脏东西，问他：“怎么了？”

　　夏清鸣：“感谢老天可怜了我一次，把我弄丢的宝贝又还给了我。”

　　夏清鸣说宝贝？
　　老九脸腾一下红了。
　　“你你你……”
　　说了半天，老九没想出一句反驳的话。

　　“对了，跟我去隔壁。”夏清鸣坐着轮椅，开了隔壁的房门。
　　满满当当各式各样的东西摆了屋子，像个杂货铺。

　　老九捡起最大的那束花，他刚一碰，干掉的花瓣都掉了，只留下捧干枝。
　　“好可惜，原本最漂亮的花都谢了。”

　　“你送的，我都喜欢。”夏清鸣拉上老九的手，“等我回来。”

　　最后一袋行李装上车，夏清鸣还是没看见夏银初。
　　夏清鸣：“看来爸还是不能接受。”
　　夏邀雪：“爸可能还需要点时间。”

　　汽车开动，夏清鸣强硬着从轮椅上撑起来，隔着车后的玻璃看老九不停的挥手。
　　“后悔了，想下车。”
　　夏清鸣抬手掩住了脸。

　　刚下飞机，夏清鸣被送到实验室。
　　刚推开门，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爸？”

　　夏银初穿着一件白大褂，口袋别着了的那支旧了的钢笔，是夏清鸣送他的第一件礼物。

　　夏银初背着手，跟一旁的教授抱怨了一句，“儿子嘛，不给家里省心。”
　　扭头朝夏清鸣招了招手，“你愣那干嘛，还不快过来。”

　　夏清鸣坐着轮椅，只到夏银初的腰。
　　“你刚到咱家时，也就这么高，瘦瘦的，让人心疼。”犹豫过后，夏银初抬着的手落到了夏清鸣的头上，“老九命苦，好好待他。”
　　夏清鸣不争气的眼泪还是流出来了。

　　刚进五月，老九有些犯懒，躺在沙发举着手机不想动弹。

　　“脸好像胖了些。”视频聊天界面，夏清鸣穿着白色T恤，凑近摄像头看了看。
　　“每天都视频，你能发现胖了？”老九翻了个身。
　　夏清鸣只是笑，“老九，再等等，很快我就会回去了。”

　　“嗯。”

　　柳絮纷飞，又被风吹着滚到一起，挤在墙角，这点倒像极了村里。

　　老九站在机场，紧张极了。
　　握着包装纸的手心出了汗，老九也顾不上擦。

　　航班刚落地，人群涌到了到达大厅，人很多，可老九一眼就看见了他的夏哥。
　　两人相视一笑。
　　小木船寻到了它的灯塔，老九等到了他的夏清鸣。

　　老九心跳的太快了，快到耳边已经听不到喧闹，只有咚咚咚的心跳声混着无数声“好想你”。
　　他看见夏清鸣跑了过来。
　　看见夏清鸣松了手里的行李箱。

　　捧着的玫瑰花束被夏清鸣接了过去，老九自己也被揽进了胸膛，触到了夏清鸣透过T恤传来的热量。
　　听到了夏清鸣克制又欢快的声音。
　　“我回来了。
　　好想你。
　　再也不离开了。”
　　……
　　一句跟着一句，像那只大鹅，说个不停。

　　“拉钩。”老九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他环上夏清鸣的腰，脸埋进夏清鸣胸膛，深深吸了一口气。

　　玫瑰花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