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了个夏天》江婉婳

21、暗号（下）

　　圣诞节如期而至，一连五天没出现的余辛宜竟然一大早早早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趴着，比安佑夏还来得早，把刚进门的安佑夏吓了一跳，“喔哟哟，这是谁啊？”安佑夏刚把书包塞进桌肚里，边拿早读的书本边假装阴阳怪气地说道，余辛宜没有回答，“你怎么来这么早？”余辛宜还是没有说话，平时还觉得安佑夏叽叽喳喳，现在竟没有很讨厌，只是有点累，不想多说什么，安佑夏完全好奇，不依不饶地想继续问，“哎呀，我妈每天早上开车送我来的，有看到你在那个大十字路口等红绿灯，而且我还看到江若萱，她在她妈妈的车里吃早饭，吃不完还给她妈妈吃了。”这下可以堵住安佑夏的嘴了吧，其实余辛宜一点不想说自己是一大早从Ｗ城的飞机场赶回来的，真的很困。
　　“哇，你竟然看到我。”安佑夏这反应有些出乎余辛宜意料。随着班里同学越来越多，早读声越来越大，安佑夏也不再说什么，便也开始读书，余光有看到余辛宜读一会打一会瞌睡，老师走近了就读两句，安佑夏挺揪心的，万一老师来了没读呢，岂不是要被说，这节早读课安佑夏都没定下心，反正也不用默写，只是复习上一课课文和预习下一课课文的早读任务，倒也无妨，主动帮余辛宜“放哨”，还好有惊无险撑过了早读课。
　　今天只有一个语文默写。刚默写完语文，安佑夏想到最后一个默写的成语“因地制宜”。一抖一个激灵，“唉唉唉，余辛宜啊，你说这个‘因地制宜’啊。”　余辛宜一扬眉，想说什么，但是没有。“因地制宜，因，因有‘就’的意思，因地制宜就是就地制服余辛宜，哈哈哈哈。”没想到余辛宜踢了一下安佑夏，踢得还蛮重，“你干嘛呀？！”安佑夏一边揉着被踢得真有些疼的腿，一边叫道。“安贫乐道，你知道什么意思吧？”“什么意思？”“安，安佑夏，贫就是嘴贫，乐，喜欢，道，说话。合起来，你懂的。”“哼，你！”安佑夏没想到余辛宜竟然让自己无法辩驳，确实说得让她无言以对，倒是感觉自己像是自讨没趣了。
　　一天就这么浑浑噩噩地过去了。
　　好不容易到了放学，班级里同学们都走得差不多的时候，余辛宜扔给安佑夏一个拨浪鼓，“这什么啊？拨浪鼓？”就一层透明塑料袋包着，没有等到想象中的圣诞礼物等到一个拨浪鼓。要说安佑夏想象中的圣诞礼物，怕是之前看了韩剧《我的女孩》，也想象着能有好看的水晶玻璃球，各种样式的水晶球，圣诞小屋的，游乐场旋转木马的，等等五颜六色五光十色各式各样，统统都想要。
　　“为什么要给我这个？”
　　“啊，我家里人去北京玩的时候买回来的，我觉得这个比较幼稚，不太喜欢，就给你吧。”余辛宜一脸不屑地说道。
　　“你才幼稚！”
　　这时候，“安佑夏，走了没，来一下。”原来是几个同学围着数学老师重新批订正好的数学题目，突然觉得好像瞥见刚刚安佑夏的那本数学作业似乎批错了一个地方，重新打开一看，再跟批改范例作业本一对比，确实批错了，勾变成叉，喊安佑夏改一下。
　　已经差不多收拾好书包并把书包已经放在课桌上的安佑夏赶紧把拨浪鼓往课桌桌肚里一塞，拿了笔和橡皮就去数学老师那订正了，直接在旁边订正比较方便，刚订正完，数学老师又发现一道大题的过程不对，只顾着结果了，安佑夏一看时间都过五点了，觉得自己有点倒霉，但还是找了个就近的位置坐下来订正了。等安佑夏订正完重新给数学老师批完过关，余辛宜已经先走了，安佑夏顿时觉得时间不早了，一急就匆匆忙忙把手上的笔和橡皮胡乱塞进了课桌上早就已经整理好的书包，直接背起来就走，走出校门有一段路，安佑夏才想起来放在桌肚里的拨浪鼓没有拿。“算了，明天再说吧。”可是走了几步，转念一想，“这是我收的第一个圣诞礼物吧，怎么说也得带回来吧，不能这么算了。”
　　确实，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安佑夏开始骗自己，把自己骗得团团转，已经不仅仅是逃避了，人家余辛宜也没说算是送的圣诞礼物吧。
　　安佑夏还是快步走回学校，去教室拿了被遗忘的拨浪鼓，等到安佑夏重新出发的时候，天已经开始暗了。安佑夏把拨浪鼓藏在书包的最深处，也不顾书包轻重就赶紧往家里狂奔，真的是狂奔，摒住了一口气地狂奔，体育课也没这么拼命，要在与平常差不多的时间回去，这样才不会被妈妈念叨。但是狂奔到家的安佑夏还是被妈妈说了，“戏精”安佑夏以书包太重为理由，到卧室把书包放下，自以为迅速地把拨浪鼓从书包里拿出来塞到自己平常藏杂志的床头柜子里。
　　“快点吃晚饭啊，回来得蛮蛮晚，是不是要我喂到你嘴里啊。”安佑夏妈妈已经不耐烦了，安佑夏再不出来，估计下一步安佑夏妈妈就要去房间里揪她耳朵出来了。安佑夏一个激灵，赶紧慌忙跑出来，胡乱扒了几口饭，便不吃了，“是不是又在学校里吃零食了啊，有什么好吃的啊，家里菜这么多也不多吃一点，”不顾妈妈的唠叨，安佑夏回房做作业去了，哪有心思做作业，满脑子尽想着拨浪鼓了，。
　　终于等到家里只剩安佑夏一个人了，安佑夏顾不上上网，这个时候的她也不用必须去客厅偷偷上网了，因为她有了手机。打开柜子拿出了拨浪鼓，安佑夏近乎爱不释手地打量着拨浪鼓。这是个怎样的拨浪鼓呢？这在从来没有男生送过圣诞礼物给她的安佑夏看来是何足珍贵。
　　一条龙盘旋着拨浪鼓的红色手柄，鼓柄和小鼓连接处还写着“中国制造”，小鼓也分不清正反面，只见一面画着一个从铜钱里钻出来的扎着两个小辫的赤脚小孩，两个玉镯分别挂在小孩的左右手上，小孩的右手抓着挂着铜钱的红绳。鼓的另一面画着一个穿肚兜的小孩，头上扎了三个揪揪，两边两个小揪，头顶一个大揪，两只手上都带着镯子，两只脚上都系着红绳圈，小孩光着屁股躺坐在一片大芭蕉叶上，右手抱着一个大桃子左手拿着像是一只螃蟹，螃蟹的一只脚旁边有一只半飞在空中的鹤，鹤的头顶是红色的，应该是丹顶鹤。“诶？这不是像初一时候学的浮生六记《闲情记趣》吗？不会吧！”安佑夏惊叹道。
　　摇一摇拨浪鼓，拨浪鼓声音竟然不觉得清脆，安佑夏有些奇怪，一摸鼓面，有点潮湿，也难怪天气阴阴沉沉，“那就等天气好些再说吧。”这么想着，安佑夏把拨浪鼓重新收了起来，这次她藏得更深在她平常藏杂志专辑写真的后面，杂志专辑写真堆得高度都快赶上前面的两堆旧书的高度了，安佑夏把杂志专辑分成两堆，小本大本长本短本各类相组合，在底部留了个空间放波浪鼓。
　　一番整理过后，安佑夏舒了口气，她重新坐回书桌，摸出了藏在兜里的手机，驾轻就熟地打开手机ＱＱ，这回她发的ＱＱ空间里的话是“柯南送给灰原一个拨浪鼓，灰原很高兴，”这里柯南借指的是余辛宜，毕竟柯南也叫工藤新一，辛宜新一读音相近，而安佑夏觉得自己就是灰原，也是她灵机一动想出来的，如何在空间隐晦而又虚张声势地表达自己的感情。让安佑夏竟然开始有种灰原哀的忧伤，就像灰原哀深知不管是柯南还是工藤新一的眼里都只有小兰，余辛宜喜欢吴希怡，是安佑夏达不到的高度。在安佑夏眼里，吴希怡多么完美，比自己高，一米六多，跟那时还没有长高的余辛宜站在一起差不太多的高，虽然余辛宜那时在班里男生中算矮的，排队总是在男生队伍的第一个或第二个，但是在安佑夏看来就是那么般配。既然之前吴希怡当学校里的干部，想必学习一定很好，现在还上了。而且之前家里亲戚还早就互相认识。吴希怡皮肤白就不用说了，眼睛很大，虽然脸上有点点淡斑，丝毫不影响她的好看。真是优秀，每每想到吴希怡，安佑夏总是感叹。而见到吴希怡的时候，总是能觉得眼前一亮，安佑夏都会盯着人家的小酒窝看，又会有时有躲闪的目光。就像是小兰，永远占据着无论是工藤新一还是柯南的心，灰原面对小兰的感情。
　　她希望余辛宜能够来访问她的空间看到在她的空间里发的这条动态，也能领会她的意思。然而，没有开黄钻，一连刷了好久的“看了这条动态的人”都没见有余辛宜的ＱＱ出现。失落围绕着安佑夏。后来，也不见余辛宜有提起过关于拨浪鼓什么的。拨浪鼓从此就躺在安佑夏那个深柜子里，这一放就是许多年。
　　灰原哀：你的正义之眼看得穿邪恶之心，却看不透女人的心意？
　　柯南：女人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