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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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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封磬派，山下一童颜鹤发的男子和斛稚正在说话，斛稚用手袖微不可查的抹了一下眼角叹了口气。
风卷起甘心的白发，无限悲凉哀思也被撩动。
他轻叹口气，愁思不止，直到他回过头看见姜落他们。
甘心迎着他们走了两步，眼中是庆幸难过与担心。
姜落看见他们两人后不自觉向前两步，紧绷着弦松开了，眼泪不自觉滚出，喊了一句。
“师父师叔……司裕前辈她…她…”她说不出口，说不出那令人敬仰的前辈，就这么死去的事。
斛稚和甘心迎住伤心的姜落，显得是个大家长的样子。
“我们听说了……贪婪之鬼得以毙命，你们和司裕都做到了应该做的，做得很好。”
甘心他心痛且认可了司裕的牺牲，斛稚轻拍着姜落的后背。
毕梦则是揉着太阳穴一声不吭的要回府了，眼下青黑比走时只多不少。
鹤发童颜的甘心，朝着疲惫不堪的毕梦背影喊了一声。
“师兄！司裕她是以身行义的女子，她的决定既是她自己的人生。
我们在天道前都太渺小了，不必自责。”
毕梦没有回头，那肩膀仿佛沉重无比。
“这是时也命也罢…不必担心，我亦会坦然接受她的死，认可她的选择。
她的义贯彻她的一生，我只是佩服她是如此有担当的女子罢了。
我何时能也如她，能肩负山般责任，也毫不退缩啊。”是感叹怜惜遗憾自责，更多的是疲乏不堪，他就这么回了山。
瑾钥看着因为司裕死去，难过到落泪的姜落。
在他们带着司裕仙身回扶摇派时，姜落还几番安慰屠娇娇与司裕的徒弟师侄们，像是最温柔最值得依靠的大家的姐姐。
这时像是有所依靠后的难过涌上心头，忍着落泪，眼圈泛红泪水一大颗一大颗的下落。
他看向姜落，姜落在被斛稚与甘心的轻声安慰中看向他，伸出手揽住瑾钥。
“不要难过，司裕前辈她……让人尊敬，我们不要忘记她就好了。”她声音嘶哑颤抖，却是在安慰他，那只手摸上他的脸，轻轻抹去他的泪痕，原来他也跟着落了泪。
司裕之死震动了修真界，之前姜落一行人所遇见的似人之鬼听说的人，只觉得难对付，还没有个程度。
直到司裕战死，甚至还险些把毕梦与他们这些个弟子给耗死，就让人汗毛树立不可置信。
甘心那头白发愁上加愁，更是毫无回转之地。
紧急与几个掌门商量对策，从此他亲自带队出山的行动就没停止过。
毕梦师伯本来就鲜少下山，这次以后更是故步自封，此后一般都是斛稚甘心带队出去封魔，他则是原地留守。
这次难得甘心与斛稚一起带着姜落瑾钥同行，去了上次封魔过却又传出有魔物的栾川，便来到修仙者最常去的客栈。
平时是来来往往人山人海，这次偏偏小二闲得直打瞌睡，看他们走来就带着歉意要伸手拒绝。
“呦，仙师们，不好意思啊今儿客满了，您看换个地方？”
“终于到了。”
大堂中有一张桌子唯独坐着一个人，他站起身来迎，小二听他这句惊喜非常，赶忙把他们往里请。
“快快快，上座上座，小的有眼无珠没看出来你们就是先生在等的人。”
“怀月先生？”斛稚诶呀一声又惊又喜，拉着甘心来看。
“师兄，这位就是怀月先生，怀月先生他胸有沟壑自成一派。
先前与我们同行过，帮了我们不少，灵力非凡，料事如神……”甘心听着斛稚的介绍，他先是疑惑后是感谢，最后是赞赏。
“诶呀诶呀，怀月先生是吧，久仰久仰，多谢你保护我徒弟。”他伸出手拉着怀月先生的手上下摇动，感谢之情溢于言表。
“……还预言过落师侄她是将陨之命。”斛稚刚介绍完，甘心皱起眉拉着怀月上下握的手停顿了一下，随后甩开。
“什么料事如神，呸呸呸，重新算，给落落重新算，算得什么玩意儿！”他白发飞舞，满脸气愤，被斛稚拦腰阻止甘心的无礼行径。
“我所言尽无失，她心意不变，再算一百次也是这样。”
他说着张开手，拇指上的戒指飞出，随后快速扩大从上至下框住他们几人，从某个金属落地发出声响后。
一瞬间，姜落仿佛现在就身处冰封万里的湖面的上空。
往下一看，是和她同样长相的女人，她正毫无怨怼冷漠淡然的向天上看去。
“钥师弟，后面就交给你了。”语气轻轻。
而在被冰封湖面之上的瑾钥落着泪却坚定不移，点了点头。
“我会完成落师姐所想，保护苍生！”
等那女人头也不回的走后，他便用尽全身灵气做出宽广且几乎坚不可摧的屏障，封印湖面。
那女人闭上了眼，纵身跃下淬心湖中，毫无波澜，随后湖底传来移山填海般的爆炸之力。
即使是瑾钥超乎常人的灵力做出的屏障也出现裂痕，他咬牙坚持。
终于在久久震荡后湖底的震动减小，松开了手，一阵阵震动震摇着天地，天空也拨云见日般放了晴，彻底将那个女人埋葬在了这吞神噬鬼的淬心湖之中。
……
预知之戒回到那男人的大拇指根。
姜落回过神，完全不知道自己看到的画面是她的未来还是原著姜落的未来，实在是震撼心灵。
不管是原著，还是真的她的未来，都代表这个人的预知能力不是仅仅说说而已。
她和斛稚不由自主的对上眼，比起姜落眼中的呆愣不知所措，斛稚眼中是溢出的担忧惊讶。
甘心则是不知道原著一事，和被震撼到的瑾钥表情凝重却回答出奇的一致。
“这不是落落的未来。
就算是，我甘心拼尽全力也不会让她踏上陨命之路。”
“这个人，不是姐…不是师姐，那个人也不会是我。”他相当不可置信，神情却相当坚定眼圈泛红咬牙否定。
怀月眼底是蔑视不屑，看着紧咬牙齿已经长得高大的俊逸男人，那男人神情显得落魄狂躁。
“你会在她牺牲后被万民奉为救世之主，受人敬仰，享受无数爱戴，从此一飞冲天踏上飞升成神之路。”
怀月像是在看一条链子崩坏断裂失控了的巨型犬，他毫不避讳的说着大结局的事，彰显着他的预知能力不是说说而已。
“师姐不会死，我们会永远在一起，我更不会像你预言的‘瑾钥’一样，做出那种眼看着师姐死去，却什么都不做的人！
你这个胡言乱语之人…我要杀了你，让你不敢再乱言以后之事！”瑾钥的高大身躯行动却是极其迅速有力，像是要斩断刚刚绝望的画面带给他的窒息感，他抽剑上前。
“瑾钥！回来！”瑾钥的不冷静超出了想象。
姜落像是抓住狗链的那个人，她抽出剑镜姬，与玉尘剑哐当一声，地上有雪花碎裂的声音。
“如你所说，那不会是你，也不会是我，我们不会这样，不会分开的，冷静一下。”
“真的吗……”
“真的，我不会有事。”
瑾钥看着挡住他的姜落，她的一字一句每一次呼吸，温热的手心，跳动的脉搏安抚了他因为看到片段而不稳的心。
“师姐…”
怀月看着激动的瑾钥眼底是毫无震动的冷漠，那带满戒指的手从怀中掏出张纸来，递给姜落。
“这是这个客栈的地契，送给您，请好好休息吧。”
姜落只听见耳畔叮铃一声，那人的三股辫上的细小铜管互相碰撞，那张纸带着温度塞入她的手中。
“我怎么能收这种东西，请您拿回去……”栾川不止是繁华闹市。
这个客栈还是专门接待修仙者的客栈，价值自然不言而喻，她赶忙拒绝。
“我能给您的，不过就是些身外之物罢了……”怀月打断她的话，眼中是暗潮汹涌的悲伤，在他眼底滚动，无法抑制，让她脱口的拒绝无法继续。
看着姜落与那态度两极的男人拉扯，那种无法插手的断裂感再次来袭。
瑾钥快速的呼吸着，无法插手，他没有一个适当的身份来表达他不知所起的感情，他开口了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祈求师姐不要和这种预言了她死亡的的怪异男人对话？像个不懂事的孩子般哭闹？他此时此刻如鲠在喉难以启齿。
随后竟是扭头负气而去，撂下一句去探查城中怪异，只剩姜落急匆匆的想把那贵重的地契塞回怀月身上，而怀月一个闪身，叮铃一声就消失了。
她又拿起地契要去追跑掉的瑾钥，结果那高大的男人脚下生风，两下就没影了。
甘心与斛稚倒是全程看他们拉拉扯扯。
“你身为师姐对你亲师弟太不关切了落落。
小孩子，难免会抵触接触家人的新朋友，去哄哄。”甘心一副什么都懂，什么都理解的表情拍了拍姜落，像是家长在开导膝下吵架了的亲姐弟。
“那，确实有可能，我去找瑾钥顺便也探查一下情况，师父你们先入住吧。”姜落把地契往甘心怀中一塞，也走了。
斛稚听完他们师徒二人的对话气不打一出来。
“师兄你知道你在说啥吗？
什么是亲师弟，什么是小孩子？
什么是家人？！他比咱们俩都高你说他是小孩儿？
你不要管他的感情问题！少说两句吧，我求求你了师兄。”他双手抱拳一脸气愤的求饶，真是有什么狗屁师父就有什么狗屁徒弟。
少男情怀总是诗，瑾钥憋闷的吃醋却又毫无立场让他郁郁，身为看官的甘心不说把那两人家人似的师姐弟的窗户纸捅破。
身为师父，起码不要不解风情的往纸的隔壁砌墙吧？！
斛稚想起瑾钥的表情，就一副过瘾又不太过瘾，仿佛是在追连续剧的表情也追了出去，
“师兄你自己入住吧，我晚些回来。”
姜落不追还好，遇见了她没想到的人，那公子贵气凛然，眉眼高挑，好不俊俏，此时就他独自一人。
那公子扭头看见姜落也相当意外。
“姜落师姐？也难怪姜师姐在这。”他先是疑惑随后是想通了的释然，点了点头。
“闻阙，你怎么独自一人前来栾川啊？”
“师父说，他同甘心前辈在一同在栾川探查那时，就是司裕师叔…仙去那时，确定了这里没有似人的怪物。
不过还是不断有人失踪的消息传出，怕是上次封魔没有清理干净。
听说甘心前辈带你们来了，这里也不会有似人的怪物，
因为甘心前辈在，师父说我一个人来支援也绰绰有余。”他轻声道，与姜落并排的走着。
窥天机看上去粗犷却十分心细，怕是司裕的牺牲已让他心伤不已，听说了他们探查过的城里，又传出有人无辜枉死的消息。
一想他们已经来过，也不可能有似人怪物存在，这才叫爱徒前来，又能除魔又能避免爱徒也出现危险。
闻阙以往傲娇的模样也沉稳三分，整个人沉重无比，想来也是司笠之死对他打击不小，她张了张口，不知从何安慰。
“司裕前辈她让我很佩服，当时要不是她，我们剩下一行人怕是也要在随城交代了。”
闻阙的脚步一顿，随后扭过头皱着眉看着姜落的脸，此刻的他，毫无遮掩，说的一句句都是剖心的话。
“人从降生开始，就是男女有别的。
□□的不同，就注定一生的不同。
我总认为，羸弱的□□就该老实些，别做什么危险的事。”他说话笃定，一字一句带着男女偏见，让姜落轻轻皱了皱眉。
他又扭回头，像是想到了那个飒爽却温柔的女人。
“可是若是凭着这幅□□还做了一般人做不了的事，那不管男女，一般人都没有资格随便置喙。
因为这是已经超越了□□局限的强大精神。
我尊敬姜落师姐和师叔，不是因为你们的灵力天赋，或者是身为女人仍旧不畏牺牲。
而是因为那已经超越了□□的强大精神。”闻阙的一字一句带着真心的剖白，将姜落与牺牲的司裕捧成一类，让她愣住，心里只觉自愧不如。
司裕与“姜落”在小说里她们确实是一类，都是令人敬佩的女性。
在这里，司裕是一个亲切且令人敬佩的前辈。
而她，与小说不同，她只是个犹犹豫豫没有能力与胆量的胆小鬼。
她低下头看向腰间的佩剑，她真的有资格拿这把剑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