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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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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雁行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哄小孩一样。
“不想了,跟我说说,这两年都去哪了?让我也了解了解你。”
许氤氲窝在奚雁行怀里哽咽:“一直在中东。”
奚雁行看着怀里的人,问:“怎么会在中东?你不是被人带回中国了吗?”
“是被带回去了,但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也我无法向他们述职,消失的这些年,早已没了认识的人,我跑了……”
奚雁行抹掉她脸上的泪痕:“回中东了都没想着回来见见我吗?中东苦不苦?”
许氤氲摇头
“不苦,我已足够幸运,能得你青睐,能在这样充满贫瘠与战火的地方活下去。”
“怎么感觉你在嘲讽我?”
许氤氲没说话。
“氤氲,你知道的,我已无回头路,早年想着金盆洗手和你一起生活,却发现我早已无法离开这权力的漩涡,可我也无法放你离开,只好拉着你一起沉沦了。”
许氤氲好似看穿了他心底里的想法,说道:“你想囚禁我?”
“是”奚雁行回答的干脆利落“不想让你走,我也不想死,只能这样了。”
许氤氲一把推开他:“你要囚禁我,就是要杀死我!”
“从今以后,没我的命令你出不了水晶宫,你也死不了。”
许氤氲听着他的荒唐话,呼吸急促骂他:“你混蛋,我想死自有一百种方法!”
奚雁行嗤笑一声 “便有一千种,我也会一种一种的给你破了。”
“你一定要这样吗?”
奚雁行下巴搁在许氤氲脑袋上,说:“你说你没得选,氤氲我也没得选,我只想你留在我身边。”
许氤氲紧紧攥着他后背的衬衣,想起当年情深意浓时,她也曾问过,愿不愿意和她远走高飞?
奚雁行一开始没说话,只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其实有些时候,单从一个人眼睛里就能看出他的回答,许氤氲没再追问,轻笑着引开话题。
直到过了很久,许氤氲自己都忘了,奚雁行才回答她。
“这段时间,我把手里的事情全部交给下面的人,有些一直是我在做主的事情也交给阿东,事情也在有条不紊的进行,我觉得没了我金三角还是会如此。”
许氤氲在他怀里窝着,听见他的话,扶着他的肩膀坐起来“可是你这段时间并没有清闲啊,反而更忙的不见人了?”
奚雁行大手把她按进怀里“没错,一开始我确实以为自己可以放手了,可没了我的压制,底下的人频频开始被警方抓到,一大波毒品被扣押,甚至有人进入金三角,局面开始不受控,底下的人以为我放权了,发生这么大的事,也不上报,偶然被我发现,我重新揽回大权,收拾局面。”
许氤氲其实想说底下的死活与他何干?
奚雁行看穿她的想法:“我幼时就在金三角了,虽说这里没有人情,可氤氲,我也有一心为我的兄弟,其他人死不死和我无关,可我这群兄弟一旦被抓到,必死无疑。”
“那就带他们一起走啊!”
奚雁行笑着揉她的脑袋,笑她心思简单“走去哪?去中国?还是哪里?金三角势力遍布全球,我下台后,金三角掌权的一定是斯格特,他会放过我们吗?还是你以为只要你金盆洗手,警方会放过我们?”
许氤氲是情绪上头,才会什么都不考虑的问出这样的话。
“我知道了”
许多年后,往事仍旧历历在目,有些事多年前就已给出答案。
许氤氲呆在水晶宫,这里还是熟悉又陌生的东西,可她早已没了当年的心境,她找不到快乐,开始感到痛苦,她疯狂的砸东西,像个疯子。
她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人会变成这样,一会想的明白,一会想不明白,一会想放弃心中的大义,一会又觉得自己不能做一个叛徒,她不停的挣扎,像个精神病。
奚雁行一开始一直陪着她,但他也有很多事要做,免不了要离开一会,再回来后,房间内一片狼藉,许氤氲就站在窗边,狠狠的抽烟,缓解痛苦。
他走过去抱着她,把她手里的烟按灭,张了张嘴也说不出放她走的话,只是从此以后不论去做什么事,都会带上许氤氲。
许氤氲只是窝在他怀里,但要触及毒品警局这样的字眼,她就像炸了毛的小狮子一样,偏要搅了这局。
金三角的风刮的有点大,许氤氲穿了一件风衣,散着头发,站在风里,风吹乱她的头发,她眺望着远方,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
她回头说:“奚雁行,我想去一个地方。”
奚雁行看着有点鲜活的她说“好”
他们开车去了中东边境地带,开了很久,开到了一家小酒馆面前。
这家酒馆叫“知语酒馆”有点小,门口有点矮,连许氤氲都要低着头才能进,别说奚雁行了。
许氤氲下了车,牵着奚雁行的手走进去。
里面没有外面看起来那么小,但也没有大到哪里去。
这里有很多人,大家坐在一起,喝着酒唱着歌,不像在中东,像在一个和平的国家才会有的地方。
许氤氲来过很多次,她和老板互相点点头,就带着奚雁行坐了下来,她开了两瓶酒,递了一瓶给奚雁行。
就这样坐着静静地听着歌,偶尔遇到自己会唱的很着唱几句。
奚雁行也不扫她的兴,一边喝着酒一边看着她,看着她终于活过来。
台上唱歌的人换了一个,那个人下来后坐在许氤氲对面,许氤氲笑着冲他举起酒,仰头喝了一口。
“Yun,好久没见了。”
“确实很久了”
“最近很忙吗?去哪了?”
许氤氲摇头“没去哪,其实我休息了一段时间”
对面的人听见他的话,挑了挑眉毛,笑出了声“休息?在这?”
许氤氲也跟着他笑“好吧,也没去哪,随便走走。”
那人明白许氤氲不想多说,就点点头,他看着两人相握的手问:“yun,你不介绍一下吗?”
许氤氲举起奚雁行的手说:“yan ”
又对着奚雁行介绍对面的人“ying,中国人,这家酒馆的老板。”
Ying冲奚雁行伸出手要和他握手,奚雁行无奈的看着他伸出的手,把他俩牵在一起的手举起来,耸了耸肩,ying尴尬一笑,换了另一只手,奚雁行伸出另一只手和他握手。
“来都来了,你不上去给Yun 唱一首吗?Yun可是说过她最爱会唱歌的男人了。”
奚雁行看了许氤氲一眼,许氤氲捂着嘴凑近他:“他胡说的。”
“Oh no ”ying痛苦的捂着心口“你居然向着他拆穿我,Yun 你变了。”
“哈哈”
他们说话的功夫,上面的人已经唱完一首歌了,奚雁行突然松开她的手,站起身,许氤氲抬头疑惑的看着他,他三两步上了台,坐在麦前。
“这首歌送给我的妻子”
“This song is for my wife”
奚雁行弹着吉他,轻轻开嗓:
“偏拦路雨似雪花,饮泣的你冻吗”
这是首粤语歌,奚雁行曾在香港呆过一段时间,他学什么都很快,粤语说的很是好听,她十分迷恋。
许氤氲一直都知道奚雁行会唱歌的也会弹吉他弹钢琴,只是有时不太明白,一个手染鲜血在枪林弹雨里生存的人为什么要学吉他和钢琴。
她双手交叉手背撑住头,随着他的音乐摇晃。
一生一世等一天需要代价,
谁都只得那双手,
靠拥抱亦难任你拥有,
要拥有必先懂失去怎接受,
曾沿着雪路浪游,
为何为好事泪流,
谁能凭爱意要富士山私有。
何不把悲哀感觉,
假设是来自你虚构,
试管里找不到它染污眼眸,
前尘硬化像石头,
随缘地抛下便逃走,
我绝不罕有,
往街里绕过一周,
我便化乌有。
“你喜欢一个人,就像喜欢富士山。你可以看到它,但是不能搬走它。你有什么方法可以移动一座富士山,回答是,你自己走过去。爱情也如此,逛过就已经足够。”ying轻声说着
她又何尝不懂。
“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ying表现的很八卦“能让一个看起来就不会为情所困的男人如此,你和说,这个yan是谁?他的打扮,气质,可不像我们这个地方的人。”
许氤氲摇头“别问太多,对你不好。”
Ying 也知道有些事还是不要知道“那你们的感情呢?”
许氤氲的视线从没离开过奚雁行,就像奚雁行也一直注视许氤氲一样。
“感情?我们之间的事不是一两句就能说清的,我只能说我们之间隔了太多,远远不是我们两个人能承受的。”
Ying明白她,不再追问,沉默了很久,在歌曲快结束的时候说道:
“尽力去爱,不管结果,这何尝不是一种好的解脱。”
许氤氲没动作,好似这话并非对她说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