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妖》素灵兰

5、魅罗

　　商业街的周围都是解放后的老建筑，整片的商业大厦后面是大片的低矮老楼以及零星的棚户区，地形如蜘蛛网一般复杂，有好多房子已经没有人住了，房主只为了占着地方等待可观的安置费。
　　夏染秋牵着谢小楼和扬扬七拐八拐来到一条小巷，小巷只有一米宽，两边是发白的砖墙，前后都看不到人。
　　夏染秋停下，看着扬扬。小姑娘很乖，一直不声不响的跟着他走，因为走了很长一段路，此刻正轻轻喘着气，脸蛋红扑扑的。
　　“扬扬，有没有受伤？哪里被玻璃割破了么？”
　　后者张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摇头。
　　确定扬扬没事之后夏染秋的眼睛才看向谢小楼，眉毛也皱了起来：“疼么？”
　　谢小楼没反应过来：“啊？”
　　夏染秋微微叹气，“过来。”
　　谢小楼听话的上前一步，任凭他抬手拨开她的碎发。额角被他微凉的手指轻轻掠过，她甚至能感觉到他的气息拂过她的头发。
　　谢小楼万分后悔今天没洗头……
　　“没有碎玻璃留在里面。还好只是小伤口，应该不会留下疤。”
　　夏染秋放心的松手，让谢小楼的心里有微微的失落，脑子还是有点没转过弯来：“啊……？我脑袋开瓢了？”
　　“没那么严重。”夏染秋挑了挑唇角：“只是很小的伤口，没事。”
　　谢小楼粗鲁的抬手一抹，手心里果然多了点血迹，干脆登鼻子上脸：“不管，我破相了，你得负责！”
　　夏染秋转头去摘掉扬扬领子上的随玻璃。
　　谢小楼腆着脸继续：“给爷亲一个，亲一个我就不追究了！”
　　夏染秋低头整理自己的外套。
　　谢小楼再接再厉退而求其次：“要不……爷亲你一个也行……”
　　“小楼，”夏染秋直接打断她：“你以前有没有遇到过类似的攻击？”
　　谢小楼摇头：“整片玻璃墙啊……遇到一次我就不可能还站在这了。”
　　夏染秋又将眉毛皱了起来，小楼虽然没什么力量，但不管怎么说身上还是有除妖师的血统的，断不会有妖怪主动攻击除妖师的道理，扬扬是他看着长大的，如果有事他自然会知道。这一次他相信绝对不可能是意外，可是又有什么妖物，因为什么理由，来主动袭击他们？还是……这一次的目标，只是他？
　　头顶突然有稀疏碎响，仿佛有千万只虫蚁在爬动，听着简直让人毛骨悚然。扬扬第一时间钻进了夏染秋怀里，等谢小楼想起来的时候，那让人头皮发麻的声音突然又不见了。
　　“怎么回事？”谢小楼四处看。
　　扬扬从夏染秋怀里抬起头，突然变了脸色：“上面，上面有坏人！”
　　果然，两个黑影飞快的从他们头顶掠过，夏染秋迅速设下结界，将他们弹了出去。
　　两个黑影在空中交错一下，分别落在巷子的两头，慢慢向他们靠近。
　　“这是什么东西？”谢小楼皱眉，她从来没见过这种生物，看似人形，手臂垂到膝盖部分，看不清面目浑身漆黑好似影子。
　　“……魅罗。”
　　谢小楼闻言惊叫：“什么？这就是魅罗？”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活生生的魅罗，听老人讲，魅罗其实是比较低等的妖物，比低等的没有意识的妖魔强不到哪去，但是却从来没有人知道这种恶心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所幻化，竟有些“鬼”的特质，很有攻击性又很难彻底消灭，据说有法力高强的除妖师或者妖怪能够操纵魅罗为自己所用，并且赋予它很大的力量，有的甚至可以穿透结界。
　　两只魅罗越逼越近，夏染秋和谢小楼背靠着背，将扬扬护在了中间。
　　夏染秋试着将结界扩大，想试探一下这两个魅罗是否强大到可以穿透结界。
　　不断靠近的魅罗被扩大的结界逼退了几步，可是夏染秋知道如果饲主发令，它们是有能力穿过自己的结界的。
　　到底是什么人，竟然可以操纵这么强大的魅罗？而且还是两个？
　　“小楼，接着！”夏染秋将灭魂枪递给谢小楼：“它们的一定速度很快，瞄准了再开枪。”
　　“知道！”谢小楼接过灭魂枪，眼睛里有些紧张，嘴唇紧抿着，但是一双手还是稳的。
　　那黑乎乎的魅罗看起来就好似一团被聚集起来的烟雾一般，无声无息的靠过来。
　　枪柄在手心微微发热，她知道那是身体里稀薄的除妖师家族的血液在和灭魂枪的呼应，谢小楼逐渐冷静，将准星瞄准最容易打中的躯干部分，然后，扣动扳机。
　　“砰”的一声巨响，子弹在魅罗突然跃起发难以前带着微弱火光射出，将魅罗黑雾一样的身体打散，震耳欲聋的爆响不停在空无一人的巷子里回响。
　　与此同时，夏染秋左手飞快探出几枚硬币大小的东西，右手顺势从小腿外侧拔出那把细长的匕首，身体高高跃起，迎着已经跳到半空的魅罗斜斜一挑，黑雾飞快退散。
　　危急暂时解除，夏染秋矮身落下，谢小楼正一手拎着枪一手揉着耳朵：“我说你这灭魂枪下回安个消音器吧，震得我耳朵直疼！”
　　夏染秋没理她，仍旧小心的戒备着周围。如果要操纵魅罗，饲主绝对不会距离他们太远，说不定现在还在暗处监视着他们。
　　老式的房子举架高，好多又是违章建筑，偏要在房顶上再修出个房间，加上尖顶，两侧的砖墙都有五米多高，头顶的天空就被夹成了狭窄的一条。
　　突然，从他们的头顶上传来一声冷笑，“哼”的一声，似嘲讽又似挑衅，声音不大，却在狭窄阴暗的巷子上方隐隐回荡，说不出的诡异。
　　头顶一暗，似乎有什么从墙的这一头跃到了另一头，仿佛是故意吸引夏染秋注意。
　　看来，真的是冲着他来的。
　　“小楼，带着灭魂枪，送扬扬回去。”
　　谢小楼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帮不上什么忙，甚至很有可能变成夏染秋的累赘，所以很干脆的点头：“你小心，我晚一点联络你。”
　　夏染秋点头，然后迈开步子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