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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NO.00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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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技能在于制造一些小小的不幸从而引发一连串的连锁反应。
打个最简单的比方的话,就是一个人吃鱼卡到鱼刺,没有选择去急诊找医生处理而是选择用吞咽米饭之类的偏方进行无效治疗,导致的结果就是鱼刺越卡越深,刺穿食道,刺穿胸主动脉最后打出GG结局。
再举一个例子的话,就是一个倒霉蛋闲庭信步时踩到了一块木板,而木板上刚好有根几厘米长的钉子,不得不去打破伤风。
我的技能就是制造一个小小的契机,让所有偶然叠加,走向最坏的结局。
当然直接设定结局也是可以的,开头和过程全然由这个人自身的生活习惯为基础自行生成,就比如让一个人得癌症而死,平时喜欢抽烟的就是肺癌、饮食习惯差的就是胃癌,就不是我所能控制的了。
通常这么做的话,委托人中十个有九个会说目标是死于自身的恶性疾病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意图赖掉尾款。
这个时候就轮到管家团去讨债了,我只负责赠送甲方一份不幸以表达自己对赖账行为的深痛恶绝。
总而言之,因为技能特性的缘故,我杀的人乍一看全然就是这个运气坏到了极点,所以死神才会来敲门。所以绝大多数会来找我的都是家里有皇位/家产要继承的。
被杀说出去非常之谋了不少,病死听起来就无可奈何了许多,继位者看起来都名正言顺了些许。
老爹这次希望我接下来的是来自流星街的委托。
听到这个地名我愣了一下,强烈的熟悉感浮上心头。
真奇怪,按理说我从没去过那里才对。
“流星街啊,真是让人怀念的地方呢。”妈妈在这时候过来了。
我想起妈妈的故乡好像就是那里。
“那里是什么样的?”我问。
“流星街是个非常棒的地方。”妈妈的电子眼一闪一闪,她笑着摸摸我的头,说我去了就明白了。
我去了。
整个人直接傻掉。
俨然是个超大型的垃圾场,扑面而来的是腐败发酵的臭味,自沙漠吹来的热风更是叫这味道走上了一个新的高度。
这已然不能用人与人之间审美的参差来形容,就是诈骗啊。
我有心想向公安局举报,但我不能。
这地方对人类的鼻子来说就是个地狱,视觉上也是。
我只能捏着鼻子欲哭无泪地看向家里安排过来陪我的老管家:“我们现在回家好不好?违约金从糜稽的账上扣,他从我这儿借了一亿戒尼还没还呢。”
孜婆年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她的手掌满手粗糙的老茧,隔着头发也能感受到那硬邦邦地触感,但是很温暖:“逃避工作可不好哦,四叶小姐。你是个乖孩子,可不能叫老爷和夫人失望。”
“话说回来这地方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啊……”
“孜婆年以前来过流星街吗?”
听到我的问题,她的笑容深了一些,怀念的眼光始终注视着流星街的街景,她告诉我自己就是流星街出身,在到揍敌客家工作的前二十年里都是在这里度过的。
我这才想起,我们家的确有优先雇佣流星街出身的惯例在。
一来这里奉行弱肉强食,菜鸡很少能活到成年,二来这里的人没有外面认定的身份证明什么的,不管是帮忙处理一些不能明说的事情还是被处理起来都很方便。
委托我的是流星街的长老之一——这破地方看着像是无人管制的法外地带,实际上还是有人管的,不过不是一个人,而是很多个就是了。
这次希望我处理掉的也是流星街的长老之一。
嗯,大人们之间的明争暗斗争权夺利不关我事,我只管拿钱办事办完走人。
派来接洽的人把我跟孜婆年安顿在了委托人部下名下的房产中。
这流星街街里街外居然有两幅面孔,越往里面营建得越不亚于外面那些繁华都市的市中心,透着一股有钱随意造作的模样。跟外面看见的平民窟之间有着强烈的割裂感。
我暂住的房子就在繁华区,斜对面还是富贵人专用的教堂,时不时就能从窗户看见豪车上面下来西装革履锦衣华服的男男女女进去做礼拜。
平心而论,我是什么神靠谱拜什么神的那一类,工作时路过那些神庙寺庙也是会去钱箱的,只求关键时候救我小命。
奇妙的是,对面的那个教堂光是看就觉得讨厌,一有机会我就把窗帘拉的严严实实眼不见为净,但一到白天孜婆年就会把窗户拉开,美其名曰晒太阳有益身心健康。
我寻思在家晒太阳不如出去散步,那才叫沐浴在阳光的照射下,顺便呼吸新鲜空气——呃,虽然不怎么新鲜就是了。
孜婆年听了觉得很有道理:“走吧,四叶小姐,适当地活动可是有助于长高的。”
我:“诶——我觉得我这个身高够用了其实。”
不管我的抗拒,我被强制带去遛弯了。
该说是即视感吗?总觉得这个流星街……特别是最混乱的那些个地方,我有种不只是来过,而是在这里生活过的熟悉感。
就好像我的家在哪里。
这太奇怪了。
我能确定自己没有来过流星街。
要说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我是个不逊色于糜稽的阿宅啊——一日三餐都有人管,想买什么跟管家说一声就好到了直接送到房间里,娱乐项目有小说漫画电脑游戏机……啊,希望糜稽没有发现我弄坏了他的手柄。
仔细想想,除了工作外我根本就没出过家门也没有出家门的理由。
为什么这个地方会有家一样的熟悉感呢。
这太奇怪了。
空气飘来烧焦的味道,闻起来像是烧焦的头发和塑料,臭得人生理反胃。
我脖子酸痛仰头看天。
这臭味的来源是带状的黑烟。
问孜婆年那是什么,她说是外面的人在烧垃圾。
公共场合烧垃圾,真没有公德心。
“好了,四叶小姐。咱们回去吧,今天的晚餐会可不能迟到。”
“会有草莓蛋糕吗?我想吃草莓蛋糕。”
“正餐应该是没有的,我们可以看看餐后甜点。”
“好~”
我望着被遮盖得灰蒙蒙的天,想着自己回家结束工作的第一件事大概是到镇上的医院去挂个号,看看我可怜的呼吸道和肺被摧残成什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