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拾暮时沫》蓝桉青辞

11、实习的骗局（二）

　　隔天一大早，谷青沫、谢苗苗和牛永丽早早地起来收拾好，准备跟着那个男人去实习的地方。那男人表面上说的天花乱坠，她们一进大门就看到XXXX电子厂，她们三个一看，转头就问那男人：“不是说我们三个是学了计算机的，实习的工作跟计算机有关的吗？怎么是电子厂？”那男人不耐烦的说道：“就是电子厂，之前跟你们说了就是在电子厂上班，流水线，就你们这几个，还有年龄不够的，麻烦着呢，还挑什么？”三人看了一眼便不再说话了。
　　那男人带她们办理完手续，就走了，她们三个身上没有多余的钱，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只能去上班。
　　在上了差不多二十多天的班之后，谷青沫因为南方天气潮湿，身体起了很多小红痘，干不了了，就再没干了。
　　谷青沫不知道回家的路怎么走，就找了她们老师联系到了当时带她们出来的那个男人，两天后，那男人带着一个姑娘出现在谷青沫她们宿舍，之后那男人带着谷青沫和那个姑娘，先是到了他在南方的一个小商铺。后来他带谷青沫去了他家，让谷青沫跟着他老婆去买菜。
　　谷青沫跟着他老婆在小镇上转，南方的小镇与北方的小城镇差距很大，气候很湿，不像北方那么干燥，在北方长大的谷青沫，初次在南方各种的不适应，她们逛了一会便回家了，谷青沫一直跟着他老婆。回家之后，谷青沫没有看见那个姑娘，她又不敢问。便没再说话。他老婆准备收拾做晚饭了，谷青沫趴在窗户上，看向外面，透过玻璃看到对面房间里有一位老婆婆，她一直盯着那个老婆婆看，心里想虽然这里不是自己的家，但是这里是这个老婆婆的家，她生活的地方，为什么没有人陪她。谷青沫看到老婆婆一个人拄着拐杖，一步一步把菜端上桌，虽然是一个人但是老婆婆的晚饭也是很正式的，只见她坐下吃饭，屋里的灯也没有亮，餐桌坐落在窗子旁边，光线很好，但只是因为晚上，天已经蒙蒙黑了，照进餐桌上的光线不是很亮了，只是暗黄暗黄的，老婆婆吃得不紧不慢，还是一个人，至始至终也没有一个陪她的人，老婆婆吃了几口，便直身收拾，收拾完以后，再没有出现在窗户前，只看见墙壁上挂着的一个很古老的时钟在那遥摆。
　　很快，这边的晚饭也好了，谷青沫跟着她们一起吃，她们的房间不大，一进门便是床，里面有一个厨房和一个卫生间，地上的缝隙间堆满了小孩子的玩具，谷青沫端着碗坐在床边快速的吃完。那男人便带谷青沫去找了一个小旅馆，10块钱一晚上，他带谷青沫进去，叮嘱谷青沫晚上锁好门，便走了。谷青沫拿着行李，一进门，看到房间很大，但是里面摆满了高低架子床，里面没有一个人，谷青沫锁好门，看到每一个床都很脏，但是她今晚只能在这睡，随后便挑了一张高处的床，比起其他的床这张床看着能稍微好一些，不是特别脏，但也还是脏，便无奈地躺上去，衣服都没脱，鞋子也没脱，被子也没盖，就这样躺了，半夜冻醒了好几次，但还是不愿意盖被子，天还没亮的时候，谷青沫被冻醒了，自己起来收拾好行李，坐在床上等天亮。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那男人便来接谷青沫，带着谷青沫去了他的铺子，他的铺子是一个市场上卖皮箱，钱包，皮带的一个小商铺。谷青沫跟着他在铺子里待了一会，随后昨天跟她一起的那个姑娘来了。
　　谷青沫见了那姑娘便问：“你昨天住哪了，怎么回来就不见你了。以为你走了呢？”姑娘示意谷青沫让谷青沫不要再说了，便大声问谷青沫：“你吃饭了没，要是没吃咱俩一起去吃饭？”谷青沫看懂了示意说：“我还没吃呢，走吧，咱俩一起去吃饭。”随后那姑娘便对那男人说道：“老哥，我们两个还没吃饭，我们两个去前面小饭馆里吃个饭，就回来了。”那男人听到她俩说没吃饭，旁边又有其他人不好推辞便道：“那去吧，前面不远处有个小面馆，你俩去那吃，不要走远了，不然迷路了，找不到。”她们俩转头应了一声便走了。
　　在路上，那姑娘问谷青沫：“你昨天晚上住哪里了？”
　　谷青沫：“我昨天晚上住小旅馆，10块钱一晚，但是那个男的找我要了30块钱。”
　　姑娘：“啊，我昨天晚上住我朋友那里，本来想带你一起过去，怕那个男的要说，最后我就自己走了。”
　　谷青沫：“你昨天住你朋友家呀，我还以为你提前走了呢？”
　　姑娘：“怎么可能，我的身份证还在那个男人那里，怎么可能让我提前走？”
　　谷青沫：“啊，你的身份证怎么会在他那里，他不会是个人贩子吧？”
　　姑娘：“应该不是人贩子吧，他跟我说要买票，让我把身份证给他，不然买不上票，就给他了。”
　　谷青沫：“啊，怎么可能，还要身份证，我没有身份证，他让我进厂，我的年龄不够，用的都是他找别人的户口本上的名字进的，假的身份信息。谁说要身份证买票？”
　　姑娘：“他非要要我的身份证，但是不给他就不让我回去，我也就只好给了，不然我自己拿着身份证，昨天我就直接走了。”
　　说了一会，俩人便到了面馆，一人点了一碗西红柿鸡蛋面，谷青沫看着眼前的这一碗热乎乎的面，赶紧喝了好多汤，这才身体感觉暖和了一些，谷青沫说：“你不知道，昨天他带我去的那个小旅馆，里面有多差，全是高低床，里面的床上脏的很，我昨天晚上一晚上都没敢睡实，那个男的说是10块钱的旅馆，管我要了30块钱。一会吃完回去问他。”那姑娘便赶紧劝谷青沫：“你再不要问了，一会吃完饭回去，什么都不要问，什么都不要说，他问什么你就说不知道。不然我们两个女孩，他一个男的，惹毛了，我们两个怎么回？”听了这话，谷青沫便低头吃她的饭，不再说话。
　　吃完饭，她们两个便回到那个铺子里，那男人说：“我们今天晚上的火车票，下午走，你们两个吃完了收拾一下，这都中午了，一会我去吃饭，吃完饭回来，咱就走。”俩人看向男人便道：“好”。
　　下午出发，一上车谷青沫便晕车，吃的饭全吐了，好不容易捱到上火车了，这一路谷青沫怕是已经被磨掉了一层皮，但她心里默默地说：“一定要克服晕车，以后不晕车了，坐上车，要去任何她想去的地方。”火车快要到西安的时候，那姑娘跟谷青沫说：“一会到西安了，我就要下车了，我老公来车站接我。”谷青沫一脸诧异地说：“啊，那你的身份证还在他那，怎么办?”刚说完话，那男人便过来看她们俩，趁着人多，乘务员也在，那姑娘就说：“你把我的身份证给我，我一会要在西安下车了，我老公来接我。”车上的人听了这话，眼神都盯着他，便有人问那姑娘：“你认识他吗？你的身份证怎么会在他那里，别不是人贩子，把你们两个卖了，你们两个还帮人家数钱，现在这几年人贩子多得很，你们可小心点，赶紧找乘务员帮你们。”
　　顿时车上大家你一言他一句的都在说那个男人，那男人看情势不妙，便把身份证给了那姑娘，气冲冲地要走，这边已经乱哄哄的了，见状乘务员赶紧过来了，询问大家什么情况，车厢里的人你一言他一句，随后乘务员便找那男人要身份证，查询他的信息，那男人乖乖地拿出自己的证件，乘务员查询完以后，便问那姑娘，你的所有证件现在都是你自己保存的吗？他有没有再拿你的东西？乖务员手指着那男人问道。那姑娘说道：“没有了，他只拿了我的身份证，刚才已经给我了，我一会在西安就下车了，我老公来接我。随后便在乘务员耳边悄悄地说：“我旁边的这个小女孩也是一起的，我下车了，你们多关照一下，她自己一个，跟着那个男的。她年龄不够没有身份证。”乘务员便点点头，示意知道。随后乘务员遣散大家各回各的坐位，那男人也气冲冲地走了。
　　之后旁边的几个大人说：“今天要不是大家你的身份证怕是要不回来了，以后可千万别把自己的身份证件随便给其他人。”她们两个听了之后，连忙点点头。过后，那姑娘跟谷青沫说：“我刚才是不是做的有点过，我要不要买盒香烟给他，让他不要生气。”谷青沫只是听着没有回答，晕车晕的厉害，一直在火车上躺着。随后，那姑娘便买了一盒香烟给那男人送去。回来之后，谷青沫问道：“你给他买烟送过去他收了？”那姑娘回道：“嗯”。谷青沫转头又靠着那姑娘晕睡过去。
　　天快亮的时候，西安到了，那姑娘叫醒谷青沫道：“我一会就到站下车了，你自己一个人小心点啊。不要信他的话，有啥事就找穿制服的乘务员，或者找旁边的这些乘客，他们都会帮你的。”谷青沫慢慢清醒过来。一会那姑娘便收拾好行李就走了。火车继续行驶，刚走不久，那男人拿着一罐打开的八宝粥过来，给谷青沫：“给你吃吧，你一直都在睡着，中午我们就到了，你先吃点。”放下八宝粥便走了。他刚走，旁边就有老人说：“小姑娘，千万不要吃他给的东西，你看罐子都打开了，你又不认识他，万一他在里面放些什么东西，转头就把你给卖了。” 听了这话，谷青沫刚放上去的手瞬间又缩了回来。收垃圾的过来，连忙扔进垃圾袋里。随后又晕睡过去。
　　快到中午的时候，那男人叫醒谷青沫，说：“天水到了，我们要在天水下车，然后转车回县城。”谷青沫问道：“这个火车不能直接到我们县城吗？为什么还要倒车？”那男人回道：“这个火车不能直接到县城，我们要在天水下车，然后倒车回县城。”谷青沫又问道：“到了吗？那现在我们要下车吗？还是还有一会？”那男人回道：“到了，现在你收拾东西，就要下车了。”随后广播里便报站了。
　　下了火车，那男人带着谷青沫到了汽车站，买了票把谷青沫送上车，说道：“你把票拿好，你的行李在车后边，你自己坐车回去，我暂时不回县城。你自己一个人回去，到地方了司机会叫你下车。”谷青沫晕乎乎的答了一句：“哦，好。”谷青沫悬着的心总算长出了一口气。虽说这个男人是她老师找的人，老师还和谷青沫家带点关系，按理来说，这个人应该不会对谷青沫做什么事，应该也不会卖她吧。但是按照他对那个姑娘的态度，让谷青沫还是有一丝的担忧。这下好了，自己一个人，总比他在身边要好一些。
　　汽车走了好久，谷青沫在车上，晕车吐的已经快虚脱了，但她大脑还是清醒的，刚到县城，车上的售票员便喊到：“到了，到了，要下车的提前准备。”谷青沫听见之后，伸手示意自己要下车，虽然还没到计算机培训机构，但是她再也受不了，索性下车走回去也比坐车强。下了车，谷青沫一边走一边蹲一下，一边走一边蹲一下，不知走了多久，谷青沫终于到计算机培训机构门口了，她敲门，噔噔噔，开门的正好是她的老师，老师看了一眼满是疲惫的谷青沫说道：“进来吧。你爸一会就来接你了。”谷青沫没有说话，一进门便趴在老师家沙发上。一句话也不说。过了不久，谷青沫听见老师开门，爸爸来了，爸爸叫醒趴在沙发上的谷青沫，谷青沫抬着了一眼爸爸，没有说话。老师却对爸爸说：“孩子年龄还小，回去之后别打。你看胳膊上的红痘，回去了给看看。”爸爸坐在谷青沫旁边，又跟老师说了好一会的话，便起身跟老师说：“那我们就回去了，给你们添麻烦了。”老师也客套的回答：“哪里，不会，只要孩子安全就好。回去之后别打孩子。”爸爸说：“不会，不打。”随后便叫醒身后的谷青沫，拿着行李下楼了。
　　爸爸骑着一辆二八式自行车，谷青沫坐在后边，怀里抱着行李。路上也没有说话，路过大商场的时候，爸爸问：“你妈妈在商场逛，你去不去找她？”谷青沫回道：“不去”。随后两人一路一句话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