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里苗地》孤歧

4、我的来喜姐（一）

　　“喂，田大榜，在哪？你过来接一下我，我在这个潜龙坡，你不知道，就是我们上车打二莽子哪个位置，好，赶紧过来，拜！”打完电话，小太妹把小灵通收回小包，打量了一眼斯斯文文的“泼妇”王颖，又低头捏了捏石可夫。
　　“看老娘的PIGI爽吗！”她的短裙过短，NEIKU暴露的一览无余，刚才打电话的时候，感觉到被这个瘦子少年偷瞄了。
　　“……”
　　“晓得老子是那个了没？老子是西仓街的“来兮”姐，从西门口到三岔路，从千洲到来凤，整个大苗区，那个敢打老子耳巴子，老子今天没想到，栽在你这颗了……”
　　“那个，对不起，我冲动了，那个来兮姐，你要不站起来，我胸口痛。”石可夫怂怂的扯了扯短裙子边，眼睛肯定避免不了黑色透明LEISI。
　　啪！
　　榜　　“还看。”
　　“哎，你有完没完了，打了这么久还没打够吗！”王颖喘着气，白衬衫在黑夜里看不清有多脏，不过借着月光，纽扣倒是被撤掉了很多。
　　“死三八，臭婆娘，你打前扯老子头发，老子还没找你算账……”
　　打累了，来兮冷静了不少。
　　没过一会，一个丰满的大骨架女生，骑着一辆女士摩托车，风驰电掣地驶来，一个飘亮的甩尾停车。
　　“兮兮，你这是怎么了？”
　　“鬼知道他们是谁，哎不讲了，老子现在饿死了，西门口搞酸汤粉去。”
　　远处又有一辆女士摩托车开了过来，“死大榜，开那么快，差点都跟不上来了……诶，兮兮姐，你头发怎么了，怎么感觉被人打了一顿。”
　　“老子还真是被打了，就他俩。”来兮瞪了瞪石可夫和王颖。
　　“要打回去吗？”看了看石可夫二人，比来兮惨的多，男的鼻青脸肿，女的衣冠不整，衬衫扣子都撤掉了几口，粉丝文胸都看到了。
　　“算了，诶，你两个，坐她的摩托车，宵夜你们付账。”
　　话音刚落，田大榜疯狂提速，摩托车轰鸣着消失在黑夜。
　　“你两走不走？上车啊，还等着你们买单呢。”女生很纤瘦，看着王颖的身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大妈，把衣服搞一下，丑死人了。”
　　纤瘦女生开着摩托车，速度并不慢，不过犹豫天黑视线并不好，一路上，石可夫都是提心吊胆的，原本放在车尾的手，也不知不觉的抱紧在王颖的腰上。
　　“大妈，你以前是吃什么长大的，为什么XIONG那么大，给点秘诀呗，怎么不讲话，等会小心我揍你……”
　　“叫谁大妈呢？有没有礼貌，我姓王，你可以叫我王老师……”
　　“王老师，你骗谁呢……”
　　“你闭嘴，好好骑车，哎，小心点……差点撞了……”
　　“哎呀妈啊，这摩托车车灯不亮了，怪我咯。”
　　说完她也不讲话了，王颖明显感觉到她心里也很害怕，老是慌里慌张的，一看就不是经常汽车……”
　　“哎，停停停，你坐后面，我来骑，不然真的会出事故。”
　　女生停了摩托车，收了满满都是冷汗，看样子起这段路的确吓的不轻。
　　“好吧，王老师你骑，我坐后面，我叫欧阳楚楚，是兮兮的死党，那个你们和她是什么关系，为什么打架，还有你都这么老……这么大了，这么跟兮兮姐打架，兮兮姐才十五岁，刚考完试，我十二岁，九月份上初一。”
　　欧阳楚楚有点话痨，还是自来熟。
　　“……”
　　“诶，帅哥，你叫什么名字，上初几了？你的手，可以抱着我的腰，我的腰很细吧，我妈说我的腰是水蛇腰，以后要馋死多少男人……”
　　到了西门口酸汤粉档口，田大榜抽着烟打量着走过的男生，来兮打着电话，不过语气不好，好像在和电话的那一头在吵架。
　　田大榜看到欧阳娜娜挽着石可夫的手，被恶心到了：“小SAO货，你真是见不得男生啊。”
　　欧阳楚楚收回了手，“娜姐，跟您讲个新发型。”她回头对石可夫做了个鬼脸，然后在田大榜耳边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
　　“啊！真的假的？”田大榜很吃惊，又盯着石可夫某个部位看了看，露出诡异的笑容。
　　“你俩在讲什么悄悄话？”挂掉电话的来兮，拍了拍田大榜的DAPIGU，“是不是在讲我坏话？”
　　“兮兮姐，我发现个秘密……”
　　田大榜掐了欧阳楚楚一下，好像不想让来兮晓得这个秘密，转移话题：“饿死了，上楼吃酸汤粉。”又转身对石可夫和王颖道：“你们也上来，这顿你们请客。”
　　酸汤粉，真的特别适合做宵夜食物，酸辣椒、白菜、烟笋、干豆腐，加上六里苗地特有的粗粉，食欲满满。
　　这顿宵夜，气氛算是比较融洽，几人也相互介绍了一下，算是真的不打不相识了。
　　原来，来兮全名易来兮，十五岁，狮子座，九月份上高一，爷爷是老红军，老爸是县公安局长，老妈是县文工团台柱子，苗剧创办人，就是在苗族文化上很厉害的人。
　　田大榜，学名叫田丽娜，十七岁，马上高三，是学生里面年纪最大的，当然各方面都是最大的，比王颖的还大，家庭背景没有被谈及，石可夫暂时也不知道，不过能和易来兮一起玩的，想来背景也不差。
　　欧阳楚楚年纪最小，比石可夫小三个月二十天，处女座，看起来很有钱，可能是经商家庭。
　　众人吃饱，王颖结了账，就都各回各家。
　　西仓街地面清一色的老青石板，还是那种一看就有些岁月痕迹的样子，路面磨得清亮，在路灯下泛着光，两侧全是四五层左右的楼房，中间时不时夹杂着挂有蓝色文物保护的青瓦木屋和民国火砖洋楼的公共建筑，墙上都是标语，里面也像是住家的样子。
　　走了十分钟不到，一栋外墙贴满白瓷砖的四层楼房房，这就是王颖家的房子，一楼是挂有《李记粉店》的门面，门面已经关门了，二楼挂着书法培训招牌，三楼有个照片，上面写着，三味书屋，四楼就是他们自住的地方。楼的
　　左边是两层楼工厂改造的幼儿园，右边是六里苗地镇皖小学，北边小学广场。
　　所以，王颖家房子，算是西仓街采光最好的自建楼了，王老师还说，她的卧室阳台，看到六里苗地的母亲河“古苗河”。
　　到老家，两人坐在沙发上，王颖把自己作为他指导老师，帮助他参加作文比赛的事情又说了一遍。为了石可夫可以更好的专心写作，这个暑假，都住她家，还打电话，找了朋友介绍人，明天就要把石可夫全身家当猪和羊卖掉。
　　“王老师，那个真的要把我的猪和羊卖掉吗？”
　　“卖啊，卖掉得来的钱，你自己拿，我这里吃住不要你钱，你初中学费生活费我也包了，不过，你小子以后飞黄腾达了，不要忘记我就好了。”
　　“……”石可夫感觉眼睛有点湿，借口去解手，不过到了卫生间，石可夫有点蒙，找不到茅厕坑。
　　石可夫，走了出来，有点奇怪的道：“王老师，您家没有茅坑嘛？”
　　“哦，忘记跟你讲了，我们家是马桶，你跟我进来，就是这个，打开盖子，小的大的都在这，用完按这个就好了……”
　　“这个叫电脑，可以打字，可以看电视电影，可以通过□□和别人聊天，这个是博客，我经常在里面写一些文章……”
　　“这个是冰箱……这个是煤气灶……这个是热水器……”
　　石可夫有点蒙，很多第一次见到的东西，第一次使用，和第一次睡这么软的床，今天他失眠了，想看书也看不进去，原来街上的人生活已经这么科幻了……响起自己上次的科幻作文……自己或者说农村人，真的没有见识，这个世界正在高速发展，但是农村还是和几百年一样愚昧。
　　石可夫，下了床，轻手轻脚打开门，走到阳台上，深夜里，在农村早就伸手不见五指了，但是在街上，依旧是灯火通明，车水马龙，那条石板路的西仓街，行人依旧来来往往，不过天上倒是没有星星，这点就是比不上农村。
　　客厅的阳台很长，是七字型的，转过角，到了王老师房间外面，王老师的落地窗并没有关，风把窗帘吹起，透过缝隙，石可夫看到王老师，穿着棉质体恤，坐在办公桌前，敲着电脑。

　　爱情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

　　离不开暴风圈来不及逃

　　我不能再想我不能再想

　　我不我不我不能

　　爱情走的太快就像龙卷风

　　不能承受我已无处可躲

　　这歌很独特，虽然歌词很直白，但是石可夫的确很喜欢，或者歌词的意境让他产生了共鸣……
　　……
　　顺着西仓街向西缓缓上坡，十几分钟的路程，有一个名为“星星小区”的别墅区，易来兮躺在今年家里刚装上的按摩浴缸闭目养神。
　　一会儿，一个电话响起了。

　　栀子花白花瓣

　　落在我蓝色百褶裙上

　　爱你你轻声说

　　我低下头闻见一阵芬芳

　　那个永恒的夜晚

　　十七岁仲夏

　　你吻我的那个夜晚

　　让我往后的时光

　　每当有感叹

　　总想起当天的星光

　　电话铃声响了一遍又一遍，易来兮还是没有被吵醒。
　　电话的那一头，一个穿着苗剧演出服的女人，坐在舞台上，一边喝酒一遍哭笑。
　　她放下酒瓶，从地上又拿起翻盖电话，又拨打了电话，依旧没人接听。
　　她东倒西歪的后跑出了演出大厅，跑出了县剧院。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