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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察觉 ...

  •   不自察觉的喜欢,昭然若揭的暗恋,是仲夏夜里不受控制的暧昧缱绻。——题记(2019.11.11可公证)

      朝阳初升,星月眷恋蓝天,与光同航。
      小洋房旁的乔木在薄雾中肆意生长,鸟鸣悠悠,清风无尘。

      白色栅栏上攀爬的蔷薇早已凋零枯萎,点点露珠还未消去,似泪滴,干净纯粹,在日光里渐渐蒸发殆尽。

      行李箱的滚轮摩擦地面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林以鹿推开篱笆门往里走,铺着鹅卵石的小路直通屋前。

      她将门锁盖往上推,在指纹密码锁上按下了指纹,人工智能机械音响起:“欢迎回家。”

      大概是新房装修后不常通风,门开一开就闻到一股装璜未散去的味道,混合着植物腐朽的气味。

      客厅里摆放的定制家具还未拆开外包装,林以鹿拉开半扇落地窗,稀薄的日光洒进来,覆在毛毯上,无数灰尘在空气里浮动。

      林以鹿简单地看了看屋内的摆放的家具和装饰,离开屋子,站在庭院,拨了一通电话给唯爱公馆的物业管理层。

      唯爱公馆物业人员是半个小时后才赶来的,因失职没有定期打理好业主的屋子,微微躬身说了几句道歉的话。

      林以鹿眸中流露出不满,清点了几样已经不能要的盆栽,给了他们一个星期的时间清扫干净屋子和庭院。

      出租车还停在栏杆外,司机正在闭眼小憩,林以鹿敲了敲车窗:“师傅,麻烦开一下后备箱。”

      车开到上京大学附近的一家五星级酒店,这个时间点酒店大堂冷冷清清,林以鹿办好入住手续,将证件放进钱包里。

      刷卡进门,林以鹿没有开灯,打开手机的手电筒,晃着光线检查房间里有没有隐藏摄像头。

      连坐了十几个小时飞机,林以鹿现在困倦的厉害,洗完澡便直接睡下了。她睡眠质量差,加上在陌生的环境里,没有什么安全感,睡得不踏实,一直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中。

      感觉还没睡多久,下午一点三十分的闹钟准时响起。

      铃声是一首钢琴曲,舒缓缠绵的旋律化成一条条线,像蜘蛛网一样缠绕在她身上。
      林以鹿眼睛微微撑起一条缝,从床上坐起来,脑袋昏沉沉,有些发疼。

      她这两个月一直在国外做学术交换生,那隔空控物系统的项目要学习的地方太多了。每天都在熬夜,睡眠不足,要不是下午还要回学校跟院长报道,她真想一觉睡到明天早上。

      第一遍闹铃结束,林以鹿把手机勾在手里,登陆微信看了眼,微信聊天框几十条未读消息赫然入目。

      点开周简之发来的语音:“宝贝,我想你都快想到发疯了,你什么时候回校?我已经迫不及待想把你拥入怀了!”

      林以鹿抬手撩了下耷拉在额前的碎发,按着手机,回了条语音过去:“待会儿我回去上课,你五点半下课之后再来找我吧。”
      回完,把手机丢到一边,将行李箱里的衣服找出来。

      光芒凉薄,寒风寂寥枯燥。
      林以鹿站在浅阳下,用打车软件打了辆车,不过十分钟就到学校了。

      林荫道上铺着梧桐叶和斑驳细碎的日光,一阵风轻拂而来,干枯的落叶被风卷起,旋在半空打转,缓慢而又绵长。

      这点学校人很多,都是午休刚起来,抱着专业课本,没精打采地往阶梯教室去的同学。

      林以鹿沿着花廊走,穿过一大片人工草坪,行至A栋科技楼。

      回实验教室前,她需要去一趟系院长办公室提交这次学术报告评分表。院长办公室和教师办公室都在八楼,电梯标识在很显眼的位置。

      科技楼的电梯都需要刷学生卡才能运行,林以鹿从包里找出卡包,一看,学生卡又没带。周围除了她没有其他的师生流动,他们自动化学院和其他系学院不太一样。

      这周是双周,也就是实操周。

      实操周的课安排的比较满,基本从早上上到晚上。寝室区域离科技园这边有点远,大部分学生中午吃完饭基本都是在教室或者去多功能室休息,很少回寝室。

      楼道里的绿植盆栽油亮翠绿,应该是今天才浇过水,湿意中缠绵着缕缕浅淡的植物茎叶的青涩气息。

      走到二楼间,细碎的谈话声悄然溜进她的耳朵里。

      “饭菜合你胃口吗?如果你不喜欢吃今天的菜式,我明天给你做新菜式好不好?金枪鱼寿司怎么样?听说你喜欢吃海鲜。”女生声音很轻柔,话音里有着不易察觉的讨好。

      “别送,不爱吃。”
      男生那副嗓子低磁慵懒,不温不火地腔调像是一种蛊惑,无意撩拨人心。

      听出这是谁的声音,林以鹿微微一顿,停下了脚步。

      “那你想吃什么,总是吃食堂的饭菜不健康,如果我做的不好吃,我让家里阿姨或者我去居仙阁给你买现成的好不好?”
      “我的胃没那么娇贵。”这话里夹着很明显的敷衍。
      “可是我想给你送…你不想让我送饭,那我送汤可以吗?”
      “你们专业不忙?不需要背单词,不需要考级?不需要写论文?”
      “我有时间。”

      “我没有,很忙。”他抑着一丝淡淡不耐,冷淡的同时留着教养之内的一分温柔,“下次别在这个时间段来找我行吗,会影响到别人休息。如果你想约会,可以,我有时间我会去找你。”
      “那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林以鹿抬腕,看了眼手表。现在已经二十二分了,还有八分钟就要正式上课了。她没有等他们聊完,继续往上走。

      三楼楼道里的两人听到不轻不重的脚步声,停止了交谈。

      浅阳从整面透明的玻璃窗闯进,光线投在男生肩身上,细尘在空气中漂浮。

      他斜撑着长腿倚在墙边,那双勾翘的桃花眼微微耷下,从白大褂口袋里掏出烟盒,摸出一根烟咬在唇里,慵懒又带了点痞气。
      指腹擦着打火机的摩擦轮,亮起零星几滴火光。
      摩擦三两下后依旧没燃起火束,刚点着火,轻吸了一口,吞云吐雾间,眼角的余光看到投在地上的长影子。

      他目光挪了挪,看到踩着台阶出现的人,几乎是下意识掐灭手指间的烟,薄薄的烟雾化成一缕,了无声息消散在流光里。

      舒茶不解的眨眼看他,顺着他的目光看下去,灼上嫣色的双颊一下子褪去热度,泛着白。

      林以鹿走上来了。

      无论怎么看,林以鹿那张精致娇艳的脸蛋是真的好看到无可挑剔。

      她没有上妆,肌肤白皙胜雪,挺翘的鼻尖上点着一抹光亮,散落在肩际的卷着妩媚的弧度,她的发质很好,细软又蓬松。天生一副美人骨,皮相妖娆妩媚,艳而不俗,像只已修炼千年的白狐,勾人从来都是悄无声息的。

      舒茶暗自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一番,试图能找出能赢过她的地方。

      可惜,找不到。

      包单肩挎着,黑色的潮牌卫衣外套搭配着黑色短裙,不过膝的软皮靴和裸色丝袜包裹的那双腿笔直又纤细。谁能想到,眼前这位看起来很会玩的女生是国际物理竞赛的金牌得主之一呢。

      舒茶指尖紧捏着裙摆,扭头看向另外一位国际物理竞赛的金牌得主,他眉眼松散得发懒,没什么波动。舒茶紧提着的心稍稍松了松,亲昵地挽上他的胳膊。

      靳博屹半垂着的眼皮轻挑起来,嘴角勾起一个轻微的弧度,似笑非笑,雅痞参半的气质透着股狂劲儿,看得她心里小鹿开始砰砰砰乱撞。

      林以鹿主动打招呼:“下午好。”

      这种‘卿卿我我’的场面林以鹿不是第一回撞见了,上学期她都不知道旁观了几回。她见怪不怪,权当八卦看。

      靳博屹微微颔首,算作回应。
      日光落在他的眼尾,两个月不见,他好像没变,依旧随性浪荡,肆意洒脱。

      挽着他手臂的女生又换了个,女生向她轻挥了下手:“你好,我是法语三班的舒茶。”

      “你好,自动化二班林以鹿。”

      林以鹿礼貌性地笑了一下,音色细细甘冽,像沁过冬日的初雨,很温柔。

      舒茶指了下林以鹿包包上的灰鹿挂饰,“很可爱。”

      “没你可爱。”

      没想到她会直夸回来,舒茶微微愣了愣,娇羞道:“谢谢。”

      想起回国前徐教授说的事情,林以鹿从包里掏出一个文件袋递给靳博屹:“这次隔空控物系统的学术报告,徐教授让你看完之后写六千字论述报告,用学生邮箱发他,时限一个星期。”

      漆黑的眸子从她的脸颊拂过,靳博屹伸手,修长的指节停在文件袋一角,眉头微蹙。

      “礼物。”林以鹿解释说,“下飞机的时候,简之跟我说你过生日,我没来及准备什么。”

      “所以你就在机场出站口免费领了两个打火机送我?”靳博屹冲她笑了笑,接过:“林以鹿,你还能再抠点吗?”

      舒茶将视线落在透明的文件袋上,里面确实放着两个打火机,打火机上印刷着‘免费’等字体。她忍不住在心里吐槽,穿戴那么奢侈,这么廉价的礼物她这么好意思送的出手?

      但靳博屹好像不介意也不嫌弃,嘴角一直噙着抹散漫的笑意,不知道他在笑什么,眼睛里闪着熠熠的星光,眼尾勾着一条淡淡的弧线,像画了眼线,睫毛又长又密。

      林以鹿踩上两阶台阶上,回身看他,脸侧的长发滑到肩后:“不要就丢了,改天再给你补上。”

      直到听不到脚步声。
      舒茶才跟靳博屹谈起刚刚的事情:“你什么时候过生日啊?我会做蛋糕,你喜欢抹茶味的还是巧克力味的?”

      “不喜欢吃甜的。”

      靳博屹回答完她的问题,把口袋的金属打火机丢到旁边的垃圾桶,拉开文件袋,把印有免费等公益广告字样的两个红色打火机放进口袋。

      “你生日是今天吗?”
      “不是。”

      舒茶手指搅着裙摆,一颗心几乎跳出胸口:“那是什么时候,我能跟你一起过吗?”
      “怎么个过法?”他笑。
      “就、就我和你两个人可以吗?”

      靳博屹视线里的女生穿着纯白色长裙,双眸清澈,一张脸格外清纯可人,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安分,骨子里透着一股随时随地豁出去的叛逆。

      “就我和你?”靳博屹淡漠地笑了下,眸子里泛起一点情绪,很快就被他压了下去,漫不经心似的,“不怕我对你做些什么?”

      舒茶不经逗,脸红的像煮熟的虾子,娇羞地把脸埋在他的胸膛,轻轻捶了下他,仰起脸看他:“你这是要跟我一起过的意思吗?”

      语气听起来满含期待,又有些小心翼翼,生怕对方会不高兴。

      靳博屹将她的手扯下,直了直身子,绯薄的唇勾起蛊惑的弧度,透着一种要含不含的散漫:“我啊,最怕对我有色心的女孩了,所以,最好不要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

      平铺直叙的口吻像警告。

      “不是,我没有那个意思,”舒茶脸上的表情一僵,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你是要跟我提分手吗?”

      他们在一起还没有一个月,甚至连一个星期都还没有。

      靳博屹没说话,那双眸子依旧漆黑平静,没有半点爱意。

      距离上课还有几分钟,靳博屹没在楼道多待,把人打发走之后转身打开门。

      门外,温凝靠墙站着,双眼泛红,像滴了两滴血进去一般,她紧紧握着一副蓝牙耳机,抑着复杂的情绪。

      人从门里出来,温凝迫着自己调整好情绪,扬起恬淡的笑容,摊开手心:“你的耳机漏在多功能休息室了。”

      看似一点都不在乎,可沙哑的嗓音出卖了她。

      “谢了。”靳博屹接过,语气散漫如常,礼貌又疏离。

      温凝屏息了几秒,眼睛含了一汪水,他的平静折磨撕扯着她的心脏:“博屹,她应该不是最后一个吧?”

      靳博屹微微斜额,迎上她的目光,一只手随意插入裤子口袋:“这话问的没意思。”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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